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上书房打理好了,苏少英定下了皇上每日作息时间,必须学习的各项事物。赵梓慕上午上朝,午膳过后,就去上书房读书习字,晚膳前半个时辰,去御书房向赵长越请教学习处理政事。
楚今昔对苏少英的安排很满意,苏少英为人正直,博学多才,对皇上的要求也很严格,只是他跟赵长越之间的关系仍有些僵硬,除了表面上的请安问候,基本上互不搭理。
周锦绣先前还能借着陪皇上,多看苏少英几眼,可苏少英规矩严,话又少,总避着她,太后又不准她偷溜去上书房影响皇上学习,本来就闲不住,又爱胡乱琢磨的人,这会儿把主意打到了赵长越身上,她想弄清楚赵长越与苏少英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吃过午饭后,周锦绣正缠着楚今昔带她去御书房,曲婉柔来请安了。
“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王爷想必已经在等着了。”楚今昔带着两人往御书房去。
曲婉柔看到周锦绣挑衅的目光,就从挽着楚今昔的胳膊上,取下一枚上好的老玉手镯套在她的手腕上,小声说道:“娘娘,晚些可以给臣女一点时间,单独与王爷相处吗?”
楚今昔看看手腕上的玉镯,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
赵长越看着三个女人进殿,风姿气质各不相同,但他只盯着楚今昔,眉头微皱,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又是想唱哪一曲?
楚今昔笑得灿烂:“王爷,哀家带曲小姐来伺候您批阅奏折了。”
曲婉柔屈膝请安,接收到楚今昔的眼色,轻移莲步上前拿起了墨锭。
“磨吧,别偷懒,本王没喊停就不许停。太后先陪本王下盘棋。”赵长越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棋桌旁坐下。
周锦绣捂着嘴呵呵笑,曲婉柔脸上不悦,看向楚今昔,楚今昔对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赵长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挑眉催道:“太后?”
“王爷,哀家棋艺不精,不如,让……”
“无妨,你不会,本王可以教你!”
“可……”人家曲小姐花了钱的啊,想想那一百万两,话就说不出来了,“哀家一会还有事……”
“什么事,有本王的事大?”
这话可真不好接,她只能挪过去坐下。
楚今昔伸手去拈墨玉棋子,手腕上的老玉手镯滑了下来,她赶紧扯衣袖去遮,却已经被赵长越眼尖地发现了。
手腕被他捉住,“成色不错,今日新得的?”
楚今昔心虚地点点头,赵长越放开她的手腕,她就顺手落下一颗黑子。
赵长越拈起一颗白子,漫不经心地问道:“那老玉镯,少说也得五十万两,曲小姐给的吧,你又答应了她什么?”
楚今昔惊得差点拿不稳棋子,五十万两啊,曲衡出手可真大方,赵长越的眼睛也太犀利了,她呵呵笑着:“也没什么,就是让她单独伺候王爷半个时辰……”
“你还真是见钱眼开。喜欢镯子?本王那里有一对比那成色更好的,这只你退回去,本王便送你!”
“收都收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赵长越的东西,她可不敢再要了!
“反正本王不同意,太后是要跟本王做对?”
“……哀家哪敢啊,王爷不同意谁又能勉强得了你呢?哀家也是怕你跟曲大人因此生了嫌隙……”
楚今昔摸着镯子,收东西容易,可还回去却有些难。还想借借曲衡的力,让官员们往她这边靠靠,若现在就还回去,曲衡哪还会陪她逢场作戏?
犹不死心地试探道:“王爷与曲丞相不是关系亲厚吗,怎么对曲小姐这般不待见,也不怕丞相有意见?”
“王本待见谁不待见谁,还用在意一个臣子的看法?”
真的不在意吗?楚今昔撇撇嘴,反正这镯子现在不能还。
“曲小姐花容月貌,你为何不待见她呢?”
周锦绣笑话了一会曲婉柔,跑过来观棋,听到楚今昔的话,插话试探道:“王爷,是不是有待见的人了?是谁呀?”
赵长越看了她一眼,只“啧”了一声, 就没下文。
周锦绣继续问道:“王爷与苏太傅的关系这样僵着,是也不待见他吧?”
“谁说本王不待见他?”赵长越放下一颗子,想也没想地反问。
周锦绣倒吸一口气:“苏太傅固执守旧,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么就跟王爷见面就分外眼红呢,难道是王爷逼他做有违伦理的事?”
赵长越又看了她一眼,“没事别瞎琢磨,本王可从来没逼过他,是他对本王有偏见。”
这么说来,是赵长越喜欢苏少英,但苏少英觉得此事与世俗不容,不能接受,所以对赵长越有意见。这么一想,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态度也能说得通了,只要苏少英不喜欢男人就好。周锦绣了然地点着头,有些欢喜,却又装出同情的样子,看着赵长越道:“苏太傅为人固执,王爷可千万别想改变他。”
楚今昔也劝道:“王爷与苏太傅的关系也不能一直这么僵着,苏太傅教导皇上识文断字和做人的道理。王爷也教导皇上处理朝堂政事和维护君臣关系。王爷与太傅若是观念不合,这会让皇上左右为难的。要不,哀家设宴,撮合撮合王爷与太傅?”
周锦绣赶紧阻拦,“娘娘不必忧心。王爷多尊贵啊,哪有迁就太傅的道理,太傅死守着规矩,也断不会轻易向王爷低头的。娘娘不如多陪陪皇上,别让他受王爷和太傅的影响长歪了……”
赵长越干咳一声,楚今昔就高声冲外面喊道:“上茶,给王爷润润嗓子。”
曲婉柔磨了许久的墨,她手酸得不行,听到楚今昔的话,赶紧扔下墨锭,端着案上的茶壶走了进去。
“王爷请用茶。” 面带微笑地倒一杯茶捧给赵长越,声音婉转如黄莺,眼波流转如春水。
赵长越接过杯子,却没喝,而是直接给摔了,曲婉柔也当即跪下了。
“本王好像说过,不喊停就不许停,你擅自停下这便算了,端来的茶水还是凉的,就你这样还想伺候本王?”
“王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成公公,去沏壶热茶来。”楚今昔赶紧打圆场,扶起了曲婉柔,人家的镯子还在自己手腕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