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
何舒明高高兴兴一脚踏入,又极速的收回转过身。
狠狠的吞咽了下,都不敢去辨认黑布里遮住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禁锢的手放下了,陈娇娇从披风中漏出脑袋。
深深的呼吸了下外面新鲜凉爽的空气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披风从他头顶拿下,“陛下,何将军........”
祁宴看到了,打扰他们的人背着身贴在门上,
他按了按眼角,抱住眼前人的腰,用牙扯开她的衣领,唇贴上她的锁骨。
“陛下!”
陈娇娇一瞬通红,慌乱的拍着他的肩膀,拼命挣脱开。
还有人在这呢,就算看不见也听的见呀。
祁宴这才放开,满脸写着烦躁,“滚过来。”
“臣还是站这说比较好哈。”
谁知道二位的衣着是否整齐,何舒明还不想后半生失去光芒,“臣有一个好消息和..........”
“坏消息。”
“坏消息是完颜和于已经抵达淮南了,不出四日就得到京城了。好消息是,臣为陛下找到个坚实的盟友。”
陈娇娇听不懂,但何舒明语气兴奋,她也跟着坐好想听听看。
说到高兴的,何舒明转过身,“王家昨日给臣暗示了,您还记得王家的大女儿王伊然吗,她只要是皇后王家就站在咱们这边了。陛下,春祭可是能拉一头是一头啊,您现在只要做出表示,王家支持您代表身后的追随者也支持您,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何舒明一长串说完,看着眼前人不明朗的表情,他又怔了下。
希望能从那位嘴里听到和他一样的兴奋和迫不及待,但好像没有。
祁宴揉捻着怀里人的小手,没说什么。
王伊然他以前是见过,比娇娇还小上两岁。进宫的时候一副懦弱胆小的样子,看着是不费事的人,所以他第一个想到了她。
可现在要他表示,表示什么呢。
“朕表示什么?”
“您可以先将人接进宫里啊,或者送点东西也成,总之一个心意就行,展示出去。”
哦,他伸手抽出陈娇娇头上的发簪,“这个?”
陈娇娇一愣,何舒明也懵了,不知道他是不情愿还是真的不知道。
“这是,我的。”
“赔你一个。”
他神色还是淡淡自若,陈娇娇咬了咬下唇,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好开口,但若是有人能帮到他那是再好不过的吧。
还是轻扯了下他胸前的衣服,“陛下,送贴身的物件。玉佩,扳指,小刀都行,或者也可以题字,诗词。”
“朕给她什么封号呢?”
完全驴头不对马嘴,陈娇娇眨了下眼直视着他。
清醒又自甘糊涂。
“温宁?不错。”
“陛下别闹。”
陈娇娇赶紧想制止他将这两字写在纸上,送出去。
没吃药他都宛如三岁小孩,面无表情的闹脾气,不知道在赌谁的气。
祁宴甩开她的手,在白纸上写下温宁二字。
他的字健朗,力透纸背,一笔一画和原先一摸一样。
像是很久之前撒娇让他写,他写下娇娇和温宁,她在他后头也写了自己的名字。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字迹,映衬的格外突兀。
陈娇娇湿了眼眶,抱住眼前人的腰,埋进他怀里。
压低声音,只说给他听,“陛下要我说什么呢,我不愿意还是不许你接她进来。可这是无法选择,必须要做的。她能帮到你,很多很多。春天要到了。”
适时的她提起,提醒自己也提醒他。
他垂头,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鼻尖相撞,他眼底深沉吞噬,直直的盯着她。
“陛下送把小短刃吧,再刻上些字。意于保护,又好看。”
何舒明一直听着,垂头避开两人,安静的等待。
“按她说的去做。”
许久,祁宴松口,陈娇娇笑开亲上他的唇,没有移开视线。
“是。刻字的话..........?”
“刻然吧,正好她名字中有,陛下觉得呢?”
没人回应,何舒明也不执意等,关上门走了出去。
房内安静下来,祁宴抬眼望向桌上的字,反扣着扔到一边,推她从怀里下去。
提笔继续办公,陈娇娇鼓了鼓嘴走到一边坐下。
等到晚上他连头也不抬一下,高恭德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在桌上,不敢出声的下去了。
他端起直接喝掉,陈娇娇犹豫了下想走过去,就看到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褪去外衣走向后面的温潭。
像是打算沐浴,又像是在和她冷战。
他老骂她幼稚,看着他才最幼稚,明明知道无可避免的事还跟她闹脾气。
她委屈找谁说去,陈娇娇愤愤的一屁股坐下。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来,她有点担心药效是不是发了,他是不是很不舒服。
绕过帘子,她小心翼翼的探头,“陛下。”
正面对上他抬起的黑眸。
身上轻薄的白色里衣被水打湿,黏在身上,勾勒着宽肩窄腰。
陈娇娇又舔舔唇缩了回去,“陛下好了吗,药效发了吗,要起来躺着吗?”
一连串问题,砸水里都有回声,问他却什么也没得到。
陈娇娇烦恼的又伸头,照旧对上他沉沉的直视。
“陛下还在生气呀,为什么生我气了。陛下明知我说的是实话还生气,好没有道理。”
她蹲着挪过来,像个小鸭子般。祁宴伸手拉她下水,旱鸭子在水里扑腾了良久抱住了腰。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在生她的气,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罢了。
给自己点时间想明白,混杂着疼痛他什么也没想好。
小人砸到怀里,肌肤相亲,薄薄的衣服一下水宛若没有。
祁宴垂头看着她,唰一下红了的脸。
陈娇娇快把银牙咬碎了,还是如烧红的虾子,越来越红。
“娇娇。”
含着笑意的声音混着水声叮咛,陈娇娇更是锅边蚂蚁,捂住脸哼唧了声,被人抱住。
“朕有点累,娇娇。”
他的额头垂在肩上,似乎嘲讽般笑了下,陈娇娇放下捂脸的手,抱住他。
手指尖碰到他的后背,隔着衣物能摸到凸起的一道道,她茫然的歪了歪头,“陛下?”
吃了药他很好推开,她绕到他身后,一瞬捂住嘴。
是那三十鞭吧,留下的伤痕。
毒虫一般盘旋在他后背,交叠着疯狂叫嚣,曾经为她受过的伤。
眼泪落入池水中,溅起水花。
陈娇娇伸手一点点碰上,祁宴侧头没有阻止。
看着她哭红了眼睛,抱上去唤他。
握住环绕在腰间的手,祁宴很想说这些都不能换她此生留在身边吗。
转念,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选择,是他也不得不面对的。
抬眼间,眼眸疲乏深黑,突然很想结束。
那年狗一样拼命活下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