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兄!”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师徒之间的谈话。
“呦,小衡子,你那两个朋友又来安慰你了,晚上之前去做些准备,今晚上便突破吧。”
看了看来人,方尘嘱咐了一声,下一秒消失在了纪衡的视野之中。
纪衡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微扬,起身对着夕阳下的两个朋友摆手道:
“老林!老沈!”
“切,原来你没事儿啊。”
林天河两人走到纪衡面前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这算什么问题啊!”
纪衡看着两个朋友,笑着说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废物,也就只有这么两个朋友没有对他带着看废物的目光。
一位,便是林天河,林家族长长子,虽是长子,但也不过才十九岁,算是林家族长老来得子,而且就他这一个儿子。
但林天河也没有给他父亲丢脸,年仅十九岁,就已经达到了淬体九层,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了。
另一位,沈彦,虽然没有什么大家族背景,父母也只是城中的普通老百姓,但他为人不错。
沈彦的面容颇有一种小奶狗的样子,但额前却有一道疤痕毁了美感。
这道疤痕,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三人的友情象征。
纪衡与林天河自小便相识,一次在山中跟随纪家族人采药的过程中,两人不慎和大部队走散,更不幸的是,两人在寻找大部队的途中遇到了一只被驱逐部落的狼。
而沈彦,则是在父母的带领下给纪家打工,参与了那一次的采药历程。
在寻找两位少爷的时候,沈彦与纪衡两人相遇,当时两人正在面对那独狼。
当时沈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趁着机会用采药的小镰刀偷袭独狼。
虽然有所成效,但也被独狼的冲撞狠狠地撞飞了出去,额头擦在了石头的边角,导致留下了疤痕。
虽然三人最后从独狼的手下逃脱,但沈彦的疤痕,却永远也留在了头上。
而从那之后,便是三人友谊的开始。
沈彦从腰间取下沉甸甸的钱袋,抛了两下,感受着分量,而后将胳膊搭在纪衡肩膀上,挑眉笑道:
“老纪,啧啧啧,今天又赚了十个金币,走啊?烧烤摊?”
“好家伙,又拿我开盘?这次又是哪个怨种啊?”
纪衡有几分自嘲的笑道。
“嘿,这你就别管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今晚上烧烤摊走着了。”
沈彦说着,而后将目光放在了一直在沉默中的林天河上。
“老林,去不去?咱哥几个多长时间没吃了,怪想的。”
“噗,哪有多长时间,明明前天才刚去过。”
纪衡拍了拍沈彦的后背,笑骂道:
“你小子,每次骗完人家钱,就拿来吃烧烤。”
“老纪,你这话可不兴说啊,我这叫骗吗?上次还有个大哥将信将疑的赌了1个金币,结果呢?结果还让他赌中了?我可是赔了十个金币好不好!”
“那谁叫你拿我开盘了。”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要是不追人家李大小姐,我也开不上盘啊。”
沈彦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敷衍道。
“衡兄,收手吧。”
林天河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纪衡的肩膀,眼中带着一抹心疼。
纪衡看到了林天河的眼神,没来由的心底一沉,偏过头。
“纪衡,你和她没有多大的可能,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你,李家的一个个,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样,眼睛长在鼻孔上了,从来都是趾高气昂。”
林天河有些激动,语速有些快,他按住纪衡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她李清澜就没有重视过你,你献殷勤的样子她根本就不在乎,她从来没有给过你正确的回答,也没有给过你属于她的回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纪家打着给二少爷补补身子的名头送丹药?那东西到你手了吗?那是给纪家送的,不是给你!”
“你觉得这样一个人值得吗?你的付出她全然当做了理所应当!”
“还是说你想着你们的婚约?你觉得婚约能作数吗?或者说你拿着这份婚约,你们最后结婚,她会喜欢你?会爱你?”
“李家只会拖住婚约,越拖越长,更极端一点,甚至可能借势压人,解除婚约。”
林天河摇晃着纪衡的身体,更是直接吼了出来。
“呃……呵呵,老林你干嘛呢,老纪自己也清楚,他估计也想通了,是不是?”
沈彦拉着林天河的胳膊,对着神情有些呆滞的纪衡疯狂使着眼色。
突然间,纪衡笑了出来,抬起头道:
“好了,老林,我知道的啊。”
“你说的也很对,不过我原本的打算,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不过是有些遗憾和可惜罢了,这一天也没能看见而已。”
纪衡将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直视林天河道。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遗憾和错过的感觉,陡然间让人不由一同伤神。
“咳咳,我纪衡,说到做到好吧!说不舔了,就不舔了,走吧,我们烧烤摊走着吧!”
纪衡轻咳两声,大声道。
“就是啊,走吧老林,这太阳都下去了,我都快饿死了,真以为都像你一样淬体九层啊,老纪估计也早就饿了,快走吧!”
看着两人笑嘻嘻的模样,林天河也笑了出来:
“喂,纪衡,你不会觉得我真的在劝你吧?”
“得了吧你,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真是的,老林你也不行啊,才装几天大家族大少爷啊,这就破功了。”
落日余晖之下,三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天玉城外,纪家大堂。
正值夜晚,大堂只有寥寥三人。
虽然平时这里人也很少,族长没有什么大事情宣布的话,也不会整个家族的人都聚过来。
此时,两位身穿黑红相间劲装的老者,对着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训斥。
中年男子便是纪承义,纪家的族长,纪衡的父亲。
偏黑的肤色,体型并不魁梧,却更衬托出了一种稳重的气质。
打眼望去,此人的面容给人更是给人一种安全感。
“纪承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一个老者拍着桌子,指着纪承义道。
那一副样子,仿佛痛恨他的不争气和无能。
“天天跑去人家李家丫头的门口等着,全城人都拿他当笑柄!我纪家的面子何在?”
“本就天赋一般,更是搞出来这么一出!我纪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老者痛心疾首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纪家?你不知道!他们对纪家就只记住了那不要脸的纪衡!”
“老长老,消消气。”
纪承义拍了拍老者的后背,脸上的笑容是极其尴尬的。
“能不能管住?不求他给纪家长脸,至少别把脸扔在地上踩!”
老长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气死了一般。
纪承义放下手,叹了口气,沉重的说道:
“老长老……衡儿也不过是在追求他的感情,我觉得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无非便是一些面子问题罢了,孩子还小,不懂世间人情泠暖,老长老,我们总该给孩子一些成长空间,不是吗?”
“你!你!”
老长老捂着胸口,指着纪承义,一副要过去的样子。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另一个老者连忙扶着大长老打着圆场:
“承义,你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更是纪家的一族之长,衡儿的事情,有时候也该管管了。”
“两位叔父,我们……”
纪承义虽然心中万般无奈,但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一面是自己的叔父。
“父亲!”
这时,纪衡走入大堂。
刚才的话,纪衡也全然听在耳中。
一进大堂,纪衡便双膝跪在地上,对着纪承义将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父亲,衡儿自此便不会再去李家丢人了,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两位爷爷。”
纪衡这一举动,让三人有些下不来台。
看到孩子这般,老长老的气也无法在燃起来了。
“衡儿,不是爷爷不让你去追求那丫头,你们的婚约爷爷也知道,但你的举动是对家族的名声有所损伤的,你是承义的儿子,承义是我们老哥俩一手带大的,你在我们眼里也就是亲孙子一般,看到你难过,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好受,但爷爷我希望你要明白,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你是承义的儿子,代表着的是整个家族的颜面,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关系到家族。”
老长老的声音很是苍老,语气也颇为无奈。
他看着纪衡,这个曾经不过一个小不点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多的大个。
“衡儿,你起来吧。”
纪承义伸手将纪衡扶起,随后道:
“为父不反对你追求感情,为父也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但……哎。”
“我明白的父亲,这些年,给您丢脸了。”
纪衡看着父亲带着茧子的手,不由得鼻头一酸。
“父亲!我保证,从今以后摆脱废物之名!定不让家族蒙羞!”
“过去已成定局,未来可以改变,我纪衡,定不可能废物一辈子!”
纪衡一字一顿,语气坚定,眼神坚毅。
“好!”
纪承义一拍桌子,大声笑道:
“这才是我纪承义的儿子,衡儿,你这些年,稳重了。”
纪承义微微带着皱纹的眼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是啊,父亲。”
纪衡看向大堂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