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婕双手托着儿子的脸,泪水滑落脸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萧景仁!”
仰天怒吼,丧子之痛撕心裂肺,仇人就在眼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平静。
萧胜,字景仁,大梁四皇子,此时站在不远处,面色凝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但已是百口莫辩。
“皇贵妃,皇宫内出现刺客一事并非偶然,羽林军正在全力追捕,景仁定全力以赴查到真凶!”
萧胜话语沉稳,虽未辩解,却表明了此事与自己无关。
尚婕此时已经接近于暴走,怀中抱着自己的儿子,双眼充血,此刻的她疯了一般,已经听不到任何话。
“杀吾儿者,吾定杀之!”
尚婕抱着自己的儿子,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此刻真正的验证了那句话,为母则刚。
萧战此时像个局外人,站在不远处看戏,他并不觉得残忍,如果自己不解决了这个麻烦,他日躺在血泊中的人就是自己了。
“此事关乎大梁皇宫的安危,即日起,所有相关人员不得离开自己的寝宫,等待调查结果,届时,羽林军将全部换防!”
萧战此时宣布这件事已经是准备好,提前一步将羽林军外城统领调到了内城。
“太子殿下英明,臣弟定全力配合!”
萧胜的表现完全相反,十分的客气,九十度弯腰,谦虚有礼。
“景仁真是谦逊有礼,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等在自己的寝宫,待调查清楚再行它事!”
萧战微笑着离去,在擦肩而过之际,夸赞了一番萧胜。
不过,弯腰行礼的萧胜却慢慢的起身,开口道;“太子殿下放心,臣弟不但会好好等在寝宫,还会将某些奴才送上路,毕竟一个奴才,不知天高地厚,参与一些大事之中,不可留!”
宣战了,萧胜说话慢声细语,在这一刻竟然说出这句话,其目的不言而喻。
萧战已经开始行动,岂会被这种人威胁,回身拍了拍萧胜的肩膀,说道;
“景仁说的没错,你尽管行动,本太子支持你,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人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搞清楚自己的实力,搞清楚自己的敌人!”
搞清楚自己的敌人,萧战这句话是在提醒萧景仁没有资格,讽刺他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地位,更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毕竟皇贵妃的怒火,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骂一句。
不过,刚刚走出两步,萧战转回头,看着面前的萧景仁道;“吾劝景仁,不要做糊涂事,有些人虽然是奴才,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不能碰就是不能碰,一旦碰了,那就不是道歉行礼的事情了!”
萧胜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但随即便面露轻笑道;“太子殿下不能如此激动,奴才就是奴才,最低等的人,死了如草芥一般,何必动怒,只不过,奴才的背后是谁,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生命如草芥?堂堂大梁四皇子,这样说话很危险,大梁的子民是我们的子民,你口中的奴才也是我们的子民,尔胆敢形容草芥,回自己的寝宫闭门思过吧!”
萧战怒了,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奴隶制,不太喜欢视人命如草芥这个说辞。
萧胜整个人愣住了,看着面前自己这个大哥,这一番话彻底让他吃惊了,记忆中那个好色不理政务的混账太子,如今竟然改变了模样。
不单单如此,此刻萧胜心里升起一股恐惧之感,这股莫名的恐惧感让他一时之间失了神志。
萧战没有理会其他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掌管皇宫,只有掌管了皇宫的绝对权力,才能够处理段飞飙的事情。
“项文柏见过太子殿下!”
项文柏从黑暗处走出,摘下脸上的黑色面纱,一张沧桑的脸露了出来,只不过,其中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黑夜中看起来十分恐怖。
萧战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摆了摆手道;“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太子殿,正厅大殿。
项文柏身穿蓝色长袍,腰挎刀,头发半挽起,单膝跪地行礼道;“成安县镇边军副将项文柏,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不必多礼,项凌晴在离开的时候介绍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入皇宫的吗?”
萧战很是好奇,堂堂镇边军副将,在整个镇边军被定罪的情况下,如何逃脱,如何进入皇宫,此等事情牵连皇宫监管漏洞。
项文柏跪在地上,心头一颤,大脑快速旋转,思考其中缘故,一旦自己说错一句话,将会引来灭顶之灾。
“怎么?难道你们镇边军还有隐情,幸存者并非你一人,镇边军难道意图谋反不成?”
萧战满脸怒气,言语震慑,心中对此人一直有着提防,毕竟一个人的忠诚度,需要时间去验证。
项文柏被如此呵斥,脑海中的混乱思绪瞬间消失,双腿跪地,双手前伸,脑袋扣在手上,开口道;
“殿下恕罪,罪臣不敢,罪臣当年跟随将军战斗于巴纳山脉,落身雪谷,谷中积雪极深,雪中生长有冰虫,此虫专食人目,罪臣丢失一眼勉强活命,身中虫毒,需冰蚕祛毒方可活命!”
冰虫食目,冰蚕祛毒,此等令人身体发寒之事,被此人轻描淡写的讲出口,足见其是个狠角色。
萧战轻轻点了点头,身边现在就缺此等人才,皱眉思索,许久方才开口道;“起来吧!听尔一席话,罪身无疑,然而,如何进入皇宫,所图何谋,速速讲来!”
“谢太子殿下!”
项文柏站起身,双手托着挎刀,低着头慢步上前,开口道;
“太子殿下请收下此刀,此刀乃是成安县镇边军最高贵之物,见刀如见统领,罪臣之所以进入皇宫,是为了冰蚕而来,因为,只有皇宫中有千年冰蚕,罪臣想活着,活着为将军报仇!”
“罪臣之所以能够进入皇宫,并不是羽林军有防御漏洞,而是以项凌晴身边的配药师进入,只盼着有朝一日见到皇上,为镇边军申冤!”
萧战手肘支在椅子上,面色低沉,心中思量此人话语的真伪,思考良久,开口道;“以你罪人身份,今朝想要得到信赖,并非易事,想必尔已明白,接下来行事判定,信赖之心方可重审镇边军谋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