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情绪没有藏好,姜芍筠躲开岑商的眼神,看向棋桌,“这局棋你研究明白了?”
其实姜芍筠根本就不懂棋,但是看着岑商研究了那么久,应该是残局,或者说带着不甘去研究的。
见姜芍筠转移话题,岑商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走到她的身边,轻笑了一声:“太后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替朕管理朝政吗?就像朕刚即位那般。”
“那时候可是你要我帮你的,不是我主动的。”姜芍筠警惕地看了一眼岑商,鬼晓得这个男人又要对自己使什么绊子。
见岑商神色无异,姜芍筠才又开口:“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吗?完全用不到我了。”
说着,上前拿起一枚棋子,谁知岑商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太后还是不要乱动朕的东西。”
“我可不稀罕。”姜芍筠放下棋子,挣脱开岑商的手,冲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而岑商则是看着桌上的棋盘没有说话,这是上一次岑宁留下的棋盘,他还没有研究明白怎么几手就赢了。
姜芍筠将另一只手的圣旨放下,腾出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坐下,想到自己折回来的目的,看着岑商清了清嗓子,“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岑商正低头打量棋盘,听见这话,转头看向了她,没有说话,但是那双宛如深潭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算是表明了态度。
“洪灾的事情,你可以让岑宁去解决。”姜芍筠轻抿了一口茶,一抬头就看见了意料之中的神情。
岑商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但是那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足以说明岑商对这件事有着一定的兴趣。
姜芍筠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同不同意给个答复,别看着我。”
“你做这个决定的理由是什么?”岑商垂眸,放了一颗黑子,下一秒就从桌上捡起来了好几颗白子。
“我知道你怀疑岑宁,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岑宁要造反。”姜芍筠咽下糕点,走到岑商身边,看着他将桌上的白子悉数丢进盒子里。
岑商丝毫没有被说中心事的惊讶,依旧是有条不絮的捡白子,“太后真了解朕。”
“若是有证据,恐怕我都不会在这里跟你谈条件了。”姜芍筠冷哼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让岑宁去治理洪灾,若是没有成功,你再给他治罪,不是两全其美吗?”
“皇叔若是知道了,会好好感谢你的。”岑商看着姜芍筠冷笑了一声。
若是说这个女人真心帮自己,上一世的经验摆在那里。
可是这个女人若是没有真心帮自己,为什么要出这样的主意。
岑商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姜芍筠,“若是成功了呢?朕是不是要分权给皇叔?”
“这倒不用,嘉奖一番即可。”姜芍筠笑眯眯的开口。
要是岑宁去治理洪灾,到时候回来就是有功的人,再也没有人敢随便看不起他,这样也可以让岑宁感到自己受到重用。
姜芍筠认为自己打算的很好,今天岑商就算是不答应,她也要逼着他答应。
已经想好了最后的退路的姜芍筠,下一秒就听见了岑商慵懒的声线传来:“好啊,就让皇叔去试试。”
原以为还要多说几句的,谁知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姜芍筠回到寝宫的时候都感觉这件事不可思议。
结果下午看见岑宁黑着脸出现在宫门口,让姜芍筠彻底傻眼。
还是阿朱最先发现岑宁在宫门走来走去,忙通报了姜芍筠,姜芍筠出来就看见岑宁皱着眉站在原地,她震惊的看了看四周,忙拉着岑宁低声问:“你今天怎么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的?”
“本王今日正大光明的来的。”岑宁看着姜芍筠就像是做贼一样,一脸的嫌弃、
结果姜芍筠将手中的团扇拍在了岑宁身上,“谁不知道你天天不走寻常路。”
还以为岑宁这一次胆大包天,径直走进来的,平日里要是飞檐走壁没有被人发现也就罢了。
“我哪有皇嫂你不走寻常路。”岑宁语气不善,姜芍筠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怎么,今天吃炸药了,上我这儿来发脾气了?”姜芍筠手中的团扇摇的更快了,原本是打算跟岑宁说清楚治理洪灾的事情。
谁知岑宁下一句,带着满满的怒火,“就是你跟岑商说我要去治理洪灾?”
“我没说你要去啊,我推荐你去的。”姜芍筠甜甜一笑,“不用感谢我!”
“有何区别?”岑宁咬牙切齿地开口。
今日上朝,原本就是来走个过程的,谁知道岑商单独留下他,说要带着他一起去治理洪灾,这让一个准备造反的人怎么去帮。
现在岑商治理洪灾不善,正是鼓动民心的时候,结果要把自己带去。
“你说什么?带着你去?意思就是他也要去?”姜芍筠差点跌倒在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计划。
岑宁满脸写着“你继续演”的意思,姜芍筠闭嘴了。
过了好一会,才垂死挣扎的解释:“其实一起去有何不可?你去治理洪灾有功,谁还敢低看你一眼?”
“本王要的就不是这个。”岑宁脸上已经带着愠怒。
现在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是左右为难的事情。
“我知道你看上皇位了,但是你没有兵,你拿我威胁我父亲了,可是依旧没有用不是吗?”姜芍筠直视岑宁,她知道岑宁现在不敢动手。
可是这说的的确也是岑宁的痛,原以为拿姜芍筠可以威胁姜远山,但是姜远山直接将兵符上交了,现在的将军府就是一个空壳子。
与邻国合作,要有情报交换才行,可是岑商不知道是不是学聪明了,之前几次偷折子,拦截信鸽的计划仿佛是被他看透了。
姜芍筠看出岑宁脸上的动容,趁机火上浇油:“为何不给自己争取地位?自己争取来的谁也夺不走的。”
若是岑宁有足够的条件,姜芍筠是万万不敢说出这话的,但是现在的岑宁什么都没有,上一世走运与邻国交换情报,这一世都被岑商防范,现在的岑宁是要啥没啥。
“那怕是你要造反,也要有一定地位与民心,你说呢?”姜芍筠循循善诱。
岑宁板着脸没有说话,姜芍筠也不想多说,转身回庭院,谁知一回头身后站了一群宫女太监,大家手上扫帚水盆拿满了,却丝毫没有干活的意思,反倒是竖着耳朵听这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