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陈娇娇缓缓醒来,身边人已经不在了。
她侧躺在洁白的垫子上,身上只有一层洁白的毯子,倒是温暖的很。
阳光洒下,她诧异的昂起头。
他好像在这开了扇窗,琉璃的窗子洒下阳光。
她闭了闭眼,久久的迎着光亮,宛如融化在风中。
身上的酸痛提醒她昨晚,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他的惩罚。
但她不怪他,说出那样的话他不杀了母亲和小月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陈娇娇深深的呼吸了下,将毯子向上提了提,捂住胸口,艰难的爬了起来。
一起来她才对上面前跪着的数十个婢女,都老老实实的垂头跪着,她很快对上那一双探究胆怯的眼睛。
“叫什么名字?”
陈娇娇突然生出些好玩的心,她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宝,在研究她到底是不是和她一样的人似的。
她在笼子里,她在笼子外,陈娇娇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笼子里的人呢。
被点到的小婢女慌慌张张的垂下头,好半天反应过来主子问话了,又一下子抬起头,“奴婢南南。”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美的空灵动人,不像真是存在的。
一早大家都跪在这,她靠在最远,所以不得不挺起头偷瞥她。
说是来伺候位主子,可没人想到主子是这幅样子的。
她安静的躺在一片洁白里,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她突然想起传说中的仙子,会不会被陛下抓来藏在这了。
仙子醒的时候更是美的惊心动魄,她的面容藏在阳光中,她有一点没看清。
只能看到她黑发如瀑布般撒下,圆润柔软的肩头,瘦弱的令人心疼,止不住的就想将最好的递到她眼前。
盼她一眼已是莫大的恩赐。
“南南,”陈娇娇念了一遍,微微笑了下,“好名字。你们跪着做什么?”
“回,回主子的话,奴婢们是陛下叫来伺候主子的。”
主子?陈娇娇眨了下眼,承了龙恩,她该是什么主子了呢。
“你可以进来吗?”
门像是上了锁,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一个黄金的小锁。
“嗯,那个钥匙在那里。”
顺着南南的手,陈娇娇看到笼子外烛台边上的那把小钥匙,她点了点头,“进来吧。”
几人手上端着衣裳,放下就又重新跪了回去。
南南有些紧张的搓手,一点点走进来跪在她身边。
靠在近了,贵人身上真如想象中那样洁白细腻,带着丝丝清雅的香气,叫人脸都忍不住热了。
“您,您要上药吗,这里有。”
看到她身上的红痕,南南心疼的捧上一罐小瓷瓶。
陈娇娇脸也红了,不好意思的小声嗯了下,“麻烦你了。”
她都不愿不穿衣服面对小月,和一个才刚见的婢女更是羞涩,慢吞吞的也没放下手中遮挡的毯子。
南南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也尴尬起来。
两个女子,倒是相对无言,比昨晚面对他的时候还难为情。
“选好了?”
他的声音传出,陈娇娇下意识的看过去。
祁宴见她选了一个婢女,扬手叫其它人下去。
走近他才看到她们两通红的脸,眼神都在躲避彼此。
这小东西男女通吃?
他皱了眉,从南南手中拿过药,“下去。”
陈娇娇像是得了解救,长舒一口气,从未这么希望他出现。
但对上他冷漠的眉眼,她又安静的垂下头。
“脱了。”
“嗯?!”
“要不怎么上药?”
祁宴神色平平,好像帮她上药是件很麻烦的事,他屈尊了一般。
陈娇娇咬着唇一点点放下手,他不耐的伸出手指,“三个数,放不下朕帮你。”
没等他数到二,她立刻放下了手。
毯子从身上滑落,她完全展现在他面前。羞到她红了眼睛,体会到赤裸的羞辱。
祁宴打开瓶子,冰凉的膏体触碰到娇嫩的肌肤,陈娇娇颤了下,下意识的往温暖贴去。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近乎靠在他怀里,被他宽大的披风包裹。
祁宴垂头为她上药,她皮肤白皙,在他黑色披风的映衬下显得更娇小依人。
能感觉到她脸热的发烫,小手也拧巴在一起,他品出了些乐趣。
这样的玩物才有意思。
乳白色的药膏要乳化抹匀,祁宴没那个耐心,反正今晚她还得伤。
随便上完药,他站起捻赶紧手,解开身上的袍子。
陈娇娇紧张的盯着他开始褪去外衣了,现在身上还酸痛,她不觉得自己能再受一遍折磨了。
“陛陛下,白,白日宣淫,大不善。”
祁宴瞥了她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将外衣丢到她身上,一副叫她穿的样子。
陈娇娇这才哦哦了两下,丢人的红了脸,小心的将衣服拢在身上。
他的外衣宽大且厚重,肩上一重,陈娇娇一点点将袖子卷起,省得拖的太长。
她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他宽宽松松的衣裳裹着一点点小的身子。
祁宴啧了声,重新蹲下,饶有兴趣的近距离观察小黄鹂穿花衣。
陈娇娇往后缩了缩,加快手里的动作。卷起袖口,又裹紧了自己,省得宽大的衣领处封不住春色。
他的视线令人忽视不去,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角,却痛的嘶了声,摸了摸左侧的唇角。
“破了。”
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念叨,小嘴一瞥,好像很懊恼烦闷的样子。
祁宴凑头上前,咬上她右侧的唇角,破皮出血。
“对称。”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桌上他的东西有一些搬到这来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陈娇娇也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书和奏折。
大有在这批阅的架势,她不敢问他打算怎么办。
她仍然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说恨他,可他完全像是忘记了似的。
难不成他们一直这么下去?她做他笼子中关着的金丝雀,如同鸾宠。
坐在桌前,余光中祁宴能看到她不停的小幅度挪动,本就心神烦躁,现在更是难以静心。
在昨日之前,他从未想过碰她。
小时候,父亲跟他说起过她,那是在他们兴高采烈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的前一月。
父亲四下找小羊羔,小马,小玩物,他不解的询问。
父亲说要送给位金枝玉叶的小贵人。
“什么小贵人?”
“咱们回去你就能见到了,她也大了吧,我还一次没有见过呢。”
名为娇娇,陈娇娇。
有人从京城回来,他就扒着去问。
“哈哈哈哈小贵人?温宁公主啊,无法用言语形容,便是一眼入心。”
他疑心他们都没见过,只是臆想。
所以他日日期盼,见见她,是不是比草原上的雅雅还好看,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
父亲说他们会在城门口迎接。
“陈娇娇也会来吗?”
“也许吧。”
他紧张了一路,不停的整理衣冠。
都说京城的男人都温文尔雅,会拿着个折扇。
他也学着用刀来回挥,扇风。
父亲还笑话他,这样子愚蠢。
可,他没能见到那位小贵人。
躲藏,苟且偷生的一年里,他也想起过她,那时候只剩下恨了。
她的父亲夺走了他所有亲人朋友,甚至是所有熟悉的人。
杀的干干净净,连根拔起。
入宫后他才见到她。
在他心底一处她还是那个远远走来,笑容明艳夺目的小公主,一个眼神带走他。
他从未生出对她的渴求和占有,之前因为恨,之后他不知道。
如开了荤腥的狼,他现在想将这只小鸟吃进身体里,找一处藏着。
她中有他,他中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