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菊花听得这话,当即就怒了,直接叉腰骂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果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你娘就是个到处勾搭人的狐狸精,你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竟然直接在竹林里跟人干出苟且之事,真是丢尽咱们老林家的脸面!”
林菊花的嗓门儿不可谓不大,好似谁声音大,谁就赢了似的,引得不少路过的村人纷纷驻足围观。
谢安棠往前一步。
“这位大娘,请慎言!惊华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
他的嘴角仍带着抹礼貌笑意,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似是凝了一层霜。
林菊花见了,心头莫名有些发虚,加之谢安棠身形修长,她只堪堪到了他手肘那里,气势上更是矮了一截,就怕他突然动手……
可看着四下越聚越多的村人,她心里又有了底气,又开始虚张声势。
“慎什么狗屁言?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读书人呢,结果……还不是泥里的莲藕,没个干净的!”
她嗓门儿是愈发大了,唾沫更是肉眼可见地直往谢安棠身上扑。
惊华也毛了,一步上前,将自家夫君挡在了身后。
“林菊花,管好你自己那张臭嘴,唾沫横飞地,知不知道什么叫干净?到时候给我夫君惹上病,看我不拆了你们家!”
不就泼妇骂街吗?
她惊华还真不带怕的。
“就因为我娘长得比你好看,你嫉妒,你就说我娘是狐狸精?”
她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菊花滚圆油腻的身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有的人还配不上狐狸精这个称呼呢!”
惊华此言一出,看热闹的几个村民都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你……惊华表姐,我娘好歹是你的表姑,你说我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顶撞我娘……”
王二丫似乎很是为难,先是瞧了瞧四下的村人,后又眼带水光地看了眼谢安棠,才接着把话说完了。
“是不是不应该啊?”
惊华冷笑。
“真是好大一朵白莲啊。”
“什……什么意思?”
王二丫听不懂惊华这话的意思,但直觉不是好话,竟是直接哭了起来。
“谢家大哥,我表姐如此……如此凌人,你却管也不管吗?平白叫村里人看了笑话……”
谢安棠原本还觉着惊华这比喻新鲜,还在细细品味呢,没想到这王二丫冷不丁点到自己。
他不慌不忙地笑着答道:“拙荆又未说错话,更未做错事,在下为何要管?何况我们夫妻俩又没做亏心事,村人看笑话也不是看我们夫妻俩的。”
“是啊。”惊华双手抱在胸前,“林菊花,我瞧着你们家王二丫勾引人的手段才是一流的啊,当着我的面儿,都敢对我男人抛媚眼儿。”
大家都不是瞎子,特别是村中妇人,最是热衷于这种八卦,又经历了不少事儿,对于白莲花和绿茶更是分得门儿清,一下子看出其中门道,不免窃窃私语了起来。
林菊花老脸有些挂不住,是更觉恼怒。
“我们娘儿俩没你们娘儿俩这么厚脸皮,也做不出你们娘儿俩这种不要面皮的事儿,是老祖宗的脸都不要了,骚得十里八村都能闻到味儿!”
这话可就过了。
惊华立时冷下脸来,一双瑞凤眼更显冷凝,一个箭步走到林菊花面前,吓得林菊花心头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做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退什么?林菊花,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惊华,任你们揉搓!”
惊华每逼近一步,林菊花就往后退一步,一直躲在她身后的王二丫也跟着节节后退。
“你们别忘了,我是个大夫,人这辈子,谁没个灾,没个病啊?你别像林大和他婆娘一样,到头来求我,结果晚了,没救了,那才真真是好笑极了!”
林菊花和王二丫被惊华的气势吓到了,特别是林菊花,被恫吓得面如土色。
林大的事儿她自是听说了,听说要死了,她今儿就特意带着自家女娃去看看他,免得被村里人指三道四,说都是亲戚,也不知道去看一眼,没个人情味儿。
还有最近村里关于惊华妙手回春的传闻……
她心里一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小姐姐好棒啊,一下子就看出她是白莲花了,这种人,就是不要跟她们客气!以前我还以为你直女得分不清这些呢,原来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啊。
我觉得你可以收回你后半句话,别得意忘形,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小系统知道惊华说的是原身的事,是立马闪人,瞬时安静如鸡。
“你们最好给我娘和我夫君,还有我,道歉!”
没有被人泼了一瓢脏水,事情就随便了了的理儿。
惊华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必还之的准则。
林菊花虽说是有些顾忌,但没有事到临头,她最在乎的还是她的面子。
“惊华,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你做的事儿,谁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还是你的长辈呢,你大伯病成这样,你也没说去看看……”
“我方才可是去瞧了的,那么多人都瞧见了。”
惊华方才答应里正去瞧瞧,一是为了确定林大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二是给里正个面子,三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在场这么多村里人,当即就有人为了讨好她,替她说话了。
“可不,我瞧见了的,惊华刚从林大他们家出来呢。”
林菊花一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倒是王二丫,似乎戏瘾上来了,一跺脚,哭着道:“表姐,你何苦如此羞辱我娘跟我啊?我们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啊?真是不要活了……”
说着,人就跑开了。
看得惊华无语仰天,这做作的表演?一看就不是科班出身!
惊华不愿配合人表演,可耐不住他们一家子戏瘾上来了,一定要在惊华面前好好飙一场戏。
“二丫,二丫,你别想不开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做娘的怎么活啊……”
林菊花伸出了尔康手,然后迈着自己的小短腿,甩着自己身上累赘的肥肉,去追自己女儿了。
惊华只觉一言难尽,靠着谢安棠吐槽了起来。
“这戏真是好难看啊。”
谢安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为夫觉着夫人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