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金吾卫被她拿走了,朝中他的人被她换了,连曲衡和他的一干同党都被关进大牢了,整个朝堂,大部分势力,都已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王爷回来了就好,明日上朝吗?”
“不上,本王坐等吃软饭!”
“……”
上什么朝啊,她现在顺风顺水的,看到他上朝,只会以为他是去跟他争权的。远香近臭,他懂!
楚今昔很疑惑,赵长越竟然不来跟她争权夺利?
楚唯远倒是进了宫,楚今昔看到的是一个高大英武的中年男子,蓄着络腮胡,有一股硬汉气质,应该很受女人欢迎。
女儿如今的权势,让楚唯远有些拘谨。不过见到女儿的大肚子,欣喜之情还是藏不住,“昔儿,为父好想你,怀胎辛不辛苦,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很好,想吃什么御膳房都会做。父亲既然想我,怎么不早些来看我?”楚今昔的语气淡淡。
楚唯远自知理亏,柔声哄道:”为父有些事没脱开身,这不就来看你了吗?以前你爱吃桂花糕,要不为父为你做一些?”
“那些是小时候爱吃的,现在早吃腻了。父亲留在京中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宁远去吧,府中的弟弟妹妹肯定都很想你。”
京中局势安定,楚唯远留下也帮不了她什么,城外几万兵马还是她自掏腰包供应吃喝,况且楚唯远收了赵长越的人,万一受美人蛊惑,给她找麻烦,她处理起来还有些为难。
“才见到为父,就要赶为父走?小没良心的,为父在外面对你可是牵肠挂肚!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为父住在岳父的别院里有些丢人,你赐所宅子给为父住吧!”
“宁远侯府是被抄家了吗?至于一所宅子都买不起?”楚今昔想翻白眼,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买当然买得起,但是朝廷赏赐给有功之臣的,说出去有面子呀!再说以后你弟弟马上要来京中读书科考,总要有个安身的地方……”
“要宅子可以,但是不能把赵长越给的人弄进去!”
“……”楚唯远被噎住,好一会才幽怨地点头,“王爷其实人不坏,又是你孩子的父亲,迟早是一家人……”
“你要跟他一家人,那就住他府上去呗,还跟我要什么房子?还有,别把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你要是跟赵长越一只鼻孔出气,就别再来见我了。”
楚唯远讪讪地出宫,直接去找赵长越了。
赵长越没有出现在朝堂上,楚今昔让古玉彬派了人去盯着赵长越,听说他每日带着楚唯远听曲遛鸟,逍遥快活得很。
楚今昔有些气恼,一是恼楚唯远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二是气赵长越竟然真的甩手不干了,只隔三差五地让人送些到新奇的小玩意送给她。
有他亲手做的拨浪鼓,鲁班锁,九连环等给孩子的玩具,还有他亲手雕刻的玉把件,亲自设计的钗环等给她的礼物……
朝中虽然都换了自己人,朝堂上井然有序,但每天仍然要处理繁琐的政务,比如批阅奏折就让她很头疼。
苏少英批阅折子越来越敷衍了,她还得劳心费力自己去思索应对,实在是费时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搞得她都不能好好休息。
楚今昔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实在是有些发愁。
正好周锦绣进宫,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非要立即去见苏少英,再楚今昔再三追问下,周锦秀才承认,她似乎有喜了。
但是周朝洪对苏少英不太满意,原因自然是因为苏少英固执地支持皇上,与太后做对。
楚今昔让周锦绣先躲在地宫门口,她先进去试探一下。
“太傅近日批折子不甚用心啊?”
苏少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嘲讽道:“太后还让微臣批什么折子啊?反正皇上也当不了多久了,我这个太傅也做不长了……”
“哀家保证,没有人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谁要想动皇上,哀家第一个不饶他!”
“没有任何事情能被保证,除非太后打掉腹中胎儿 !”
“苏少英,要是秀儿有孕了,你会因为立场原因,让她打掉吗?”
苏少英先是惊愕一瞬,然后很快觉得这是太后想要说服他改变立场的理由,于是坚定的说道:“当然!一个人如果因为利益或其它的什么原因,丧失了原则和立场,那我会瞧不起他!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苏少英……”周锦绣立在门口,眼亮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里面沸腾的泪水,滚出眼眶时,却如掉进炭火里,在苏少英的心口滋滋冒着烟。
“秀儿……我……”
“你是瞧得起你自己,我却要被万人唾骂!祖父说得对,这世上哪有什么君子,不过都是披着一张人皮,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罢了!苏少英,从此刻起,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才不会傻乎乎地给你生孩子,你守着你的原则和立场,孤独终老去吧!”
周锦绣是真的伤心欲绝,察觉自己时常想吐,有可能是怀孕了,她没有告诉家里人,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跟他分享,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
“秀儿!”楚今昔追了出去,怕她真做出什么傻事来。
苏少英也想去追,却被禁卫拦住了,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力,颓然地坐在地上,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第二天刚下朝,楚今昔正烦恼地看着御案上的一堆奏折发愁,就接到苏少英要见她的请求。
苏少英满脸憔悴,双眼通红,见到楚今昔,他沙哑着嗓子问:“秀儿还好吧?”
“太傅的话太伤人了,秀儿已经喝下落胎药……”
苏少英瞪着通红的眼瞪,张着吼起来,“不会的,不会的,秀儿对我一片深情,怎么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是她狠心吗?分明是太傅绝情,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不肯要她和孩子,你让她怎么办?一个女子,未婚先孕,未婚夫不肯认,你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我……我没有不要,我没有……”
“太傅的立场鲜明,没有人能改变,她只能这样做。要怪只怪她瞎了眼,真心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