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战神,屠尽修罗
开诸天陨星阵,献祭少阳.放出生死海,为害人间..
罢了,若是能用他的命让罗喉计都放下前尘,换三界安宁,死又何妨?身败名裂,神形俱灭,他从来无所畏惧。
柏麟帝君是守护三界的神,理所应当为三界牺牲一切。
悠悠醒转,柏麟盯着不远处微微跳动的烛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日升月落,来到人间已不知流逝了多少年华,昔日在中天殿的一幕幕也不知在梦境中重现了多少遍,虽自觉并非心魔,却也无计可施。哪怕是神也不能决定要梦见什么,又要忘记什么。柏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苦笑,当初他心存死志,既是为终结因果,也有一分私心。他登帝君之位万年,心系芸芸众生,为此不惜亲下神坛,双手染血,到头来却为众神唾弃,世人唾骂。那时说的是实话,不悔,不管有多少次选择,他都会走同一条路,但也不可否认,有一瞬间他感到心寒。既然三界选择放弃他,便也算是给他一个借口,让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放下挑了万年的重担,去换取消散于天地间的自由。
仍不如他所愿。天道为他重塑了神格,修复了仙体虽然仍是一头白发,但之前散尽的法力收回十之五六,加上所在之处灵气充沛,只要潜心修行,重回天界指日可待。
他,是苍天亲定的神,从来都是
可这又算什么?三界放弃了他,天道保住了他,这是一种认可吗?还是说这只是他的命运呢?他罕有的迷茫了,也无心修行,只日日夜夜呆在这灵山上,与世隔绝。
手指虚拂过闪烁的焰火,柏麟定了定神,起身从案上抱起一架琴,拂袖在屋外一块巨石上坐下。呼吸着夜晚清冷的空气,他轻轻拨了拨琴孩。这琴是柏麟自己做的,做工并不精细,不过是初来人间时为打发时光,也想着借琴音抒发内心郁郁。说起来他并不擅于琴艺,最初在天界的几年还能不时抚上一曲,后来忙干三界诸事,早将这些闲情逸致抛到了九雪云外,万年后重新捡起来,入手时指间只有滞涩,近些年方觉熟稔,只是弹出的曲子依旧晦涩,实在说不上好听。曲为心声,没必要为这种事为难自己
柏麟指下一顿,琴音戛然而止。自他到来后这座灵山便再无外人涉足,今夜是谁扰了他的安宁?柏麟挑了挑眉,头也不回只挥了挥衣袖便布下了一层薄薄的结界。他现下仍是神,哪怕功力未复原,仍需得谨慎行事,何况心中未有决断,实不愿再生枝节,自保即可。
没想到来人竟能透过结界看见自己一腾蛇?来者的身份让柏麟一怔。多少年了,意又见到昔日的故人?眼见那个蓝色的身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破掉结界,又害怕伤到他,柏麟压了压心头泛起的不明情绪,拂袖收回结界,只默然看着泪珠一颗接一颗掉落的腾蛇。
腾蛇也并未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寻觅已久的帝君。自那日下凡又过了几十年,他踏遍人界万里河山,却始终寻不到与柏麟帝君有关的痕迹。禹司凤和褚璇玑听闻此事也来帮忙,折腾来折腾去也是毫无所获。这日他不过是顺路至此处,察觉这山灵气内敛,乃是一处隐秘的福地,想着就算寻不到帝君下落也就当是找个地方缓口气,这才一路上山来。行至半山,听到一阵缥缈的琴声,他便驻足听了一会儿,觉着此人琴技虽寻常,但身居灵地,说不定会是一番机缘,没想到……腾蛇往前走了一步,觉得还是看不太清,又往前走了一步,“帝君..
帝君,帝君,帝君,帝君,帝君
想把这近两百年间缺失的那声"帝君”全部补上。对面的身影只是默然看着自己。
腾蛇胡乱用袖子擦着眼泪,"不,不是,我是说,
说…"他怎么忘了,帝君既在历劫自然是不会记得在天界的身份,看着自己不说话怕是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可是看着那张只看一眼就再难忘怀的脸,他觉得自己实在也说不出别的。
“腾蛇。”半晌,还是柏麟打破了这局面,“你来这里做甚?"“"
“帝君?"帝君知道自己是谁?腾蛇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方才化出结界的法力与过去柏麟帝君的法力如出一辙,忍不住又走近了些,凝神感应那人的气息,脸色不禁一变。虽然修为不如昔日浑厚,但他眼前的绝非凡人之体,这么说帝君的神格和仙体都已复原?那帝君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天界了?
柏麟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衣袖轻轻一拂,又重新在巨石上坐下,随着手指在弦上一拨,清冷的噪音响起,“我为何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