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长且行人不多的小路上,一盏盏路灯像聚光灯一样,只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儿,光亮之间是一段长长的黑暗。
李尘凡眼神迷离有气无力的斜倚着灯杆,望着手里喝的所剩不多的啤酒罐,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失落。
“你走了也好,要不然总是担心你会走,呵呵······五年的感情…………就此别过吧!”
李尘凡露出一丝苦笑,想着和女朋友过去的甜蜜快乐,心中越不是滋味儿,扬起头猛灌了一口,啤酒罐轻轻一丢抬起一脚踢得老远。
“哎呦,你找死啊!”黑暗中传来一阵叫骂声。
李尘凡虽然喝了酒可还不醉,他清楚的记得刚刚走过去三个年轻男子,想必是砸到人家了,赶紧转身便跑。
只听耳边风声呼呼刮着,一口气跑到了小区的门口,早就甩掉了那三个人的李尘凡,双手拄在大腿上喘着大气。
“嗯?怎么有股臭味儿?”
李尘凡拱起鼻子用力嗅了两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
“靠!晦气,老子刚失恋,又踩到狗屎,真他妈晦气!”
在地上跺了两脚骂了几句,垂着头往家里走,到了家门口深吸口气调整下自己的情绪。
“爸,妈,我回来了”李尘凡开门后说道。
母亲从沙发上跑到餐桌前去盛汤饭:“小凡回来啦,刚给你热好,赶快来吃!”
李尘凡弯腰换着拖鞋:“妈,我和同事吃过了,还喝了点酒,没事的话我洗把脸先睡了。”
“小凡回来啦,过来,爸有事儿跟你说。”
父亲坐将电视声音调到最小,坐在沙发上把身体往里挪了挪,示意让李尘凡坐过来。
“哦。”李尘凡答应了一声来到父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父亲一脸凝重的询问:“小凡,倩倩最近怎么不往家里来了,你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
倩倩就是李尘凡的女朋友,只是现在应该叫前女友了。
李尘凡故作轻松,眼神躲闪的看着别处:“没有啊,这段时间倩倩的公司比较忙,我都很少见她,明天给她打电话,等她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把她接过来。”
父亲脸上有了笑容:“好,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好让你妈做几道好菜一起吃顿饭,我也很久没喝两口儿了。”
母亲也在旁边笑看着。
李尘凡的父亲年轻时练过几年武术,喜欢喝酒也没什么文化,在一个高档小区当保安,李尘凡在上大学前还经常陪父亲练太极。
母亲只是一家超市里的理货员。一家人的收入都不高,又都是老实人,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家境在这座城市里只能算下游。
李尘凡又和父亲聊了几句,心里一直想着和前女友分手的事,找了个借口就回房间睡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前女友说的“好聚好散吧”这句话,一直没完没了的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半睡半醒的李尘凡只觉得好像有双眼睛盯着他,那眼睛的瞳孔是彩色的,一会儿彩色又消失了变得空洞骇人,而他自己心中恐惧,努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动不了。
突然,满头大汗的李尘凡“呼”的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还有盖在身上淡蓝色的被子,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一个梦罢了。
李尘凡转头望向大亮的窗外,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像往常一样骑着电瓶车去上班。
红绿灯处的人群最前方,他单脚拄着地,想着昨天答应父亲的事,而自己恰好又分手了,该怎么跟父亲解释,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了。
这时路对面突然冲过来一辆轿车,失控轿车在十字路口绕了半圈,不偏不倚正撞向走神的李尘凡而来。
“吱”一阵亢奋的刹车声响起,李尘凡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人已经在空中了,脑袋一晕便昏过去了。
……………………………………
“这是哪里?”
李尘凡只见自己身处一条热闹的街道中,周围是拥挤的人群,身着各式异服,有穿宽大长袍的,有穿束身长袍的,有穿束身皮甲的,还有光着膀子的!衣服也是各种颜色。
道路两旁的房子是石块和方木建成,有热闹的叫卖,还有吵杂的敲击声。
“小偷,别跑!”一个声音在前方喊叫。
正发愣看向四周的李尘凡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倒在石板地上。
两样倒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穿着破旧布衣,身材很瘦的男人,一脸紧张的神色,不顾疼痛的就要爬起。
一名壮汉满脸的怒气,光着膀子从人群中挤出,左手一把拎起了那正要起身的瘦人,右手握起拳头,二话不说就往瘦人脸上招呼。
瘦人吓得不轻,可惜一个“饶”字刚喊出口,壮汉的拳头已经到了。
打的瘦人满眼金星,头往右一摆“噗”的一口鲜血喷了一地,还顺带了两颗发黄的牙齿也吐了出来。
李尘凡还躺在地上发愣,这会儿彻底懵了,心里恐惧着“我靠!下手这么狠!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壮汉左手一松,瘦人再次软倒在地,面向着李尘凡一动不动。
李尘凡朝瘦人看去又是一惊:“我靠!死了么?”瞪着眼转头再看向壮汉。
壮汉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掌大的布袋,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李尘凡的肩膀便把他拉了起来。
李尘凡下意识的赶忙抬起胳膊护头,口中喊着:“打人啦,快报警啊!”
壮汉听到李尘凡喊叫愣了一下,心中疑惑“报警是个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又不打你,你抱着头干什么?”
说着壮汉松开抓着李尘凡的手,将捡起的布袋在手上一摸便不见了。
李尘凡慢慢放下胳膊露出一脸不相信的神色。
壮汉面带歉意的微笑着:“小兄弟,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拦着这小偷呢,又怎么会打你呢?走,喝酒去,我请客!”说着,将粗壮的手臂往李尘凡肩膀上一搭迈步就走。
李尘凡只觉肩膀一沉差点再次摔倒,不由自主的被高大的壮汉夹着走,走了几步想起来趴在地上的瘦人,转头看去只看到了壮汉结实的肌肉。
壮汉似乎感觉到了李尘凡的担心,微微侧头:“他只是晕过去罢了,在这索尔城里我可不敢杀人,虽说这事儿错不在我,不过等城卫兵一到,也少不了麻烦,并且还要罚钱,咱们还是快走吧。”
李尘凡脑子还处在混乱中,想着身处的环境和刚刚发生的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由着壮汉夹着走。
很快来的,他们来到一家酒店门前,酒店不大却热闹非凡,进入酒店后选定一个靠墙角的位子坐下。
壮汉叫了一瓶果酒,和两个小菜。
李尘凡这时才从混乱中清醒,打量着酒店和各色各样的人,酒店里的人也在注视着他,接着又仔细观察起坐在对面的壮汉。
壮汉裸露着上身,满身肌肉分外显眼,黑呜呜的头发只有寸长,粗狂的脸庞留着一撮黝黑的胡须,五官不算精致,眼神却极为坚毅,只是瞳孔为什么是绿色的?
壮汉倒了两杯酒,解释道:“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在摆摊叫卖货物,那小偷装作看东西,看了半天最后还偷走我一件,所以我才在街上打的他,还得谢谢兄弟你帮我拦着他,来,喝一杯!”
李尘凡赶忙陪笑:“额……呵呵,大哥,我不会喝酒。”
壮汉打量了一眼穿着不同的李尘凡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再次将酒杯倒满,右手握拳拍着胸膛“咚咚”作响,随后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巴隆*达卡尔,看你年龄和我差不多,不用叫我大哥,叫我巴隆就行,请问兄弟你叫什么?”
李尘凡刚刚清醒,这会儿又懵了,心想“这名字好奇怪啊!我还在中国?那他说的话我听着怎么一点都不像外语呢?”
“呵呵,你叫我小凡吧,请问……巴隆大哥,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日?这是什么国家?领导人是谁?”
一连串问的这些问题,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可能是又在做梦,可如果说是梦,这一切却是这么真实。
巴隆被问的一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人好奇怪啊,难道是傻子么?不像啊!”
“哈哈,小凡兄弟,你是不是脑袋被摔坏了,这些你都不知道?现在是夏历2980年6月9日,这里是奥诺帝国,国主是布雷诺*诺康”说着,巴隆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端起一口饮掉。
“奥诺帝国?国主?”
李尘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厚重的木桌轻轻跳了一下,发出沉闷响亮的声音惊动了整个酒店。
巴隆刚喝到口的酒,被李尘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口喷出了来,正好喷了李尘凡一脸。
…………………………
李尘凡猛的伸手去擦脸上的“酒水”,不禁一疼“啊”的轻轻喊了一声。
睁开眼睛强忍着疼痛转着眼珠看了一圈,心中确定“没错,是在医院!”
他记起自己是出了车祸,现在身上打满石膏,刚才不过是又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李尘凡想着自己在医院不知躺了多久,转头望着睡着的母亲和父亲,而父母明显是太累才睡着,以至于刚才疼的喊出声来他们都没听见,他不忍心打扰。
“爸,妈,对不起,是儿子没用,让你们担心受苦了!”
李尘凡望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母亲粗糙的双手,心中想哭却是强忍着不敢出声,心里憋的越来越难受,身体感到越来越无力,脑袋也越来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