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五一”就要到了,我正计划着黄金周和韩絮要到哪些地方玩,学校却突然通知我们为了不耽误文化课,要在“五·一”黄金周期间带我们班到乡下写生,同行的还有高二的一个美术班。这个消息让大多数人对学校起了抱怨,怨气顿时充满教室,走廊,操场,天空,于是天气霎变,乌云弥补,寒风四起。可惜“窦娥冤”一定要在六月飘雪,如果在四月,我想那天必然会大雪倾盆。且不说像我这种情况的一万个不愿意,就算是单身谁还不想放假在家里好好玩玩呢。但这个世界还是很大的一个林子,就是有不一样的鸟,他们无比的期盼这次写生,这些鸟都是爱情鸟,我们班成双成对成群的爱情鸟。他们刚好愁假期没地方去,而学校专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蜜月旅游路线。
瞧瞧周齐和谢玲,瞧瞧毕子华和王遥遥,再瞧瞧梁亮和李晓冰……他们都是老师安排的情侣同桌,再看看那些因为双方学习都不好所以只能做情侣不能做同桌的干柴烈火们,他们那快乐的嘴脸让我恨得牙直痒痒。
不知道我同桌这个聪明的女人此时在想什么,她竟然还在埋头做题。我问她:“最近怎么没见到你男朋友来找你?”
王思梦淡定的回道:“分了,我俩不合适。”
“哦……姜恒和吴晓也分手了,你知道么?”
王思梦头都没抬:“恩,吴晓和我说了,她说她遇到了一个她爱的人。”
我“哦”了一声,心想:那个人会爱她么?于是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很邪恶的画面。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那个人把吴晓一脚踢开,并对吴晓说:“滚开!贱女人!我从来都没爱过你!”然后,吴晓就很贱的跑到学校找姜恒。雨水和泪水模糊了吴晓的脸,哭声雨声显得那么的和谐,姜恒站在雨中打着伞,轻蔑地看着吴晓跪倒在他的膝下,哀求姜恒再爱她一次,姜恒说:“我的爱是不会施舍给不懂得珍惜的人的,你滚吧……”于是姜恒就真的一脚帮助吴晓滚下了学校长长的楼梯。——太邪恶了,我太邪恶了,于是当时我露出一脸邪恶的笑。
一个男孩深爱一个女孩,或者是一个女孩深爱一个男孩,但都是被爱的人甩掉了付出爱的那个人,最后的结局是曾经被深爱的人后悔了,想贱贱地,装作没事人似的回到原来那个人的身边,这样的人在我们身边层出不穷,甚至就是你我,那么这反映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呢?这是一个值得往后深入探讨的“贱”问题。
我把学校的“五一”计划告诉了韩絮,她是有点失望,吐槽了一通,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四月的最后一天,我带着韩絮和母亲给我准备的两大包好吃的随学校来到了乡下,那是个有田有地有猪圈的地方,庆幸的是北方的四五月交替之时,还没有蚊子,不然我们在乡下这几天就要有罪受了。
我们住在乡下的一家宾馆里,宾馆总够有四层,一楼是超市,二、三层每层五间房,第四层四间房,每间房十五平米左右,每间房都放了五张单人床,基本上下了床就属于到走廊了,很袖珍的宾馆。女生们住在紧挨着的另一家宾馆中,虽然是紧挨着,可男生们还是认为学校完全可以再人性一些,混寝住我们也是无所谓的。但学校领导就是那么不通人性,王主任编写的那套条款中规定道:在写生期间男女不得窜寝,如有发现,立即遣送回学校,并给予严重警告处分。那时的我们比较单纯,还不知道有日租房这种新兴产物,苦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少男少女们,要不估计乡下的“日租”行业必然会迎来一个小高潮。
老班把我和姜恒、段林安排在一个房间住,另两个床分给了高二的两名学长。段林和我是有些过节的,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因为他总逗王思梦,结果把王思梦弄哭了,于是我就装了回13,把段林骂了一顿,结果这小子也老实,一个屁都没敢放,后来我就没怎么和他讲过话,他在我眼中属于成天游手好闲型的。这次我竟然和他分到了一个寝室,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写生开始的第一天就遇上下雨,我们贯彻校领导的精神,在房间里五个人画起了鞋。画鞋不是问题,问题是画谁的鞋。
姜恒的鞋和我的鞋都是篮球鞋,画着没劲,段林的鞋的质地是布的,比较有画头,但是姜恒一拿就马上扔到了地上,然后皱着眉头说:“段郎,你不怕你这鞋把你的脚熏得不会用凌波微步了吗?”段林不好意思的把鞋踢到了床下,傻笑着说:“呵呵,我脚的问题,不该鞋的事儿。”
高二的一个长的比较魁梧的学长说:“画我的吧,我特意带了一双皮鞋来,就为了阴天下雨的时候在房间里画,上次写生下雨的时候,我们就是在房间里画鞋。”说着把皮鞋摆在了铺着报纸的床上,于是大家就决定画皮鞋了。
在画鞋期间姜恒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吴晓的事,姜恒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我了解他的心情,思念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无时无刻不思念,时时刻刻都痛苦,何况还是思念一个把自己甩了的人。
在画鞋的过程中,段林和姜恒说:“其实你该问问清楚,你相信她的分手理由么?”
姜恒说:“是啊,我该问问她,我这样也太怂了。”
“对!我要是你,我就到她们学校亲自问她,如果真看见那个小白脸了就上去揍他一顿!”段林一个劲儿的鼓动着姜恒。
高二那两位学长在边上也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起来。
其中一个叫王小亮的学哥说:“小伙子,想开点吧,没被人甩过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
另一个叫张阳的学哥说:“看看你们小亮哥,一看就是过来人,我能证明,你们小亮学长的青春200%特别完整。”这句话把我们都逗笑了。
通过写生,我们和高二的部分学长建立起了友谊,在后来的校园生活中我们一起踢球,一起逃课,一起干仗,有学长和我们做兄弟,在学校里的腰板也比平日直了许多。其实腰板直的主要原因是来自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