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他,但太后这话,只说周锦绣心直口快,并没有说她说得不对,难道她还真想端着太后的架子,让他给她请安,给皇上行礼?
赵长越端坐着,朝成公公一瞥,“成公公伺候不好太后,自己去领板子吧。”
成公公幽怨地看了楚今昔一眼,正要退下,被楚今昔拦住了。
“王爷为何罚成公公,他伺候得很好,又没犯什么错……”
“连端茶倒水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还要劳太后找其他人来做,还叫伺候得好?”
楚今昔一噎,“成公公能端茶送水,可哀家还有成公公不方便做的事,多个人伺候有何不可?”
“宫里还有宫女嬷嬷。劲草,把无关的人扔出去!”
“皇叔,秀姨会讲笑话,就让她留在这里陪慕儿吧。”沈梓慕拉着周锦绣,挡着劲草,满眼乞求地看着赵长越。
“皇上,我不稀罕呆在这御书房里看人摆臭脸,你陪我去御花园玩吧,我还没逛过御花园呢!”周锦绣朝赵长越翻了个白眼,拉着赵梓慕哄着他出去玩。
赵梓慕为难地道:“可是,我想要皇叔教我写字。”
“皇上想学写字,就该跟字写得最好的夫子学,这字写的最好的夫子,当数南山书院的苏夫子了,若有机会秀姨让他教你,好不好?”
“真的?”赵梓慕两眼放光,可还是立在原地不动,担忧地看看楚今昔,又看看赵长越,“我要留下来陪母后,而且我觉得皇叔的字写得最好看,还是跟皇叔学吧。”
周锦绣这才想起来,她是要保护表姐的啊,怎么能自己跑了,让柔弱的表姐独自面对可怕的赵长越呢?
“皇上真孝顺,你要陪太后,我也要陪我表姐,那我们改天再去逛御花园吧。”
转身看到还要请她离开的侍卫,她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陪太后的,皇上也让我留下,难道太后和皇上的话,你们也要违抗吗?”
“要留下就管好你的嘴,不要影响本王处理政事!”
“少自作多情了,谁爱搭理你似的。”周锦绣自己找了个矮凳在楚今昔旁边坐下,小嘀咕道:“难怪二十几了还未娶呢,像这样的臭德性,哪个姑娘眼瞎了愿意嫁啊……”
她看似压低了声音,可又好像是故意说给赵长越听的,楚今昔真想捂住她的嘴。
“你就是跟苏少英定亲那个?本王会让他取消这门亲事!”赵长越拿起一本折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凭什么啊?难道王爷看上本小姐了?”周锦绣脱口而出,楚今昔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
“本王又不瞎!苏世子那般文采斐然,姿容出众的翩翩君子,你不配。”赵长越笔走游龙,已经批完一本折子。
这话一说出来,周锦绣的小宇宙就爆发了,“你凭什么说本姑娘不配,你又不是他,你了解他吗?就因为曾经输给了他,就要这样棒打鸳鸯,毁人姻缘?”
“本王从未输给任何人,只觉得苏世子眼光不好。两情相悦才叫姻缘,找你这样的,那叫孽缘。”
“你一个可怜的单身狗,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
“再呱噪别怪本王把你扔出去!”
怕她再说出什么话,真被扔出去,楚今昔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周锦绣安静下来,才回味起赵长越的话,照理说他跟苏少英不对付,两人都自恃有才,文人相轻,怎么还会夸赞苏少英呢?
苏少英是文采斐然,姿容出众的翩翩君子不错,可这话竟然从赵长越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了,想起楚今昔说赵长越是断袖,周锦绣的目光就不善地盯着赵长越看,恨不能把他看穿。
可赵长越把她当空气,赵梓慕过去要她陪他下棋,周锦绣只得收拾心情,暗自叹息。还想使美人计帮苏少英一把呢,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楚今昔刚想拿赵长越批过的折子来看,赵长越就递了一张纸给她。
纸上写的东西,她像看懂了,又好像没看懂,只得开口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朝廷要募捐,做为太后,不该做出表率吗?太后攒了多少银子?不如都捐出来,也好让官员和百姓都以太后为楷模,向太后学习。”
赵长越问的,是内库的银子?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昨天躲过了暗箭,今天他就想明抢了。
“王爷虽然把后宫管理之权给了哀家,但内库却是动不得的。就算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也不能动用皇上的私库,到时候救了百姓,皇上和哀家怕是要饿死了……”楚今昔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还抬袖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哀家和皇上无所依傍,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还望王爷能多多体恤照拂……”
“本王说的,是太后的私房钱,可没要动皇上的内库!”
楚今昔擦眼泪的动作一僵,用一双迷懵的眼睛瞪着赵长越。
她是偷偷收藏了些值钱的东西和银子,穿越人士嘛,哪能没有忧患意识。况且,做为一个现代人,亲眼看到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怎么能不心动?
再说,赵长越把持朝政,皇上随时可能垮台,她这个太后也不知道能当多久。提前准备好跑路的银子,万一情况不对,她也能换个地方消遥快活。
但是她的东西没有登记造册放进库房,而是藏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赵长越是怎么知道的?
“宫中丢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太后出现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再也没在别处出现过,难道不是太后私藏起来了?”
“什么叫私藏?王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哀家一朝太后,天下至尊的女人,宫中位份最高的人,哀家会做出王爷说的事?后宫就是哀家的家,哀家在自己家里,什么东西拿不得碰不得,怎么到了王爷嘴里,哀家竟成贼了?”
赵长越扯着嘴角,不阴不阳地说道:“只要东西还在就好。太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带头做好募捐的表率吧!”
表率个屁!不就是想让她一无所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吗,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