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旧东欧·联邦军事学院
联邦军事学院战机模拟操控考试场地的监控室门外，两个军官正在里面观察着考试的情况，这时候，门外传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对于有人来访，两人似乎早已料到。
门打开后，一名三十岁出头，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校官走了进来。
“豪格斯将军。克莱恩上尉。”在看见里面的人后，周剑敬了个军礼。
“周少校，你来啦。”克莱恩笑着表示欢迎，至于一旁的豪格斯则没说什么。
三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简单的寒暄过后，周剑首先进入话题。
“怎么样了？这个小伙子能用吗？”周剑的目光瞅了瞅被单向玻璃阻隔的模拟操控室内。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是那个叫文森的小伙子吧？”豪格斯向周剑及克莱恩确认了一遍自己没叫错名字。
“是的，他叫迪克·文森。”克莱恩作为监考的教员，他肯定道。
“嗯，一个学员来说，他的操控技术算是不错的，技术、意识、配合都相当不错。我猜他这场毕业考试能有A级的水平。只不过......”豪格斯粗略地点评了一下后欲言又止。
“哔————”一声沉闷的铃响打断了豪格斯。这时候，操控考试刚好结束了。所有场内的考生开始摘下体感设备，他们陆陆续续离开考室并开始分享着考试的感言，文森也不例外，他与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考场。
在他们离开的同时，监控室传来了刚才各台模拟器上的成绩，寥寥无几的A级当中，确有迪克·文森的名字。但在单向玻璃后讨论的三个人也就瞟了一眼就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他们对这个成绩并不意外。
豪格斯接着往下说：“只不过两位，我记得我当时提出需求的是，指挥人才。这里是指挥系，你们却让我看见了一个出色的飞行员。”
“长官，其实，他的指挥能力并不低于驾驶能力，这一点上，我跟周少校可以向您保证。”说完，克莱恩向周剑使了个眼色，周剑也立马配合着点了点头。
“保证？虽然我知道舰艇指挥跟战役指挥这两个科目加起来能拿到A或者A 的人凤毛麟角，但他毕业考试上的这个B级，说实话，一抓一大把，克莱恩，这是在忽悠吗？”
“长官，您知道我也是二舰队出来的人，我不可能跟您开这样的玩笑。”克莱恩马上辩解道。
“那你倒是说下为什么。”
“这......”克莱恩好像不大好开口，只好再次用眼神暗示周剑帮忙。
“我想这是因为目前他还只能感受战机飞行带来的刺激，却没有很好地理解指挥肩负的责任。”还是周剑把话圆了。
“没有觉悟？呵。这可是一个最低的标准啊，绅士们。尤其是你，克莱恩，现在是个怎样的形势你搞懂了吗？上了太空可能就是前线了，难道还需要我来替你教育学生吗？”
克莱恩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
“豪格斯将军，恕我多说一句，文森这个小伙子对上战场的觉悟可能是不高，这可能是成长环境让他的缺乏这种荣誉感，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好苗子，我们也还有毕业面谈的机会可以进一步了解。”还是周剑的话听起来更管用一些，这次换着克莱恩点头配合了。
豪格斯听了周剑的话，不由得拧紧了眉心，并用自己那没有皮肤层的机械左臂轻轻拍了下他的光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往现实的说，豪格斯当下也是骑虎难下，第二舰队是一个支援型舰队，获得军功的机会相对少不说，还要长期在星际航道护航，枯燥乏味，主动选择二舰队的人不多，舰长的储备也相对缺乏，至于有好的苗子也一早就被人挖光了。否则也不用他这个舰队副司令亲自来地球一趟了。
形势比人强。思考良久后，终于，他放下了摁在额头上的手。
“好吧，两位的意见我起码是听进去了，那面谈就安排在明天吧，我亲自来谈一下。”豪格斯还是答应了。
见豪格斯好不容易应允，另外两人赶紧立正敬了个礼“是。”
第二天，指挥系所有的考试已经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学院正式进入到会持续两周左右的毕业面谈阶段。按照学院制度，成绩靠前的学生一般在毕业前有机会挑选所属或是直接被某个单位相中内定，其余的普通学生，则要参加毕业面谈来确定去向。
上午十点，学院为了方便面谈而临时设置的毕业面谈室门外，走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头深棕色的头发，再把军帽戴到头上。接着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在确认自己没走错面谈室后，他敲了敲门。
“迪克·文森报到。”文森尽量把音量提高了一些。
“进来。”里面的人回应到。
门自动打开了，文森进屋后，向对面坐着的三位面试官立正敬礼。
三人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板着个脸。
“迪克·文森准尉。坐吧。”豪格斯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正了正身子对文森说到。
“是。”他利索地端正坐在了面试者的座位上。
坐下去的时候，文森才猛地发现，刚说话的老头并不简单，居然是个中将，比校长还要大一级。而且左臂还是不带皮肤的机械臂，这可是战功赫赫的铁证啊。而左侧戴眼镜三十岁出头那人也是个少校，只有坐在右侧，比少校还大上几岁的自己的老师，上尉军衔的克莱恩最为差劲。
人比人气死人啊。文森只在心里嘀咕了一下。他不敢随便说话，他心里明白毕业面谈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迪克·文森，一家三口，父亲原本是殖民星上货运商，五年前的一次航程中意外死亡，你的母亲是一名护士，目前与母亲一起生活？”见文森坐下后，豪格斯开始了他的提问。
“我的父亲应该是失踪了，长官。”犹豫片刻后，文森给了自己一点勇气，修正了豪格斯的一个用词。
“抱歉，是我描述不够准确，但按照联邦法律，失踪5年以上人口会被定为死亡没错吧。”
“是，长官。”文森紧了紧拳头，不再辩解什么。
“嗯，母胎自然出产？现在比较少见了。看来是位坚强而伟大的母亲。”豪格斯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表示礼貌上的肯定。
“是，长官。”文森继续回答。
豪格斯接着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档案，继续说，“呵，也没有植入过任何辅助设备的记录，据我所知，有些学生的脑子转不过来，在脑袋上开个孔放个辅助芯片也比较常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父亲曾告诫我，不能过于依赖大战前后的电子发明，尤其他非常排斥植入到身体内的，长官。”有了刚才受到的肯定，文森放松了一些回答道。这里所说的大战，指的是上个世纪，人类与目前史书中主要描述的类人型AI机器人之间的战争。
“那他应该非常痛恨人革联的那些家伙了，那边每个人在出生时就植入了DNA唯一识别芯片。”豪格斯笑了笑，文森则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他，只好耸了耸肩。
“还是说，是你的父亲有着某一类的宗教信仰吗？”豪格斯又追问了一句。
“据我所知，他没有这样的信仰，但他在的时候，家里会刻意回避不必要的电子设备。”
“唔。我能听出你很尊敬你的父亲。”说完这句后，豪格斯没再深究这个问题。
“现在，轮到谈谈你自己了，你说说，为什么想要来读军校？这不会也是你父亲的愿望吧。”暖场结束后，也该入正题了，豪格斯靠在椅背上继续问道。
这个年代，军人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职业，但由于能在殖民星中享有一定的特权，自然也是一个受人羡慕的职业。随着当代战争形态发生的根本变化，联邦军的兵种尤其是宇宙军往往以战事的高死亡率著称，致使年轻人对军校敬而远之，所以，入读联邦军事学院也算不上是一件美谈。
“长官，我出于志愿报读军校，为的是全人类的自由民主与统一。”文森连想都不用想，铿锵有力地大声说道。他有信心这是一个标准答案。
“哼，放屁！说这种话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变成尸体飘在太空了，你要成为下一个吗？”只可惜，他的回答迎来了豪格斯暴躁的回应。豪格斯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这...不是，长官。”文森没想到‘标准答案’不是正确答案，冷汗从手心渗了出来。
“克莱恩，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像政客一样说着话？”没想到矛盾被转移到教官的身上，克莱恩一脸的无辜。
克莱恩把头压得更低了些。“是，长官，我日后必将更严格教育他们”显然，起码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对文森经行严格的教育了。
所以他决定要把握当下的机会。“文森准尉！”
“到！”文森知道克莱恩是帮不了什么了，心中有些不爽。
“认真回答长官的问话，实话实话就可以了。”克莱恩俨然拿出一副昔日讲课时的神情。
沉默了片刻。
文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父亲失踪后，家里的生活压力很大，而读军校有相应的补助，毕业还保障就业......”
豪格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听不下去，但同时，他也明白了周剑昨天所说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意思。理解了这一层因素后，他开口继续说“年轻人，我能理解你，虽然不能说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但这答案比刚才像样多了，我们是军人，在这之前，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没什么，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那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军人这条路，有想过要达到什么目标或是想法什么的吗？”
文森不自觉地挠了下后脑勺，“没有什么。一切听从上级的安排。”他倒是回答的挺随性的。
豪格斯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他接着又说：“孩子，无欲无求的家伙才是最不可信的，就如你说的，参军可以为你保障就业的问题，然而我认为这个答案，仍不至于廉价到你愿意为了工资而把性命寄存在军队中，是信仰？荣誉感？责任？还是有对权力的向往？”
文森挠了挠头，他当然有想得到的东西，当然也明白家里之所以拮据的原因。“长官，或许我接下来这句话很天真，但如果真要有个什么目标的话，那我希望是看见这场战争的结束。”这句话是他与军校好友应龙谈及理想时常说的一句话。
结束战争。
结束这场由地球联邦与人类革新联盟所发起的，波及了太阳系内5个人类殖民地的战争，甚至让他的父亲生死不明的战争。
豪格斯没有说话，他在用一种略微复杂的眼神回应着文森，他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用的词不是胜利，而是结束。
看出了豪格斯表情的微妙，周剑很快接过了文森的话。“这倒是一个很真切的目标，当然，作为联邦军军人，维护和平才是首要任务，你的这个回答也是我们在座所有人的愿望。”
“只不过。。。”周剑停顿了一下，抽出夹在档案中的考试成绩单，他把话题转移了。
豪格斯不等旁边的少校讲完，就抢先说道，“只不过，你的成绩要能用来结束战争实在有些勉强啊，文森准尉。”
“长官，我想他只是不够认真看待，年轻人对战争还是比较模糊。”克莱恩赶紧解释到。
“文森准尉，你真的要好好感谢你的这位老师，一直替你开脱，你也认同他的说法吗？”
“我相信能发挥得更好。”文森也没想到平日古板认真的克莱恩也能帮他说话，心里其实有点小感动。
“但是文森准尉，一名合格的军人是不能拿那些理由做借口的，而且，在战场你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没有百分百的投入，那就成了最后一次，你认为我这样说对吗？”周剑也想着让文森激发出点斗志。
一旁的豪格斯摆了摆手，说“等等，周少校，既然他觉得他的成绩可以更好，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豪格斯打住了周剑的话。周剑这才觉得自己的忙是不是帮过头了，只好闭上了嘴。
见大家都没意见，豪格斯摸了摸下巴，然后难得的微笑着抛出了他的问题，“文森准尉，你的这位老师，经常夸你，不过我今天更多的想听听你的想法。就例如说，唔，你刚说了结束战争这个词，你的言下之意自然也包含了人革联也有战胜我们的可能，那你就说下，他们能获胜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我们无法取胜的原因又是什么。”
“将军！...”克莱恩闻言激动地转过身劝说道，他明白这绝不是一个能被简单讨论的问题，往轻的说，这也已经是消极罪。豪格斯当然也知道克莱恩紧张的理由，不过他还是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让他放轻松，毕竟坐着的三个人也不算是外人了。
听到问题的文森也一下子愣住了，结束战争，说起来好听，他既没有想过人革联真的能赢得胜利，也没有想过要自己结束战争这种宏大理想，而仅仅是因为他甚至不想打仗。至于问题本身也是非常空泛，说错话还容易得罪人，实在不好开口，想到这，文森又看了看克莱恩。但克莱恩刚被豪格斯制止，也不好再说点什么。
“当然，我希望听到的是一个成年人的说辞，我对什么正确的，道义上的一类的说辞没有兴趣，我们是军人，只论胜负。”豪格斯又补充一句后，示意文森可以开始说了。
得到首肯后，文森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始试探性的慢慢把想法说了出来，“我认为，整体上看人革联实力确实不如联邦，无论是持续性的兵员，还是物资的补给，整体的军备的量级，都大幅度落后于我们。”说到这里，文森顿了一下，三人点了点头，最起码目前现状的分析得到了一致的认同。
于是他又接着说“五年前，跟人革联的第一次战役接触，在那一战失利后，联邦的大规模反攻都没有取得很好的筹码。另一方面，双方在五年内持续的区域性战斗来看，人革联也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我个人认为，这是由于双方都没有把战争扩大到全面战争的意愿，从胶着的状态及战备情况来看无疑是联邦占优。但是...”文森用一个转折词窥探着对方的态度。
“但是什么，接着说吧。”豪格斯示意他可以继续。
克莱恩坐在旁边，可是捏了一把汗，不过他倒是很了解文森这个人，思想上的怠惰，不代表他就不具备一定的战略视野。
“但是，五年前的七日战争中人革联取得暂时的胜利上看，他们获得的筹码成功使巴比伦殖民星在政权不变的情况下，组建了脱离联邦控制的独立舰队，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自护军，实质上就是意图把巴比伦殖民星变成一个中立区域，事实上，联邦也默许了，应该说是无奈接受了这个缓冲条件。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急于把战果进一步扩大，反而是从内部发动了一场迅速的政变，成立了所谓的最高军事评议会这样特权机构，这也是我们说他们是****的原因。而联邦相对的仅仅作出了责任性的政权更迭，军方的地位也没有提高。
这或许是他们已经决定了要继续走独立对抗的线路，也明白双方实力上的不平衡，运动地看双方实力的话，我大胆猜测，按目前的态势，未来很可能会由人革联取得主动权。”
豪格斯挑了下眉，现状他都明白，但被戳到无可奈何的痛处还是显得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到，“那，你凭什么认为人革联就能取得未来的主动权？”
“长官，您知道20世纪中叶的以色列吗？”
豪格斯看了看坐在两旁的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要说起历史吗？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目前人革联的状况就与20世纪谋求独立的以色列有些相似。”文森知道这个比喻有些不太恰当，因为当时以色列的独立确实是成功了，但他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例子。
“怎么，你是想把我们比喻成中东联军吗？”豪格斯调侃般的说到。
文森急忙辩解着，“不是的长官，我想比喻的只是以色列当时也实行了如同现在人革联推行的先军政治。”
“即便如此，先军政治就能无视战略上鸿沟吗？”豪格斯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文森担心说的话被断章取义，急忙又补充起来“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先军政治体系，而是所有殖民星的人都在刻意淡薄战争。或许人革联即将进攻的将会是长城殖民星，或许是火星，或许他们只是为了更了索取更多的资源而已，联邦毕竟太大了，可选择的地方很多，每个人都有这种幻想，没有人会感觉厄运在自己的头上。”其实文森这句话也有正确的部分，豪格斯一下子沉默了。
是的，战争开始后，虽然支持联邦出兵的呼声很高，然而反战的浪潮也不容忽视，大部分人表现出相信政府的态度也不过是把麻烦的事情抛给政府解决而已，毕竟上一场战争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没有人愿意正视战争的意义，他们更愿意花时间去成为运动员，商人，明星。
停顿过后，豪格斯再次开口，“你说的环境问题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们是联邦军人，民主政治是我们共同选择的信仰，不应该因为自由的社会环境就认为我们对胜利的执着度产生了差距，毕竟军队不是民主制的。你的答案跑偏了，不过你的意思我懂了。那我问你，既然你是一个联邦军人，在你心里有没有对最终胜利的觉悟与信心？”
“当然。”文森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当然是瞎吹的，但起码现在，不能辜负克莱恩的帮助。
“哦？那你认为，我们的机会在于哪里？怎样才能像你说的那样，结束战争？”他不希望眼前的年轻人出现消极的情绪，更不完全认同这样的观点，他把身子向前探了探，更想听一下这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文森想了想，把一个早已思考过的答案说了出来。
“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长官，巴比伦变成中立殖民星后，经济制裁恐怕已经难以对人革联产生更大的威胁。但是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联邦抗衡，我认为，现在就是我们再一次主动进攻的时机。而且，众所周知的一点，目前殖民星内部已经有部分人也开始谋求独立，只有强力对局势予以进行施压，才能打乱双方的节奏，抓住对方短期内无法全面对抗的弱点，我相信主动权将回归到联邦的手里......”文森有些激动的想继续往下说。
但是豪格斯的一个手势打断了他。
“行了，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了。”其实，这位中将心中何尝不明白这显而易见的道理，不过是有时候，有些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反而会更有信服力，况且这是从未来即将扛起捍卫联邦的年轻一辈的嘴里说出来。只是人在圈子里待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受到联邦政治氛围的影响，激进的想法并不容易接受，尤其是五年前就已经见证过失败的人，要再次主动出击谈何容易。
文森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直了直身子，没敢发声。他的回答结束了。
眼前的三人同时开始低声地交谈了起来，文森只好愣愣的站在那里。
天气不热，但豆大的汗珠开始从文森的额头上滑落。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似乎如同一两个小时一般。
最后看来是周剑统一了意见。“好了，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的所属部队，岗位，调动日期都会有专人与你联系，好好享受在地球的时光吧，文森准尉，可以原地解散了。”
“是，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