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耗子,能怎么逮?而且林大婆娘显然是不要命也要拉着他们去死,只怕是徒手逮的耗子。
手上多少细菌不说,要是她被咬了,染上什么传染病,谢安棠身子又这样,只怕不好……
谢安棠见惊华冷着一张脸,一手拉着绑着林大婆娘的绳子,一手拉着他,是直直往前走,有意想要放松氛围。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怕为夫毁容了?”
他故意摆出了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为夫自知毁容了就配不上夫人,到时候只要夫人一句话,我就……”
惊华只觉万分无奈,脚步不停,却是顺着谢安棠的话问了起来。
“你就如何?”
谢安棠见惊华也不回头看自己,但情绪似乎是好了几分,继续苦思冥想着话本子上的台词,说着矫揉造作,自己都觉着恶寒的话。
“为夫自然是不想离开夫人的,但若是毁了容,夫人带出去只怕没脸,毕竟夫人是要做大事的人。”
惊华是哭笑不得,无奈停下脚步,回望着谢安棠。
“放心,我不会叫夫君毁容的。”
“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若是……”惊华思忖一瞬,认真道,“那我肯定做寡妇也不会抛弃夫君的。”
谢安棠大惊失色:“若是为夫毁容了,夫人要弑夫?”
——噗嗤,小姐姐,以前我觉得你夫君是绿茶婊,现今我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你脑子才有毛病呢,你全家脑子都有毛病!他只是缺乏安全感罢了!
——你们这脑回路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你管我们!
谢安棠见惊华一脸不忍地看着自己,脑子也转过弯儿来了,知道自己方才下意识想岔了。
主要是话本子看多了,顺着话本子做戏做多了,他方才也不知为何脑子一抽,还真以为自家夫人这潜台词是要杀了他。
“我……”
惊华看着自家夫君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神色是愈发温和,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夫君,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心疼你都来不及呢。”
两人到得竹中小屋的时候,屋内屋外的耗子都给清理干净了,他们正在清理屋里和院子里的石灰。
惊华将还在挣扎个不休的林大婆娘绑在了根竹子上,这才转身同穹奴叮嘱起了注意事项。
“这地上清理了,床上的东西也都要再清理一番,用开水烫一下。”
“你放心,嫂子,我都知道。”
“耗子呢?”
“我正准备拿去山上土坑烧呢。”
“这些事都交给你处理一下了,我先给你哥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穹奴大骇。
“大哥受伤了?”
说着,他就望向谢安棠,却见谢安棠微偏了偏头,不似有伤的样子。
“大哥伤在哪里了?”
他怕谢安棠强忍着,又上前一步问道。
“伤在脸上了,不碍事。”
谢安棠话音还未落,惊华就驳了他的话。
“哪里不碍事了?那可是大事。”
穹奴以为伤得很重,难得大了胆子,绕过去要看谢安棠伤着的侧脸。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家公子何时这般娇气了?
“是吧?这可不是小事。”
惊华还一本正经地问道。
穹奴嘴角抽搐。
“呵呵呵,是……是大事……”
谢安棠不轻不重地斜了穹奴一眼,惹得穹奴一个激灵,赶忙要走。
惊华见了,还不放心。
“你当心着些啊,要是被耗子咬了,也要及时给我说,我都要处理的。”
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穹奴忙点头应下。
“我先去将耗子都给烧了。”
惊华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拿了医药箱出来。
谢安棠很是知情识趣,见惊华眼神凝重,不敢再闹她,乖乖巧巧地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惊华见谢安棠坐得板直,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从医药箱中将小酒罐子拿了出来,再拿出一些棉花团,将酒倒在棉花团上,一手拿着棉花团,一手稳住他的脑袋。
“上面倒了酒,给你消毒的,会很疼,你当心着些。”
谢安棠仰头望着惊华,见她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担忧,一颗心是暖呼呼的,禁不住就想逗一逗她。
“听说酒用多了,脸越不容易好。”
“误区!而且我这里有药,你莫要怕。”
惊华说着,棉花已经放到了谢安棠的脸上。
谢安棠没个防备,忍不住‘嗞’地一声。
“啊?痛啊?那我轻点。”
话罢,惊华不但手上动作放轻了,还边用嘴轻吹着他的伤口。
——啧啧啧,人家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铁汉,不对,铁女柔情了。
我发现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没有啦,只是……小姐姐……
说!别跟我磨磨唧唧的。
小系统今夜有些反常,一直试图跟她搭话。
——我想说,要是他真得了鼠疫怎么办啊?
你想干什么?对了,他是NPC,可以任由你摆布,你莫非是想要他的命?你休想!我告诉你,要是你敢随便动他这条线,我铁定搅得你们这个系统不得安宁!
——不敢不敢,我只是发出一点点疑惑罢了,只是人物命运已经既定了,至于你的,小姐姐,你要清醒一点,等主系统对接好,你就不能随心所欲了,你的生命值也会体现在任务里。
惊华闻言,为谢安棠上药的手一顿。
谢安棠看出惊华的不对来,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惊华猛然回过神来,朝谢安棠笑笑,手脚麻利地为他上好了药。
“在想什么呢?”
谢安棠却是有些不安心。
惊华摇了摇头。
“担心她呢。”
她微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大婆娘。
“怕她得了鼠疫?”谢安棠猜测道。
惊华顺坡下:“对啊,我得将她绑远点。”
她将人重新绑好后,眼瞧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也不另外选地儿睡了,干脆跟阿乐和钟二一起,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通,再抬头,太阳高照,热得她汗流浃背。
她这才想起被他们绑在竹林另一头的林大婆娘,只是她和谢安棠相携着前往的时候,却见地上除了绳子,竟是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该留个人守着她的!”
“不是怕她得病吗?喊人守着也不好,实在找不到也没法子,报官吧。”
谢安棠话是这样说,心头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怕此人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