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缓缓睁开双眼,奇怪的发现自己处于一条小河边,身上湿漉漉的,紧接着便觉大脑一阵眩晕,接连不断的记忆涌进心中,原来他转世到了一个在河边失足落水的少年身上,至于为什么不是重头来过,恐怕是跟没有孟婆汤加持有关系。
他所来到的这个国家叫安国,当朝天子昏庸无道,对待百姓极为苛刻,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而林庸的父亲,竟是朝中少有的清廉大官林证棋林丞相,也是他父亲兢兢业业的把持朝廷大事,才使得安国没有彻底崩盘。
林庸沉思片刻,起初觉得做个官二代潇洒一辈子挺好,可这世道虽然现在看似安稳,但迟早会有叛乱,称得上是一个乱世,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毕竟我前世虽然平庸无为一辈子,但我毕竟是有现代化思想记忆的,得想想前世穿越小说人家怎么逆袭的,林庸伸伸懒腰,仔细思考了一下目前处境。
想着想着,只见从小便跟着自己的仆人老李神色慌忙地向自己奔来,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少爷,怎么又逃课跑蜀山溪来了,老奴找了半天呢。”
林庸笑着摇摇头:"对不起啊李叔,来这边解解闷。“说罢便带着老李走回城内。
虽说林丞相官大权大,可林府却显得异常冷清与破败,规模倒是与普通官员相近,原来这林证棋不仅对待自己严格苛刻,对其他官员更是如此,经常直言上奏他人,引得朝中臣子十个有九个不爽他的,林庸心中暗暗咂舌,自己这老爹真是有力没地使,倒霉摊上个昏君,估计这方天子不出三年必定听信谗言打击老爹,这也不是个办法,可林庸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劝得父亲圆滑一些。
慢慢走进林府,只见林证棋坐在桌前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眶有些空洞却似乎有着无尽怒意,林庸便问道:“父亲近来可是有烦心事了?”
林证棋看到儿子,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还是太容易轻信奸臣了,今日早朝竟听信赵立民老贼那谗言,说是要讨伐南方小国,人家国家就容易欺负了?真以为把他们逼急了不会联盟反抗,我国近来本就尚未恢复全盛,如此急功近利,万一出什么差错,那这百年大业可能就毁于一旦了,至于那赵立民,哼!什么都不懂在那乱上奏,谁知道他有什么居心!”
林证棋越说越气愤,也意识到在自己儿子面前失了态,林证棋口中的赵立民,就是当朝国师,虽然为人奸诈,却处事圆滑,是皇帝的宠臣,也是林证棋在朝中的死对头。
林证棋看到自小便宠爱的儿子,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问道:“今日在国子监学到什么没有?“
林庸一愣,随后便想到今日自己逃学去了蜀山游玩,靠,转世了还能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林庸故作沉思,随即开口:”今日先生与我们讲了先帝开国之伟绩,孩儿尤其有感触,希望以后我也能为国做出贡献。“
林证棋满意的点点头,轻笑道:”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宏愿。“
就在这时,老李跑了进来,边喘气边说道:”少爷,你的玉佩丢在蜀山溪旁了,刚刚红梅洗衣物时发现的。”然后将玉佩递给林庸,林庸接过玉佩,脸色有些尴尬,还没等他开口狡辩,林证棋便询问起来:“你的玉佩怎么会丢到那里?”老李正要抢答,林庸悄悄瞪了他一眼,赶忙开口:"许是落在清洗的衣物中了。”林证棋有些怀疑,却也没有多问,他对待儿子永远是最宽恕的。
这时,街上忽地一阵喧哗,林证棋有些好奇,便起身准备亲自看一看,林庸紧随其后,只见街上不知何时摆放一张长台,足够七八人站立,有一桌文宝于此摆放,上方还拉着一副横幅:“咏诗会“,林证棋一愣,与林庸穿过人群,来到台下,只见台前站着一位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他缓缓开口:“今日乐平公主在此举办诗会,只要是能咏出令公主满意的诗词,必有重赏!""第一题,写出一首关于月夜的诗。”
一位身披灰衣的书生抢答:“我来我来!"便登上台,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拿起笔,高声道道:"在下几日前正好思得一首写月的诗,见笑了。”随机便挥起毛笔,不一会,书生停笔,并朗朗开口:“明月挂山间,白露垂叶弯。似是撒清辉,蜀山银满地。””这首诗,名叫《清辉》“灰衣书生慢慢说道。
“好诗!”"不愧是我大安读书人,果真有才气!““今日多半没有诗能与此媲美了。”台下不断有人有人叫好,林证棋转过头,轻轻对林庸说道:“多学学这种才子,我看这首诗朗朗上口,意境很是幽深,你要是能作出这种就好了。”林庸心中装逼的欲望早已按捺不住,开口道:“父亲,孩儿近几日也突得灵感,正巧想出一首诗,不知可否让孩儿上台一试?”林证棋有些诧异,要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便对诗词不感兴趣,今日这是怎么了,也罢,即使他作的不好有这份心也是难得,便同意道:”去吧。“林庸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终于找到借助外挂装逼的时刻了,十分激动,林证棋有些无奈:”庸儿莫要强求自己啊。“便见林庸跨上长台。
林庸缓缓平复心情,站在桌前拿起毛笔,紧接着便想起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罢了,应该与前世水笔差不多,想着就沾了一下墨水,回忆起了前世所学古诗,斟酌了一下,提笔写道:”春江潮水连海平...“”会不会啊这人,怎么写字的。“ 台下议论纷纷。”我认识他,他是丞相府的孩子。“林证棋在台下微微有些尴尬,毕竟丢的不仅仅是林庸的脸,也有宰相府的。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写完一首诗,林庸听见台下议论声,心中冷笑道:”看我不吓死你。”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读道:“春江湖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林庸刻意加强语气,场面突然陷入安静,随即是如雷般的喝彩,那灰衣书生此时也一脸陶醉,似乎沉迷进了这首诗中,本打算先撤一步的林证棋此时傻傻愣住,久久未能出一言“下一句呢!”大家纷纷催促。
林庸环视全场,别急啊,装逼要有节奏性,随机面色一正,继续往下读:”艳艳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台下的人失了神般愣在原地,而后一个个面色狂热,“这是哪位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诗才!”"好诗啊好诗,虽然俺没读过书,但也觉得这诗朗朗上口!“林庸非常满意,看来装的很到位,不知道老爹现在怎么想,便向林证棋那个方向看去,只见林证棋在人群间喜极而泣,满脸藏不住的自豪,看到这番情景,林庸也有些触景生情,也不知道前世父母怎么样了,自己还从没让他们如此自豪过呢。
此时,路边一乘华丽的马车中,一个生着完美的瓜子脸,生人勿近的寒霜面容女子,那双杏眼中,露出了几分迷离,不断重复:“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共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