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再弄头猪差不多要了一天时间,晚上把切成块的猪肉放锅里煮熟,炸扣肉的活还没学会,只能是老头子出手。一系列工作下来,都已经十点了。
老妈子:“赶紧回去洗澡吧,溅得一身油渍。”
该做的都做完了,又看了会新闻,宣传冬奥的事,我说:“北京冬奥开始了吗?”
老头子:“还没到,好像还有几天。带上伞,外边下雨了。”
我:“哦,知道了。”
雨,下午的时候还很小,这会变成浓浓的梅雨,半夜的时候又变成大雨,一连几天都是雨,还夹着冷空气,你怎么不下雪?王八蛋。
除夕夜,晚饭。
老妈子:“你飞艳姐说介绍个她村的姑娘,你大伯母跟你说没有?”
我:“嗯,艳姐不是要了我微信了吗,早跟我说过了。”
老妈子:“怎么样了?”
我:“刚开始说约个时间,后来又说她堂哥让过了年先。”
老头子:“你怎么想喽?”
我:“这几天那边推了又推,我觉得难的,算了吧。”
老头子:“现在的姑娘少,难找得到,都是要有房有车的。”
唉!不说了,越说越没劲,吃饱饭,我说:“老妈,你不回那边住吗?”
老妈子:“回,春节回那边住方便点,等下一起回去。”
我:“爸呢?”
老头子:“我要在这里看着,这么多鸡鸭鹅。”
我:“天气冷,被子暖不暖?”
老头子:“你捷美姐以前买的那些被子我都拿过来了。”
我看着他穿了好多年的衣服,心酸的不能再酸了,忍不住再次念叨:“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那条新买给你的羽绒服又搁到什么时候穿?”
老头子:“我要喂猪,容易弄脏衣服。”
唉,实在是太倔了,好多次叫他注意保暖,让他跟我去县城挑点新衣服老是叫不动。刚回家就看到去年还生龙活虎的村干部提着拐杖,再看老头子,我的心疚啊。
老头子:“记得睡早点,别玩那么晚,明天起来烧鞭炮辞年。”
我:“知道了。”
每年大年三十那晚,哦!错了,今年只有二十九。也就是除夕这晚一般都玩得很晚,因为十二点就要来一轮鞭炮、烟花,“嘭嘭”声方圆百里,应该说整个中国都热闹非凡。
不过今年的烟花少了好多,差不多从十一点开始,现在快十二点了,那炮声逐渐低沉下去,十二点多基本就停止了。今年好奇怪,是因为下雨吗?
所以,七点多我就醒了,而去祠堂烧鞭炮辞年是在八点整,所以再躺一会,虽然现在雨停了,但天气实在太冷。
但,生怕我又玩过头不记得起床的老头子依旧惯例催一催。这不,电话来了。
“好了好了,我起来了。”
老头子:“起来,人家开始烧鞭炮了。”
“刚开始烧,我听见了。”
老头子:“那你赶紧上来。”
“知道了。”
起床穿衣服,瞄了一眼老妈子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出门了。
“阿民,阿民,你起来没有?”老妈子突然在房外叫唤着。
我:“起来了,已经起来了。”
老妈子:“快,拿上鞭炮,去辞旧年了。”
洗刷在一楼,我拖着拖鞋缓缓下楼,牙齿还没刷,但可以先上去祠堂辞了年先,因为贡祖先用的菜拿回来还要再炒熟。
“鞭炮呢?”我问。
老妈子打开大门进来:“咦?不知道你爸放哪了。”
找着找着,很快就找到了。
“这里,快拿上去,记得在祖先面前拜一拜先。”
“知道了。”说着往祠堂走去。
这饼鞭炮有一米,单手拿有点吃力,要双手提着。
路上
“十二伯,新年好!”
“新年好,阿民。”
“贵叔,新年好!”
“好好好,大家都好!”
“新年好,民叔。”
我:“好好好,新年好,新年好。”
十五姨:“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见大姐带头这样说,那帮小侄也跟着说:“新年好,红包拿来!”
我作势翻翻口袋,回道:“没现金,没现金。”
十五姨:“微信还是支付宝,一块两块不算少,一百两百那更好。”
我翻翻白眼,这帮家伙从哪学的口头禅。十五姨念初二了吧?从小看着她长大,以往会给她们红包,今年都没钱过年,就算了吧。
“你老头子上去了没有?”
十六佬:“我爸早就拿炮上去了。”
“那你们不上来拜一拜?”
十五姨古灵精怪装个怪脸:“你先去,我们等下才去。”
“噼里啪啦”声络绎不绝,那硫磺烟老早就刺鼻,从一旁溜过去。祠堂分三个厅,一厅放神主牌,贡品也摆那里,二厅三厅平时空着,现在挤满了人,而烧炮的都是在三厅拆包装。
我拿上去先拜了拜,然后下来就拆包装,找准机会放地上一滚,长长的拉了一条,然后把一头丢进正燃烧的炮堆里,新年快乐!
该问候问候,该寒暄寒暄,这硫磺味太重,早早的我就撤了。直到老妈子叫我吃饭。
相比有小孩子的家,现在我家就我们三个人,有时候感觉真冷清。讨论中,老头子和老妈子说起什么事。
老头子:“人准备拉回来了。”
老妈子:“怪不得除夕那晚××连夜赶回家。”
这时二伯母大芳捧着饭过来,开口就说:“人家说好强拉回来了是吗?”
老头子:“还没有,下午才拉。”
伯母:“那明天就不能去拜年了呢。”
老头子:“明天人家开始做法事了,去不了。”
伯母:“那捷弟的喜酒赶得来吗?”
老头子:“捷弟6号,做水事很快的,明天做开始法,后天送葬。然后4号捷弟的开始搬台搬凳,杀猪炸扣这些活两天能搞得下来。”
伯母:“这日子碰在一起真的是……”
老妈子:“刚好可以用来冲喜了嘛。”
我:“夹菜吃啊伯母。”
“吃呗。”然后又说:
“那个少炎的事不知道成不成。”
老妈子:“应该成吧。”
伯母:“昨天捷国去跟那边的父亲见面,捷国说要看清楚人的态度先。”
老妈子:“不是说要多少钱吗?”
伯母:“十二万。”
老妈子:“那后面成了没有?”
伯母:“不知道,人家没说。”
老妈子:“那今天要不要叫他大姑一家过来先?”
伯母:“我正想这事,要不然后边都没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叫他们过来走通今年的礼仪先。”
老头子:“那要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先。”
伯母:“那你赶紧的啊,如果他们过来现在就要准备菜品了。”
老头子:“好,我现在打给大姐。”
很快我就吃饱了,从她们的话猜测应该是好强伯已经过世了,想来今晚就会拉去祠堂。
(注:我老头子是“好hào”字辈,而我是捷字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