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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珍的脸,这妞哭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小珍说我已经晕过去三天两夜了,是朱天宇找了太医,给我处理伤口,用了最好的药,硬是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小珍说:周王每天都来看你,还说等你一醒,就马上通知他。
看我醒了,小珍高兴得一脸泪水也顾不上擦了:“小姐,你那天被他们送回来的那样子,真的让我怕极了,你那样子,就象我小时候,看到我家的小鸡仔要死的时候一样,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笑,用手摸摸她的脸,这妞真的瘦了,那次栓柱跪了那么久,然后被我的一封假信给騙走,再也没有来了,她并不知道是我的信让于廷益扣住了栓柱,以为栓柱绝情,所以她这一久瘦了好多。也不知道于廷益给栓柱安排了什么苦活,这小子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我们这里了。怪我那时候发神经,才把他们给搞成这样,该想个计策让他们重归于好了。
小珍抹抹眼泪要起身,她要去告诉朱天宇我醒了,我拦住她,我还有话要问她呢:“周王的腿是不是好了,我那时候感觉他是冲到我跟前来的,根本没用轮椅。”
小姑娘笑了:“是的啊,小姐,别人都说周王殿下因祸得福了,太医说,这种堪称奇迹,当时是万般情急之下,突然间血脉就通了。你不知道周王在太医面前急成什么样了,说要是他们治不好你,大家都别想活了。”
好吧,对我来说,这惊喜实在是太大了,我这哥们儿太牛了,现在神气坏了吧,这阵子,大轮椅也没把他压垮,现在没大轮椅了,一定神气活现了,就知道他那气势和先天的条件,也是老天爷的亲生儿子,好事从来都落不下他那份儿。这真的是我醒来最好的消息。
小珍说,于公子来看你好两次了,你都没醒,要是他再来,我让不让他进来。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在春游绝杀现场那个剑法如天人的白衣男人,又想起杨明珠那张明媚的笑脸,和那一声一声的益哥哥,对小珍说:“如果他再来,你告诉他,我已经醒了,身体好多了,不用挂念,替我多谢他的救命之恩。就说我还在休息养伤,不方便,就别让他进来了。”
没和小珍说的是,这一久,我最怕的就是传来某个人和杨明珠订婚的消息,虽然到处都在传他们是多么般配,很快就要定婚了,但是我自以为是的认定,我不知道这消息,就等于这事没发生。
小珍已经把我醒来的消息告诉朱天宇那边了,我以为这哥们一听到我醒了,肯定能立时跑过来找我大吹一下他的腿怎么好的,可是,没有,这几天,他那边都没有动静,除了每隔三四天,就派太医给我疗伤,每天都派人变着花样送来一些好吃的饭菜来,他就没露过面,一切都静悄悄的,这不象他风格啊,我现在伤也没好,箭伤很重,我不动伤口都很痛,所以每天都得老实得趴着睡着,暂时也没心思去想他怎么这么奇怪,这天天就是在床上趴着。急死个人了,哪也去不了。
今天好容易忍住痛,勉强起身坐起来了,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走走呢,都少初来求见,他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我也没说。
这人,兴冲冲的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布袋,我打开,真的把我镇住了,里面居然是那串曾经我魂牵梦绕的手琏,不是银的,是金的,各种好看的流苏低垂,环佩叮咚,却因为是黄金所制,所以比原来那串更美,更夺人眼球,原来这男人听我无意中说起,他们大德银庄卖出的那个古董银手琏,他就猜出我很喜欢,知道女人爱而不得的那种心思,所以这一久,他一直悄悄的努力设计,制作,费了好多劲,硬是给我亲手做成了这一串带着流苏的金手琏,送过来了。
我把这串手琏挂在手心中细看,一个人,没有相当的心意和功力,是制不出来它的,再能干的设计师,至少需要十几天以上的时间功夫才能完成吧,它比手镯要费心血太多了。我感激的看向这个男人,他不好意思的说:“董姑娘,好久不见,其实,这个送手琏来只是我的借口,我就是想念姑娘了。”
我从金手琏上移过眼光望向他,这男人,眼底的真情,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是决意要拒绝他的,那次半夜遇到混混 ,让我想有一个归宿的感觉日益加深,虽然,现在我还是对他无情无爱,但这个男人,总是比别人好很多吧,光看他眼睛,你就知道,你在他眼睛里如珍宝一样的珍贵。
这感觉,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种特别重要的事情,记得有一个笑话说:精神病院里的男人,整天想的就要做大事,那里的女人整天想的就是找到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毕竟,前世,随意搜索一下网路新闻,为情所困,为渣男去自杀的女孩们年年都有大把啊,古人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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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我从梦境中轻轻醒来,看到月光下那个男人的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吓一跳,因为对于这个情形,我在心里曾经期许过无数遍了。
没来由的,我的心就开始期盼,脸也一定也红了,真的是于廷益,今晚不是我在作梦,他,现在是真的在我房间里,看他背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月亮,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多久了,也不主动开口,我只好先开口:于大人,你怎么进来的,半夜来一个女子的卧室,这于礼不合吧。
他微微一笑:“董深兰,你在军营冒充男人和我同塌而眠的时候,怎么没说于礼不合。”
我哑然,怪不得那天在春游大会上这男人那样盯着我,果真是露馅了。我这一路的小心,到底是哪里出的纰漏呢?
看我正疑惑的样子,他走过来,轻轻查看我的左手腕,看到疤痕,轻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的手腕,董深兰,这两道疤痕,还有你写给我的信,一封聚贤镇告别的信,一封让我扣住栓柱的信,笔迹你都不知道要变幻一下的么,再有,就是你惯用的剑,和我兄弟亮剑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证据辩解你不是水亮剑么。”
好吧,我知道他这种理科男天生就爱推理,心机又重,早晚会有被他发现的这一天,我无力的回了一句:“于大人,你放心,那二百两银子,我不会赖皮,会尽快还给你。”
他一愣之下,却是一脸的复杂的深意:“董深兰,你以为,我这样大半夜找你,是为了这区区二百两么。”
我心猛的跳了一下,脸开始发烧,难道,这个男人,经过前几天的满蒙山那场绝地反击,看我不顾生死的上来护住他,终于心动了,想起来曾经对我的深情了,今晚专门来我这房间,要向我表白了么,我的心开始狂跳,但是为了女孩子的一丝矜持,还装出冷静的样子看着他,对他的爱慕让我心里变得柔情一片。。。。。。
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看着我的眼睛:“董深兰,我来,就是想来亲口问问你,到底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茫然,心里的刚才的狂喜和期待凉了几分。
“董深兰,当初我和你真心定亲,你却钟情于周王殿下,身上日夜带着他的信物,用剑逼着我退亲。我们情断以后,你却冒充男人,到军营和我同生共死了三个多月,然后忽的就跑没影了。现在你又说,你和周王只是挚友知音,让人匪夷所思,等到这次满蒙山,你又用命来护我,我就想当面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讶然,原来,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存在,怪不得,任何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冷冷的,我的行为,在他的脑海里看来,根本就是逻辑不通。
要是,我现在对他说,于廷益,自分手后,我一直爱慕着你,每天晚上都在盼着和你重归于好,生死之际,我敢去拥住你,就是怕你会死。说这些花痴的话,给这个冷冷的男人听,会不会被他嗤之以鼻?
这男人,心里现在怕只有那个杨明珠了吧,这大半夜的上门质问,也不是因为爱我,只是因为以他的逻辑思维,实在是搞不清我的动向。
不管如何,我先把我哥们儿的事给他说清楚吧,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和不解释,以后再让自己半夜痛彻心扉:“于大人,我当时带着周王送的玉牌是因为,那东西值钱,我一直爱钱,所以生怕丢了,才一直带着。我和周王,只是挚友和知音,我对他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不信你可以问他。”
“董深兰,你是不是傻,周王对你,满眼都是深情和呵护,可能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钟情于你,你会不知道。”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哑然半天:“不可能,再说他那么多媳妇,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于廷益紧盯着我,似乎这才相信我真的不知情:“看来你把堂堂周王给吓得,连和你当面表白都不敢,董深兰,你知道京城盛传周王是如何落马的吗,就是因为找寻他心爱的人,遍寻不到,喝得大醉,才坠马的。”
我低头,心里一阵发紧的可怕感觉,要是现在他说的这些是真的,我和我这哥们儿的兄弟情不就是完蛋了。那人,一直都是我哥们儿啊,什么时候起,我们这关系变这么复杂的。
他用力扣紧我的手腕:“董深兰,你是不是想要身边的男人都为你痴心着迷,你才开心。”
我用力打掉他的手:“于大人,你凭什么上门来质问我?”听他说话,我怎么就觉得这么愤怒呢,好象我是一个花心大罗卜一样,明明变心的人是他,为什么这口变心的大锅,每次都能这么轻松的甩到我身上。
他蹙着眉头,沉默了几秒,才平静的问我:“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接下来肯定要回永丰啊。”
“我是问,你和周王,还有那个什么都少初怎么办。”
第一听他提都少初,我就觉得怪怪的,怎么连这人的名字他都知道,看到我的不安的样子,他却后退了一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董深兰,一个周王还不够你忙么,一定还要加上一个都公子。”
我气愤的说:“于大人,明明是你一会儿要娶公主的女儿,一会儿冒出来了一个杨明珠。你在军营里时,我也多次问过你,你说早就对我放下了,无感了,所以我才死心的。周王在我内心里,一直都只是我的朋友,那个都少初只是想向我提亲,我还没有答应,你凭什么这样给我扣一个花心大罗卜的帽子。”
他眼底里闪动着困惑不解的光芒:“是的,董深兰,我是对你放下了,也无感了。只是你的所做所为,真的让人困惑。”
好吧,幸亏我一直忍着心头对他的爱意,没有在发现他在我房间的第一眼,就光着脚第一时间奔上去,从背后紧紧拥抱住这个我爱慕的男人,对他说,分开以后,是多么后悔和想他,如果我胆敢这么做了,下场一定很惨烈,一定会被这男人一把无情的推开,用他那冰冷的眼睛鄙夷的看着我,问我这个女人怕不是有病吧,那场景,当真是一丝尊严都没了,丢死人了。
原来,这位老人家上门就只是想搞清楚,我到底是一个有着多奇怪思维的海底怪物。根本不是我内心期许的,他经过满蒙山一役,被我感动了,今天晚上找我重续前缘的。
窗外,天色还黑,夜色茫茫,此时,我心意深沉,心里乱极了,但是对着他,我竟然无话可说了。
我忍着难言的失望和心疼对他说:“于大人,自此以后,你认为的那些奇怪行为,我都不会再做了,无论是在永丰,还是在蒙古大漠,还是满蒙山,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个自此是两不相欠了。”
老天可以作证,我曾经多么爱慕着眼前男人,但是他就象失忆了一样,根本不再爱我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啊。对着这样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我能说,亲,从始至终,你觉得我怪怪的,但是我做的一切傻子行为,都是因为爱慕你啊。呸,有用么,丢人不。
外面响起了敲更声,已是五更天了,我听到外面的有马车声响,肯定是来接他去上朝庭晨会的,第一次,我真心盼着这个男人早一点离去,因为,他再待下去,我真的想抽出枕边的剑找他大战一场,哪怕我知道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能出出气也好啊,直至他大步离去,我才抱着自己的胳膊,为着他的无情,在被子里,悄悄的哭了起来。
郎心似铁,他的心何止是铁,就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个男人,要是不爱你了,你为他死也没有用,为他当肉盾护着他也没有用。
如果他还有了其他年轻美丽的女人在身旁,你根本就毫无胜算,居然妄想人家会重新爱上你,恐怕比登天还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