夏禾轻坐在清澈的小溪旁,透过水面的反射,一个面目狰狞且遍体鳞伤的怪物映入她清澈的眼眸中,”果然还是成为了一个怪物”。
“咳咳......”饶是强如巨龙,在身受重伤且中了剧毒的情况下夏禾的情况逐渐恶化,剧烈的咳嗽带着不少粘稠且漆黑的血液被咳出。
夏禾很想躺下好好休息,但无奈身上还插着数支弩箭如同刺猬一般,且右腿因为爆炸缺失了一大块皮肉,森森的白骨清晰可见,但伤口流出的血液皆为腥臭的黑血,看来浑身的血液都受到了污染。
魔力无法运转,伤势无法治疗,生命逐渐流失的感觉渐渐袭来,这就是快要死了的感觉吗?好痛苦,浑身上下无不在传递着疼痛,意识也在渐渐消逝,太累了,哪怕夏禾并不想死,但是......太累了......
扑通——
夏禾再也支撑不了身体,一个意识恍惚便翻倒在小溪之中。
“美丽的事物不应该轻易消散,高贵的龙族不应该死的如此狼狈。”一个男人从密林之中现身,只见其丝毫不在意已经肮脏的溪水,缓缓走入水中将失去意识的夏禾抱起。
每一支射入夏禾体内的弩箭都是特殊的倒钩型箭头,能轻易撕破皮肉嵌入其中,但是想要将其取出则十分困难,稍有处理不慎便会使四周的血管破裂引发更大面积的创伤,而且有好几支害射中了要害,要不是拥有龙族体质夏禾就是有十条命怕是都死完了。
“冒犯了。”男人搀扶着夏禾使其坐在自己双腿之上。
男人没有使用任何药物,竟直接抓住弩箭将其拔出。但奇怪的是带着倒钩的箭头竟然全都变成了平滑的圆形箭头,每拔出一支弩箭男人便会给伤口敷上药物。再取下所有弩箭之后男人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支针管,不知是何药物被男人从夏禾鳞片破损的脖颈注入。
“受死!”就在男人小心翼翼地为夏禾整治伤口之时一柄大砍刀从天而降朝男人的头上劈去。
“这位客人稍安勿躁,不要轻易动杀念。”男人两根手指捏住大刀,另一支手轻轻将夏禾放下。
“你是何人,胆敢包庇贵族通缉要犯,你可知你身后的龙人乃是重犯。”袭击者正是银光佣兵团二团长炎山,他本并未多想,只要一刀砍了这无关人等将龙女带回交差,谁知这不起眼的男人竟然两根手指就挡住了他的攻击,随即理性便压制了怒火,妄图用贵族的威势威慑对方。
“一位有兴致的观赏者罢了,我的身份并不重要,我就直说了,这个龙女我要带走,当然你也可以试着拦截我。”男人松开炎山的大刀,对着突然失衡一屁股坐倒在地的炎山淡淡说道。
炎山没有作声,密林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早已将手中武器对准男人,只要炎山一声令下男人就会被打成筛子。
“杀了他。”炎山一声令下如同雨点般的攻击顿时朝着男人射去,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男人血溅当场的画面。
“箭雨的滋味如何?”一轮齐射落幕,数百发攻击却并未落到男人的身上,反倒是炎山不知何时被男人掐着脖子提在空中,而炎山的背后则插满了箭矢。
炎山被死死的掐住脖子,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背后仿佛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袭来,而他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真是狼狈,我最讨厌的几种人是不守信用,狂妄自大,仗势欺人和不知道看场合的人,在我眼里你就是条狗,死了也就死了。”男人将炎山的脑袋踩在脚底,随后狠狠地将两支插在炎山后背的箭拔出,倒钩瞬间撕裂大片皮肉,炎山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银光佣兵团顿时傻了眼,这箭怎么就跑到二团长身上去了,一时间无人敢轻举妄动。
“我不杀你,我不喜欢没有任何意义的杀戮,不过你要是敢做出一丝让我感到不快的举动我就让箭插在你的头上。”男人一脚将炎山如同死狗般踢飞。
别看炎山身中数箭,但是他也有着护身的魔导器,中箭虽然多,但是没有一支箭伤到要害,被踢飞之后如同死狗般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有人看着男人一点点给夏禾包扎伤口愣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箭就插在自己身上。
“那么,告辞了。”男人轻轻抱起夏禾,朝着于山谷出口截然相反的山崖而去,几个飞跃竟然消失在了山崖之后。
“他奶奶的,还愣着干嘛,过来救老子,你们这帮废物。“炎山强忍着剧痛,见男人彻底消失片刻之后方才叫团员过来救助自己。
银光佣兵团的人员听闻二团长的喊声都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二团长还没死啊!
夜晚
丛林之中夜晚危机四伏,各种毒蛇猛兽穿行林间伺机狩猎,一头鬼豹就盯上了目标。
沙——
鬼豹是速度于力量爆发型魔兽,对猎物的猎杀往往只需要短短的一两秒就能咬断猎物的脖颈将其置于死地。
但是今天这只鬼豹显然运气不太好碰到了硬茬子,只见残叶落地间鬼豹便已经尸首异处。
男人拿出一柄精致的小刀,鬼豹坚实的毛皮在小刀面前如同豆腐般脆弱,数个呼吸的间隔鬼豹就已经被分割为数块。篝火正旺,夜色正浓,一块上好的大腿肉便被放上了烤架。
“嗯......”昏迷的夏禾仿佛要苏醒过来,男人仿佛听见了细微的低语。
“看来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可以换绷带了。”男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前来查看夏禾的情况。
此时的夏禾竟然褪去了大部分龙化,除了少部分依旧保持着鳞片之外手脚皆是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样子。不过那些巨大的创伤显然还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不过从换下来的那些漆黑腥臭的绷带能看出箭头的毒素已经排出大半。
“小姐请放心,我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在为您治疗的时候我皆是蒙上了双眼,就如同现在一般。”男人带着厚实的眼罩小心翼翼地更换着绷带和敷上新的药物,而与此同时,夏禾正睁开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