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好久,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都是她的回忆,我就像是着了魇似的一直的哭个不停。这是月牙儿那小丫头告诉我的。枕头边躺着一堆的糖果。
“这是人间最甜的东西,师傅说拿这个给师叔就不会再哭了。”
“大师伯每天都来守着,用各种神奇的法子为师叔疗伤。”
“师叔总算是醒了,不然师伯师傅就要急死了。”
“那个师兄现正在山下压着呢,师叔可要去看看?”
我一急伸手握住了她的嘴,这样一串一串的脑子混乱得很,实在一件也听不清。
“慢着、慢着,你别说这么快,一句一句仔细说,我慢慢听着。”
小丫头多话爱闹腾,倒是消磨了时间,日头也不显得长了。
我去地牢看他,也憔悴了不少,到底是露出了他原来的模样,清清正正的一个人,若是成了仙道,也是个不可测的人物。忽然想到他位列仙君之列站在蓬莱山巅的样子,那是他师傅怎样盼着的,她心里也不知怎样高兴又难过,却什么也不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是不屑一顾的模样,自顾自的摩挲着手里的东西。我斟酌着开口:“你知道我不是她?”
他冷笑着“你可比她差远了。”
“那你还在我身上找什么因果纠缠?”
“不甘心。”墨色的眸子里深沉的像万年不变的幽潭,你看,他就是不甘心的样子都像极了当年的芸瑺。
“她来了,又走了,就是不愿见我。”
仿佛叹息着,眼睛望着那辽远的岁月。
“我就是想问问,一次次的,她后不后悔……”他坐在那里,就是能在那里坐上一千年一万年纹丝不动。
“她到底愿不愿意动自己的私情?”他笑着,像是在问我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原本只能是这仙山上的一只鸟雀,是她知道了这轮回因果,舍了真身,我才有幸,捡了这个机会。你若真的不甘心,六界八荒总能寻得踪迹,就是一缕残魂,也有可能。找到了,你亲自问问她。”
“你倒是坦诚,我什么时候想出去了自然会出去。”
“哼、我虽然不中用,可蓬莱仙岛真也不是你随意出入的。”我还有大师兄二师兄镇着呢,可别太自大了。
他看着我说“你可别不服气。”
“你当然只服她,不过现在的样子就是山脚看山门的小童也能治住你。”我说着。
“你的仙根是她辛辛苦苦种上的,随你如今怎么选,是再回到以前那个样子还是选别的是你自己的事,可是哪天旁人看不下去了”我嘲讽的笑了一下“别说等到别人看不下去了,就是她自己也未必再愿意,你俩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才好。”
“你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我生气。”
“你们两个一个只剩一身皮囊一个连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应当是你把事情想清楚些。司天鼎已经废了,旁人也都道你不在了,就是现在还有机会。”
他没有再说话,眼睛黑的纯粹。
我留了个门,悄悄地把他放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根脉干净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