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商店,他给我买了一件款式差不多的碎花连衣裙,还有一双平底鞋。
虽然贴了创可贴,脚底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疼。
浩哲呆愣愣地看着我,眼底划过了一种我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陪我吃个饭好么?”他忽然问我。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饿。”
他迟疑了片刻,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我被他充满恳求的语气彻底吓到了,这可是破天荒地的头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惊诧之余,我的心也立刻软了下来,“好吧,不过就这一次。”
其实,不得不说,我发现那家伙内心其实还是挺细腻的,貌似有点会关心人了。
下午还说今天出来的人少的可怜,结果晚上九点多到地铁站时,看到人潮涌动,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也许吧,北京人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白天的安静,只是为了夜晚的喧嚣做准备。
因为交通卡一直懒得充钱,所以也一直都懒得带了。看着那一长串排队买票的人,就有种莫名的焦急和心烦。
要怪也只能怪皓哲那家伙,把我拉到了一个倍儿远倍儿高大上的餐厅,路上就花了很长时间,再加上餐厅上菜速度极慢,就吃到了这么晚。同时,也该庆幸他今天晚上滴酒未沾,要不,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东直门站,下去了很多人,但空座位很快就被抢光了。他指着面前仅剩的一个空位置让我坐过去。
我摇了摇头,“我不累,你坐吧。”
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把我塞到了那个座位上,“你这样不累么。”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实话,我的确也累得有些麻木了,所以没什么感觉了。
我坐在那里,低着头习惯性地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到了怀里,我有些措手不及地想要挣脱开,右脸颊却已经被他的嘴唇贴住了,他的嘴唇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气息。
我越是拼命地想挣脱,他就吻得越紧,就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住了我。
庆幸地是,不到一分钟就到站了,而我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而煎熬,就像我曾经对温津的思念。
他轻轻地放开了我,搂着已经有些麻木的我走出了地铁。
我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样,忽然回过头扇了皓哲一巴掌,像极了很多青春偶像剧中女生被强吻之后的桥段。
我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准确地说,是根本没有用力。但我真的被激怒了。
他扳住我的肩膀,紧盯着我略带氤氲的双眸,“如果不是因为我心疼你,我绝对会用不知道几倍的力气扇回去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
我怒视着他,冷冰冰地说,“我宁愿你扇回来。”
他凝视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黯然神伤,“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伪装了好不好。”
“你要是真的想玩的话,换个人来玩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说罢,我就气急败坏地转身要走。
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怒火中烧地冲他吼道,“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对爱情朝三暮四的人!我今天跟你吃饭,只是陪一个普通朋友过生日,绝对不是跟你约会!请你也不要把它当做是约会!”
虽然我和温津分手了,但不代表,其他男生可以对我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他唇边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你讨厌我就直说,连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不嫌累啊。”
“我没有讨厌你。”我平复了情绪,面无表情地应道。
“其实,我们是同类人,都是很没有安全感,却又很好强的人。”他漆黑的瞳孔中散发出深邃而柔和的光芒,俊秀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从我真正接触到你的那一天,你就在伪装你自己,伪装得很强势,甚至强势得不那么让人喜欢。”
“呵呵,你是第一个说我强势的人。那你真正接触到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想想也是,虽然高中他和月浔谈恋爱时他们经常泡在一起,但我跟他却基本没有什么接触。就算有,也就是月浔过生日他忽然在KTV出现的那次,不过那次基本上也是昕元在和他打打闹闹。
“就是你因为月浔骂我的那次。不得不承认,那天的你,真的很勇敢,虽然,应该是伪装出来的。”说这番话时,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不想再提起那天了,因为一想到那天差点死在路边……虽然,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没有再说下去,怕眼泪霎那间夺眶而出。
“对不起。”在地铁过道里白花花的灯光照射下,他表情凝重的脸显得苍白无力。
“你知道么,那天我倒在路边,却始终不敢给月浔打电话。因为,我不想让她对你彻底地绝望。我真的害怕……”不知不觉中,脸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脑袋也有种眩晕的感觉。
我蹲在过道的边上儿,看着涌动的人群,也许,他们会觉得我们疯了吧。
那段回忆,只能用鲜血淋漓来形容。
虽然现在已经风干了结上了疤,但伤疤一旦被有意或是无意地撕扯开了,就会有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得麻木,甚至窒息。
他蹲下来,把我紧紧地拥入怀里,半天没有说话。
后来,我感觉到我的头发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抬起头,看到他俊秀的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你怎么哭了?”我有些惊诧地问他。
“怎么,就许你哭,不许我哭啊。”他白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一种小孩子的任性,随即又把我拉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