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美女姐姐,你今天怎么想起到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小山沟里看风景来了啊?”就在张翠花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口,原本坐在灶台前面帮助自己母亲烧火做饭的徐迎春闻听自己的母亲喊叫起柳诗柔的名字来,于是扔下手中的柴火就蹿到门口来了。
“呵呵呵,你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姐姐我来看看我们家的大秀才徐迎春小姑娘不行啊?”柳诗柔随手把手中的行李往边上一放,然后转身拉起徐少飞的小妹徐迎春的手儿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耍起贫嘴来。
“诗柔姑娘你看这大热天的,你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肯定累坏了吧?走走走,赶紧随我进屋去歇息歇息去 。”趁柳诗柔和徐迎春相互斗嘴的机会,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赶紧进屋洗了***,这才热情洋溢的出来招呼柳诗柔先进屋里歇息去。
“这点山路我又不是没走过,不碍事的大娘,干脆我和你们一起准备午饭得了!”柳诗柔虽说走得浑身是汗,但她却不急于进屋休息,反倒过来张罗着要和张翠花徐迎春她们一起准备午饭来。
“呀呀呀,这可使不得,你看你这远道而来的,怎么能让你屈身下厨来帮我们做家务活呢,要不你就先坐在门前的凳子上歇息一会,我把面条往锅里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围坐一起吃午饭了。”张翠花一边说一边顺手找来一把椅子准备让柳诗柔坐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大娘,要不你先忙吧,我去看看我们家徐大侠现在怎么样子了。”柳诗柔说完就朝徐少飞以前住过的西厢房里快步走去。
“呵呵呵,美女姐姐,这才是你这次来得真正目的吧?”这时已经返回灶台继续烧火的徐迎春一边往炉火旺盛的炉膛里添加柴火,一边还不失时机的扭头冲柳诗柔离去的方向打趣道。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鬼丫头,等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被徐迎春说中要害的柳诗柔满脸娇羞的放下一句狠话,继而头也不回的朝着徐少飞所居住的屋子里走去。
柳诗柔果然猜的没错,徐少飞还是住在他以前居住的西厢房里,当柳诗柔迈着焦急地步伐走进徐少飞的房间里之时,面色红润的徐少飞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宁静自然,看着昔日那个幽默风趣、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如今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柔美多情的柳诗柔不仅悲从心来,一行滚烫滚烫的热泪情不自禁的顺着她那俏丽的脸庞滑落而下。
“徐少飞,我是柳诗柔啊,我来看你了,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哪怕就看微不足道的一眼也行啊,求求你睁看眼睛看看我好吗?”然而任凭柳诗柔如何动情不已的去呼唤,此刻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徐少飞愣是装作没听见似得没有一点回应。
“徐少飞,你不说话也没关系,不过我可和你说好了,你小子今生今世是休想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走了,你要不想理我继续装睡的话,那我就陪你一直走下去,一直等到你被我折腾的不耐烦,然后站起身来大声说:柳诗柔,我好烦你啊,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再收拾行装转身离你而去,除此之外你就休想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柳诗柔看徐少飞仍是毫不理会她,于是就伏在徐少飞的耳边声泪俱下的哭诉道,那一刻柳诗柔就觉得徐少飞还是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只不过是他和自己斗气不愿搭理自己罢了。虽然她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也许徐少飞根本就听不见,但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讲给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来听。
“诗柔姑娘,先出来吃午饭。”柳诗柔走进徐少飞的房间先后还不到10分钟的时间,已经做好午饭的张翠花已经笑意融融的站在徐少飞所居住的屋子门口喊叫柳诗柔外出吃饭了。
“大娘,我们大家都出去吃饭,那少飞哥他可怎么办啊?”听到张翠花喊叫自己出去吃饭,柳诗柔没有急于动身,而她首先想到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
“你先去吃饭,少飞由我来随便打发一下就行了。”自从徐少飞出车祸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徐少飞的家人已经完全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并且完全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因此当柳诗柔问道徐少飞怎么吃饭的时候,张翠花这位朴实善良的农家妇女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忧伤和悲痛。
“大娘,我先不着急,我看还是先来给少飞哥喂食吧。”柳诗柔说完又拿来放在徐少飞身边不远处的一条毛巾来为因天热而满脸汗流的徐少飞擦了一把汗。
“好,既然诗柔姑娘都为这小子求情了,那大娘就先来伺候这个贪睡不起的懒家伙吧。”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话刚说完,就又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嚷嚷道:“我说迎春啊,赶紧把你哥的饭菜端上来吧。”
“好的,我这就过来了。”说话之时徐少飞的小妹徐迎春已经笑盈盈的站到徐少飞的床前来了。
柳诗柔本来还纳闷,你说这徐少飞他连嘴巴都不会张,而张翠花还说让徐迎春把徐少飞的饭菜给端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然而当徐迎春应声来到屋里的时候,柳诗柔这才明白张翠花口中所说的饭菜竟然就是一个装满糊状物质的大块头医用注射器。
“少飞哥他张不开嘴,这可怎么喂到他的嘴巴里去啊?”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柳诗柔怎么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如何给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来喂饭的,于是她一会儿看看徐迎春手里的注射器,一会儿瞧瞧已经来到徐少飞跟前的张翠花,然后满脸惊奇的柔声说道。
“呵呵呵,这样的喂食方式你还是头一次遇到吧诗柔姑娘,等一下你就明白了。”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一边说,一边从徐迎春的手中接过注射器,然后俯下身子就往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的鼻腔里注射去。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那注射器里面装的是什么啊,看起来那么黏黏糊糊的。”此刻的柳诗柔才明白原来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就是靠这样的喂食方式来维持生命的。
“奶粉啊,面糊糊的什么都可以,有时候就把水果蔬菜什么的榨成汁液装进去给他进食。”这是站在一旁的徐迎春趁机插话道。
“走吧,该我们吃饭去了。”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当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把顺着他的鼻腔注射进去的流食物质全部慢慢的吞咽下去以后,已经站起身来的张翠花忙着招呼柳诗柔到外面吃饭去。
“喂的够不够,还要不要再弄一些来啊?”柳诗柔害怕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徐少飞没吃饱,于是又向急于拉她出门而去的张翠花问道。
“呵呵呵,你就不用担心这个好吃懒做的孬家伙了,整天躺在床上装睡不说,顿顿还得别人好吃好喝的来伺候,就这已经够他小子享受一阵子的了!”柳诗柔本想徐少飞的母亲遭遇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的怨气和牢骚,如今从张翠花平静而又略带玩笑般的话语当中,柳诗柔已经丝毫看不出张翠花这位出身农门的庄户人家有半点的忧伤和埋怨来,刚才还有点担心的柳诗柔不仅发自内心的对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农村大娘肃然起敬起来。
吃过午饭以后,张翠花一家人刚刚放下碗筷,又要马不停蹄的到地里收麦子去,柳诗柔也非要缠着一起去。张翠花本想柳诗柔也就是顺便过来看看徐少飞一眼,说不定下午就得重新乘车回家而去了。哪曾想任凭她如何劝阻,柳诗柔就是不听,最后不得已张翠花只得答应柳诗柔的请求,于是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来到离村子不远处的一块麦田里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晚上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心地善良的柳诗柔主动请缨的担当起喂食徐少飞的艰巨任务来,拗不过柳诗柔的再三请求,推来让去好几次的张翠花只得答应了柳诗柔的请求。
夜里十点多钟,当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安排柳诗柔到堂屋客厅的西侧卧室里同徐迎春一起熄灯就寝之时,满脸娇羞的柳诗柔又不干了,只见她情真意切的对着张翠花说道:“大娘,你和徐伯伯忙了一天已经累的够呛,我看晚上照顾徐少飞的光荣任务干脆一并交给我来执行得了。”
“呀呀呀,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们怎能让你来伺候一个吃喝拉撒都要靠别人才能完成的病人呢,这倘若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骂我们一家人不知好歹不是啊姑娘。”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一听柳诗柔说由她来照顾徐少飞,立马惊跳起来随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那是坚决不同意。
“呵呵呵,我说大娘啊,你就别再和我争来争去的了,你看我把我的全部家当都已经带过来了,不管你老人家同意不同意,今后我都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而且再也不回去了,只要他徐少飞走到哪里,我就义无反顾的跟到那里去,除非你家徐少飞他亲自赶我走,否则你是别想再打我的主意了。”一脸娇羞的柳诗柔一边深情不已的注视了一眼此刻还躺在床上昏睡不起的徐少飞,一边顺手拉过她的行李箱,然后打开行李箱取出盛放在里面的衣服被褥,就要摆放到和徐少飞并排摆在一起的另一张床上去。
“诗柔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做,你看少飞这小子他也就是一个还剩一口气的活死人,倘若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你来照顾他,这从今往后的你可如何让我们去面对你的家人和左邻右舍的抱怨和闲言碎语啊?”徐少飞的母亲张翠花说着说着,“扑通”一声就声泪俱下的跪在了正欲铺床叠被的柳诗柔面前。
“大娘,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徐少飞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再说我也是发自内心的爱他,如今他虽然遇到了一点难处,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携起手来共同来面对生活所赋予给我们的磨难和考验,总有一天他还会像往常一样意气风发的站在我面前,并且亲口对我说,他同样也是对我深爱不已的。再说我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况且我的爸妈都已经被我说服了,如今你就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吧。”刚才还笑意融融的柳诗柔一转身这才发现已经哭花了脸的张翠花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于是紧接着也扑通一声跪在张翠花的对面,然后声情并茂的向张翠花哭诉道。
“我家少飞他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你这么重情重义的好女子,你让我说什么好啊诗柔姑娘!”面对柳诗柔一番发自肺腑的倾情哭诉,还在地上长跪不起的张翠花一时激动的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如何用苍白无力的语言来表达她对柳诗柔的一片苦心和感激之情。
“来来来大娘,你这么大岁数了跪在地上,我可真是请受不起,什么话也别说了,那就让我们共同来期盼我们家少飞尽快的好起来吧!”柳诗柔说完就使出吃奶得劲把张翠花从硬邦邦的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生活不是演戏,因而不需要太多虚伪的动作来粉饰和代替;真正的爱情也不是脱口秀,同样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词语来煽情和演绎。
1997年6月1日的那天晚上,为爱痴情的柳诗柔和张翠花这位遭受命运不公待遇的苦命女人在一起推心置腹的聊到深夜才带着会意的笑容安然入睡。
在那个迷人的夏夜和和充满浓浓爱意的农家小院里,同样对还在昏睡当中沉睡不醒的徐少飞挚爱不已的柳诗柔和张翠花,曾经不止一次的笑着从梦中醒来,甜美的睡梦中她们都无一例外的梦见昔日那个意气风发,幽默风趣的徐少飞又奇迹般的重新站了起来,并且面带微笑的向着她们两个人走去!·······
深蓝色的夜空中那满天的繁星也在不时的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他们也好像在细心的聆听着张翠花和柳诗柔这对虽说没有亲情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生母女的两个小女人之间的亲情对话,那不时闪亮的光芒就是他们对这两个伟大女性最美的褒奖和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