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三年后,又是一个寒冬。
李晦明家。
三年前,出生伴有异象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名叫李长风。
“小猫猫”
“叫我猫爷”
“猫爷”
“滚远点,莫挨老子”
“哦”
小孩应了一声,继续呆在猫咪的旁边。
“小屁孩,人不大,脸皮怎么这么厚的呢。”
一个小孩正在跟一只小猫喵喵叫的玩耍,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小男孩跟一只小猫互相喵喵的叫着。
“长风又跟小黑在一起玩耍,它们怎么就腻歪不够呢。看它们两个喵喵叫的,长风跟听得懂猫咪在说什么一样。”
一个女人手里拿着针线在漫不经心的织着步,旁边的摇篮里面是一个一岁大的女娃。
“怎么可能听的懂,儿子可是你亲生的。长风虽然比普通小孩子长的快了一点,但是也仅仅是个普通小孩子,他又不是像三年前被那些人带走的清风和雪儿,要成。。。。”
还未说完,李晦明就沉默了。
“明哥都过去三年了,你还放不下么。巧珍没怪过你,我懂你的决定。你也是顾虑我,还有当时的长风也才刚出生,要是不同意,说不定连长风也会被带走。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为了这个家。再说只是暂时不见两个孩子罢了,他们学成之后会回来的。”
“没事,巧珍,只是突然有点感慨罢了,你才是不要伤感。不提这些了,你好好织布给孩子们做新衣服吧。我去打猎去了,家里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了。”
“是啊,明哥。自从清风跟清雪走后,村里的粮食没有一年是收成好的,都是早早就被老鼠给拱吃掉了,这该死的老鼠,贼精贼精,灭不完,又不能捉来吃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打猎打了三年了,山上的动物都变少了,能活下来的也都是贼精贼精的,猎物也越来越难打了。”
“就是可惜了咱家那么好的渔网,才刚结好,河里就出水怪了,搞的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下河捕东西了。幸好自那以后,各家再也没下过河,再也没出事。”
“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是冬天,渔网也没有用啊。你看我这钓具”说着男人亮了亮手里的家伙,“你也别想太多了,等着我今晚钓上大鱼吧。”
“明哥,安全要紧,要是见了河里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跑。”
“哎呀,你就放心吧,巧珍。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捉鱼。村里的狗蛋、周羽他们都一起去的。况且现在河里还结着一层的厚冰呢。”
”我这心里怎么就是静不下来呢。要不,明哥,你下次再去吧。”
“这怎么行,大家都约好了。不去哪有鱼分,你跟娃娃都已经饿了三天的肚子了,娃娃也挨不住啊。”
“唉。。。。那你注意安全明哥,一有什么不对劲就跑。”
“好嘞,你明哥腿功一绝,在村里就没人比我跑的快的。”
“我看你嘴贫一绝,把我骗到手可勤快了。”
“嘿嘿,套路是学的,爱你也是真心的。”
。。。。。。
碧水湖旁,村里好几个壮丁集结在一起。
“明哥,你来啦。”
“明哥。”
“明哥。”
“狗蛋、狗剩、周羽、周飞、赵金、钱银、孙铜、李铁,我们开始吧。先在冰面上,开十个小洞,入笼,再开一个大洞,入钓。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跑,安全第一。”
“好嘞,明哥。”
“知道了,明哥。”
“明白,明哥。”
说完一群大汉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铁锨,铁锹在厚厚的冰面上敲敲凿凿的。
狗蛋,狗剩是两兄弟。周羽,周飞也是两兄弟。
冰下面一个20米长半米直径的黑影游动着,而冰面上面的人,浑然不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湖面的11个洞就被凿好了。
一圈九个人众人围起来坐在最大的那个洞,九根鱼竿围了一圈,在垂钓。
一个时辰后。
“明哥,不对啊,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冬钓过,可是像这样一个时辰都没有半条小鱼还是第一次啊,此时蹊跷有古怪啊。要不,我们撤吧。”
“再等一炷香的时间,我家已经三天没揭开锅了。”
李晦明脑门有点出汗。
狗剩也是有点着急,“狗蛋哥,你娶媳妇了,分家分出去了不知道。咱家也是四天没揭锅里,我是不重要,咱妈也已经四天没吃了。”
“你个兔崽子,咱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现在我家还有半块饼,还有老婆孩子的份,那咱们也不能走了。”
“嗯,咱也不走了。”
其余人也是家里没什么余粮了,纷纷表示留下。
冰下,那个20多米直径半米的正是天青牛蟒。
“那只小老鼠三年来做的还不错,动不动老子就有小老鼠吃。可是他只是叫我不让这些凡人捕捉鱼类,赶鱼也赶了半天了,老子有点烦闷啊。这些个人都是饿极了的主,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也好就让他们吃点苦头。”
天青牛蟒随即在水下疯狂旋转,用尾巴狂拍着冰面。冰面从那个九人围坐钓鱼的大洞一下就裂开了,九个人全部落水。
“哇铐”李晦明呛了一口水,“大家快往岸边游,水下有怪。”
瞬间,九个人全身都湿透了,浑然不管那些个钓具和笼子了,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岸边游去。
“一、二。。。。九,呼。。。还好一个不差。”
“明哥,我好饿啊。”
“饿也没办法。今晚好好回去睡觉吧,这水是没法下了,明天还是上山打猎吧。”
狗蛋有点焦虑。
“可是明哥,我们前三天不是刚从山上下来么,一无所获。我家里还有媳妇,儿子,就剩下半块饼了。还有我妈,还有弟弟狗剩,他连媳妇都没娶呢,还有我。。。”
“你什么你,你给老子闭嘴,我不是么,家里老婆孩子。这里谁不是,是周羽不是,还是赵金不是,就你是。”
李晦明也有点烦躁,听不下去张狗蛋的抱怨,反驳他。
“得了吧,什么明哥,我看你就是个弟弟,四天了,连个兔子连条鱼都没看到。我看就是因为你当年怂,把你们家清风跟清雪两个福星就这样送走了。三年了,两个福星走后,我们青林镇就再也没好过,收成一年没好过,水里有怪物,连山上的动物都要吃没了。”
李晦明的脸慢慢的黑了下去。
狗剩看他们吵起来了,“哥,你快别说明哥了。那也是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哼,狗剩,我们走。”
狗剩有点犹豫。
“狗剩?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明哥,我哥这是气话,也不是真心的。我跟我哥先回了。好嘞,哥,来了。”
狗剩随即跟狗蛋就一起回去了。
“明哥?”
“嗯?”
“回去吧。”
“嗯。”
一群七人,铩羽而归。
两日后。
青林镇,李晦明家。
“爹,长风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长风好饿啊。”
“长风乖,爹爹去看看山上的陷阱。”
李晦明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山上跌跌撞撞的走去。
“猫,,猫爷,你怎么不饿啊,风儿有些饿了。”李长风已经饿的趴在床上了,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了。
那只黑色的猫咪身上好像刚湿透一样,舔着身上的毛,又舔舔嘴角残留的生鱼肉。躺着在地上晒着太阳,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
眼睛有点发眯,喵喵叫了两声。
“玛德,这两年青林村子里面穷的连只老鼠都没有,还好老子会捉鱼。”
猫咪跳上了床,用爪子放在了李长风的额头上。
“喂喂,什么情况?-?“
随后又翻了翻李长风的眼皮,翻白了。
”饿五天了,昏过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随后,大黑猫就独自向门外跑去了。
青林村,狗剩家。
“娘,娘你醒醒,娘,我是狗剩啊,你不要丢下剩儿啊。”
狗剩趴在家里唯一的木床上面,他年迈的老母亲哪受得了五六天的饿。老人家逐渐闭上了双眼,不知是饿晕过去了还是咽气了。
基本上,青林村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
青林村,李晦明家。
李晦明还是跟前几日一样,踉踉跄跄的推开门,来到了屋子里面。
“明哥,今天山上的陷阱里面有么?”
徐巧珍跟往常一样问了问,得到的只有李晦明的摇头。
看着摇篮里面的孩子,“明哥,你说我们会就这么饿死么。”
“不会的。”
“可是家里五天前就一点吃的就没了,现在粮食也没有,打猎打不到,打鱼也不可。”
“巧珍,你后悔了么。”
“巧珍从来不后悔,只是可怜了长风跟云帆了,他们还小”,边说边不断揩着刚流下的泪水。
“对不起,巧珍。清风、清雪是我没能保住,地里的收成也没能保住,风儿、帆儿和你饿成这样了我还弄不来一口吃的”,从未掉过一滴泪的李晦明,在徐巧珍的怀里此刻痛哭的像一个孩子。
“明哥,不怪你,你尽力了”。
啪。
一条差点有半米长的鲫鱼拍在了屋里的泥土地上。
顺着鱼的方向看去,门口一个一米长的大黑猫,大冬天的浑身湿透了,猛的甩了一下身体,把身体的大部分水分甩干。
在太阳光的底下,瑟瑟发抖的开始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