蟓毒夫人缓缓地移了过来,抓起永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
“你今年十六岁,需要行成人礼了。执杖祭司要求我为来为你行成人礼。”
成人礼?这三个字在永夜的脑海里一划,他突然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他吓得甩掉了蟓毒夫人的手,后退着说:“他为什么这么要求?”
每个男人早晚都要行成人礼,他以前也幻想过这一天,但对方应该是颜民区喷头酒馆的女儿,或是其他颜民女孩。他在集市的拍卖广场看到那些一脸冷漠的贵族女孩也可以。
蓦然间,黑珍珠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对,是她。他对自己说:那是我如今我唯一渴望的成人礼对象了。
蟓毒夫人继续说:“优雅冷漠的漆色贵族和严谨神圣的祭司,与颜民一样,都极易受到**的诱惑,而沉迷于此会令人止步不前,腐烂,堕落。
执杖祭司一半儿子的成人礼,都是我来执行的。因为我的感情、温度等属于女人的一切都随着冰刃的离开而消逝了。
我的身体是一具纯粹的躯体,和我行过成人礼的男人将会学会控制,学会以清醒的态度去对待**。”
说完,她凑了过来,亲了亲他的脸,凉涔涔的手指从他的胸膛处划了下去……
这真是一个把水晶管刺入她胸口的好时机!但永夜很快就忘记了蛇目大人的任务。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眼前的女人。
毅然而然地大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我不能。我的身体和我的感情的是一体的,我有我心爱的女孩。我只愿意与她……进行成人礼。”
蟓毒夫人的眼神即刻变得迷茫,她喃喃地问:“你是说,你爱上一个女孩了?”
永夜低下了头,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到:“是的。”
“鼠堡的黑珍珠!”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永夜惊讶地问。
他得到了一个令人伤心的回答,蟓毒夫人以一种习以为常的口吻告诉他:“鼠堡里所有的学徒都爱上了她,著名的黑珍珠,采霜比赛的冠军,涌霜节每年都有一名女孩死在她的长鞭下,岂止是鼠堡的学徒?好几个贵族世家的那些未婚男孩都是她的裙下之臣。貌美又聪明是她的魅力之一,但恐怕她吸取了多年的诱系毒药也是造成魅力的原因之一。”
涌霜节那些团团围绕在黑珍珠和蛇目旁边的贵族子弟,以及尖脸对黑珍珠那极力讨好的神情一起回到了永夜的脑海里,让他顿时心情意乱了起来——没错,他只是她众多裙下之臣的其中一个,就如他是执杖祭司一千多个儿子当中一个一样,似乎不值一提。
面对着永夜的沮丧,蟓毒夫人却带着恶意笑了几声,然后说:
“永夜,你这个傻小子。你喜欢黑珍珠与你的成人礼是不冲突的。如果你非要把成人礼留给她,那么你恐怕要等上好久,也许是永久。而且我以一个漆色贵族女人认真态度告诉你,她对你的这种痴心不但不欣赏,相反还会鄙视你。”
黑珍珠那张妩媚的脸开始在眼前浮现,永夜知道蟓毒夫人的话都是真的——黑珍珠不会欣赏痴心的毛头小子。
但是,但是他不能与蟓毒夫人啊!盯着前面这个女人,虽然她年龄有一把还能保持风韵确实也不算倒胃口,只是那冰冷滑腻的皮肤和游离世外的神情令永夜觉得浑身发毛。
而她却缓缓地走了过来,双手放在他的胸前,温柔而缓慢开始解他上衣的扣子。完完全全是因为恐惧,永夜在好一段时间里浑身无法动弹。
他被推倒在沙发上,蟓毒夫人解开胸衣,抱住了他,光滑冰冷的肌肤紧紧地吸住了他的全身令他无处可逃,她开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令他想起了滋滋蛭在菜叶上攀爬,想起了白蛇在沙地上蜿蜒行走……
肌肤那柔软的冰冷完全冷却了他初次与女人接触的热情和疯狂、羞涩……
他颤抖着盯着蟓毒夫人裸露的胸口,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永夜终于咬咬牙,从衣服的口袋抽出那枚水晶管,不顾一切用力地刺入进了蟓毒夫人的胸口。
那水晶管在触碰她的皮肤之即立刻变成柔软,如细长的游虫般顺着皮肤的纹理进入了她的心脏。
然后永夜就听到了一声轻弱的爆炸声从皮肤里面传来,随之一阵轻烟在她身上袅袅升起,如水般漫过她的脑袋,然后在她身后凝聚成人形。活像他在鼠堡里用视力镜像所看到的黑珍珠的灵魂。
但他即刻又明白了,这是毒药的轮廓,如果用肉眼看的话是看不见的,那只是毒药在发挥的一种形态。
那轻烟凝聚成人烟后,手臂朝着两旁缓缓地颤动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场面阴森,有些骇人。
在永夜死死地盯着烟的人形轮廓时,已感觉到蟓毒夫人抱住他的手变得无力,他便趁机挣脱了出来,把自己的上衣扣好,留下她在呆坐在原位上。
那轻烟变成人形后,又开始渐渐扩散,成为一片如同云彩的轮廓。
蛇目大人的诱系毒药开始入侵蟓毒夫人的精神世界了。永夜没有中毒,对毒药具体会造成什么的效果浑然不知,但接下来蟓毒夫人的表现立刻让永夜领会了所谓提炼出来的甜泪是多么地可怕。
蟓毒夫人突然间站了起来,眼怔怔地盯着冥想厅的大门,然后她突然间急步朝着门口冲去。
永夜赶紧跟上。
她沿着蟓塔的旋梯快步向下奔跑,半步不停。蟓塔约有三十多层,到达到底层时,永夜不是累坏了,而是被转得头晕目眩。
在蟓毒夫人推开底层的一扇门走了进去时,永夜眼前模糊一片,实在无法再跟上她了,就停下来,抓住栏杆,要休息一下。
他闭上眼睛,让眩晕的感觉过去,好一会儿后,他才感觉到逼人的寒意从脚下的不知何处袭来。
这种寒意,不像是因为天气,只是寒冷而已,平时天气要是冷到这种程度,空气里一定充满了霜花,但这里空气刺痛人骨,却没有丝毫的冰气。
永夜向下一看,即刻看到蟓塔下面的远处出现了一大片黑漆漆的如同镜面的空地,细看后,才发现那不是空地,是水,平静的水,竖起耳朵可以听到水底下的传来隐隐的声音,如是千军万马的呼啸,又如是暴雨来临之前的轰鸣。
那是瞳水潭!漆神居住的圣地。他蓦然间明白了。
蟓毒夫人说过蟓塔非常靠近瞳水潭。
“漆黑如子夜,灵动如龙兽的瞳孔……”他想起了《漆幕城史》里面对瞳水潭的描述,不由得心潮起伏。
他仅仅是靠近了潭边的区域而已,却已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黑暗深潭里的力量。一种强大得令他顿生敬畏的力量。
永夜伸着前方的虚空伸出被冻得僵硬的手,试图想触碰一下这种无形的力量,一如当蛇目大人训练他转化毒能时,毒药侵入他的肌肤时,他潜意识里涌起的碰触渴望。
但那力量却蓦然间从他的指尖溜走、消失。这是一种拒绝,瞳水潭的力量排斥他。虽然这都是纯意识里发生的事情,但这清晰的感觉是不容置疑问的。
永夜收回手,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