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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说的第二天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上中班的,也就六岁左右的孩子,连铅笔都拿不稳,怎么可能把这两个字写好?更别说写好看了,我不是神童,是一个很普通的需要母爱的孩子。结果就是,我没写几遍,因为写的不好,我妈妈就开始骂我,然后我就一边哭一边写,最后她又开始打我问我就这么两个字,你怎么就写不好,边说边打,我写一遍,她不满意就打我一次,我也不知道写了多少次,可能是她发泄完了,反正不是因为我写的好,因为我怎么写,也觉得差不多,最后终于放过了我,很快我妈妈就抱着我,她自己也在一边哭,一遍安慰我,我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从这以后,我同样很期待妈妈回来,更多的是对她的恐惧。

那时候那么小,做过很多蠢事,有一次早上跟乐乐,还有他爷爷奶奶吃饭的时候,我没吃完,就开始肚子疼,我拿着馒头就跑进了厕所,一边吃一边拉,很快上小学的那些孩子们,说是孩子,是因为我现在现实的角度说的,小学的孩子们开始来上学了,来到了学校,肯定就会上厕所,他们就看到了我这么傻逼的一幕,都在哈哈大笑,很可惜,我那时候并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笑话我。

这时候我已经记事了,有一次,乐乐带了一包火柴,领着我去点火玩,最终选了幼儿园里面的一个不用的破房子里,因为是星期天,没有人在,乐乐就带着我,钻进了破房子,里面有几大捆高粱杆子,他就领着我开始点火玩,谁知道玩着玩着,就控制不住火头了,火开始慢慢变大,眼看着没法补救了,乐乐带着我就跑了,跑了大半个村子,最后又跑到离幼儿园不远的地方,看着别人在那里救火,还好那只是一个破房子,不然真会出大事情的,在我跟乐乐逃跑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跟我一个班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个死孩子咋看见我有火柴的,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老师问点火的事情,为什么会问我们这些小孩,那是因为,大人谁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没想到昨天碰到的那个孩子,立马就把他看到我拿火柴的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就开始各种问我,我哪敢承认,别看我小,但是我不傻,最后老师见到我死活不开口承认,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应该是我上大班的时候了,有一年六一儿童节,也是让我记忆犹新的一天,我们那时候六一儿童节,幼儿园的都是去同村的另一个公立学校表演节目。我是幼儿园表演节目的一个,记得很清楚,老师很早就开始带着十几个孩子练习节目,我们表演的节目就是中国功夫,歌曲也是,当然了,只是表演,哪有会功夫的,六一儿童节那天,我们小朋友表演的节目,获得了第一名,还没人发了一个奖状,我开开心心的拿着奖状回到住的地方,跟乐乐的爷爷奶奶说,我拿了个第一名,乐乐的奶奶也表现得笑呵呵的,说真厉害,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支两毛钱的那种冰糕。那时候我们那里,最贵的也只有五毛钱的冰糕,也不叫雪糕。冰糕有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

乐乐奶奶给了我一个两毛的冰糕,我当然开心坏了。因为我好久没吃过零食了。我就吃着雪糕,自己跑出去玩了,我记得是跑出去抓螳螂了,我们叫刀螂。我小时候就就喜欢爪蚂蚱,刀螂什么的,等到黄昏左右,太阳快落山了,我抓了六七个刀螂,有公有母,母刀螂比较大。都被我用一个捡的,透明的塑料盒子装到了一起。

等我回来的时候,乐乐就不知道从跑出来看我抓的刀螂,为什么说这次六一儿童节,让我记忆尤新,因为我看到乐乐手里拿着一瓶五毛的汽水,吃着五毛的冰糕,其实我那时候就很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同村的孩子都管我叫黑人,因为我的户口不在他们那里,乐乐就是故意馋我的,他吃完了冰糕,还从兜里拿出一个一块的,以前那种发红色的纸币,跟几个一毛的纸币,跟我说她奶奶的给他的,让我别说出去。

我当时特别特别羡慕,他特别馋,我就馋的让他给我喝口汽水,乐乐说的是,等他剩下的就给我喝,哈哈,他可能给我剩下吗?转眼到了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了,我上的一年级,就是六一表演节目的那个小学,我只知道,一个学期,我没有零花钱,买本子铅笔,没上学用的东西,每次开口问乐乐的爷爷奶奶要钱,都是一种揪心的煎熬,虽然花不了几毛钱,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时候就特别希望我妈妈能够在身边,就算她打我,她也是我妈妈,我问她要钱买东西也不会有任何压力。真的很可悲,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所以导致我未来小学毕业的六年里,做了很多很多没办法的错事。

我从小就很聪明,学习也很好,虽然我只是高中,那是有原因的。有一天中午,小学放学后,我自己从小路,不急不慢的抓着蚂蚱,刀螂,一边往回走,反正就是不想也不着急回去。那天我不知道我妈妈回来了,可能是见我这么久还没回去,她就来找我了,看到我妈妈的时候,我手里还抓着两个刀螂,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知道吗?很多天见不到妈妈,见到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哈哈,为什么要害怕呀。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虽然我害怕,但是我妈妈那次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来教训我。我就跟着她回去了。那一天,我妈妈对我出奇的好,那几天我妈妈也没让我去上学,每天只是带着我,或者让我自己在家,终有有一天,我妈妈问我,我是想跟我自己的爸爸,还是跟着她,说实话,我根本不记得我爸爸长什么样,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别看我小,我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想跟着妈妈在一起,我妈妈就抱着我哭,说我爸爸从监狱出来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爸爸被抓进去,蹲了五年监狱,我爸爸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接回去,我妈妈跟我说,我以后没办法跟她在一起了,我一直都不觉得伤感,可以说,我对妈妈,几乎只有恐惧,没有对妈妈的依恋什么的。

我懵懵懂懂的,对一切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从我记事开始,过得就是被踢来踢去的生活。当天晚上,我妈妈这么多年第一次搂着我睡得,我很不习惯。但是真的很喜欢被妈妈搂着的感觉。

第二天天一亮,吃了早饭,妈妈带着头一天晚上收拾好的,属于我的东西,就去坐车了。从此,我就离开了大王村,未来很多年,再来大王的次数,屈指可数了。

我从小就坐车,只知道,吐的稀里哗啦的,到了爸爸这里,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家呢?因为我自己的家,因为多年无人居住,已经倒塌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几年而已,房子就倒塌了,后来才知道,家和万事兴,家需要人住,没有人了,家也就没了。妈妈把我送回来,自己哭着离开了。我再次见到了从记忆里消失的爸爸,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让我叫爸爸,我就叫了,第二天,我爸爸就带着我去学校报道,找到了村里小学的校长,校长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问了我几个加减法,就同意我来上学了。我黑暗的童年,也随着我的回来,正式开始了。

回来上学,还是一年级开始,村里一起上幼儿园的,同村的,我跟他们基本都认识,也不觉得陌生,我爸爸在我上学以后,如同我妈妈一样,长期不回来,只不过我爸爸不会打我,每次回来,都会带我出去玩。但是我小时候同样害怕他。

一年级的时候还算安稳,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还是没有零食,没有零花钱。吃的也并不好。二年级以后,也是我第一次被人带着去偷东西,那是五年级同村的大孩子,带着好几个孩子,去偷铁卖钱。这一次,也让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中,找到了乐趣。没什么说吃不饱?因为我自己的亲奶妈,看到我吃的多一点,多吃了一口菜,就不让我继续吃了,不问我没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可是她的亲孙子。从小就是,别人来出门,给我带的零食,我只有第一天,亲戚在的时候,才能够吃一点,也只是吃一点,因为我想多吃,我奶奶就会说,别都一下吃了,留着一口再吃,可笑的是,所谓的以后,就是我再也见不到这些零食了,就连垃圾袋都不会见到。

有一次我问奶奶说,我想吃小姑给我买的威化饼,你猜我奶奶怎么说?她说坏了,不能吃了。就用这样的恶心的借口,不给我吃

回到别人带我去偷铁的话题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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