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我们每天早上约好就在一个他王府边上一片很偏僻的竹林中见。说真的,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竹海一样的所在,要是播放古琴的音乐背景,再来几个老人在这下棋,把我送这里来,我真的以为是仙境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竹海婆娑,微风吹过,只能听到叶子沙沙的作响,绿草依依,空气却好得惊人,
那个男人教了我全部的心法和相应的动作以后,就示范了一遍,然后就把剑和他一本又旧又厚的剑谱书象递宝贝一样递到我手上:“董深兰,你要记住,上乘剑术,所谓以神御气,以气御剑,百步之外可以御敌。福源到了就有了,不具慧根徒说无用不可强求。如果你用心又天赋极高,可能几个月就有所得,如果天赋普通,苦练到有把握可以击败对手的程度,可能要几年。”这大哥说完就跟世外高人一样,不吱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谁得罪他了。这不说话的性格,可有点怪,这哥们儿不是小气的人啊,这不言不语,不愿意开玩笑的样子,我不习惯啊,我哪得罪他了,这气质,和他平时的德行不符啊。真是的,我欠他钱没还啊。也不知道在哪里不顺心,给我一个臭脸。
我接过剑,心里就嘀咕,当姐们儿是天才啊,那有这么不耐心的师父,人家师父都是一次一个动作,生怕徒弟看不懂,都是分解着教的,这人,真行啊,这就完了啊。他八成就是想看着我出丑吧,但是心里又卯着一口气,为了以后姐们儿不受人欺负,练吧,反正我现在又出不去城,不学一点东西,白辜负了现在的好时光。
我一个人对着剑谱,回忆着朱天宇教给我的动作,在竹林,不知不觉的就苦练到了下午,还是不得要领,笨呗,要是换学霸级的人物,只要给高人稍稍指点之下还用愁么,肯定练一天,剑就给你舞得刷刷滴。正看着让我眼花缭乱的剑谱,就听到身后一声冷冷的声音来了:“董深兰,在剑术方面,你不是没天赋,你是天赋为零啊。”
我回头,朱天宇那货又一脸讽刺的笑容,慵懒的倚靠在竹林边上站着,不知道他在这里已经注视我多久了,真是臊死人不偿命的主儿,他一步过来把剑接过来:“你从来没有练功的功底,我没指望你能练到多好,只要你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就行了,但是你这个样子,我看对手根本不需要真的动手,你自己就能先把自己扎死了,你一边看着,我动作慢一点,再舞一次给你看。”
他接过剑就给我舞了起来,剑在他手上,就如一条银蛇,无论他如何的招式,剑就如长在他手上一样,这一套剑下来,动作大气,招招都能致人性命,但是剑法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风采不凡,煞是好看。我在心里暗暗叹气,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练成这样子了吧,当初,要是我有他这两下子,晚上我和小珍在马车上的时候,何至于怕成那个样子。
他把剑放回到我手上,帮我手握住剑,“握着剑的手法不是你这样紧张的,要放轻松一些,你要记得,剑和你是一体的,还有你的身体也要放松柔和,不能那么僵硬,你腰这里应当这样----”他把手扶在我的裙子上的腰封上时,我全身都一僵,不知道为什么,估计从来没有人这样用手贴合过我的腰,真的是不太习惯,我感觉他也怔了一下,瞬间就把手抽离了,接着面不改色的说:“如果没有天赋,大小姐,你要记得,只能用苦练去努力弥补这一不足。”
我没好气儿的问他:“你练了多久?”
他愣了愣 :“从四岁开始,我母亲就教我了,这么多年,习剑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具体不记得练多少年了。”
“你为什么顶不乐意教我呢?”
他僵了僵身子:“我曾经在母亲床前立过誓,这剑谱是母亲祖上的秘不外传的密本,除了我的孩子,谁都不可以教授。”
怪不得他连续三天都这样的德性,我欠这哥们儿的情啊,是越来越深了。我身无长物,这么大的情,我怎么还呢。这剑我是学还是不学呢,不行还是把剑谱还给他吧。
明代的人特别看中誓言和诚信,以父母为天,我这会儿真的有一点尴尬,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可以违背母亲的誓言,他可能看穿了我的疑问,他又恢得了平日那种一脸的轻松,坦荡大气的对我笑笑:董深兰,你不要怕欠我什么,在大报恩寺塔下,你救过我。所以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这哥们儿,我就服气他这一点,万事儿都能处理的大气,有排面。就冲他这么帮我,这剑我真的要用心学好,不然对不起人家祖传的这本厚厚旧旧的剑谱不是。
接下来的日子,姐们儿天天一个人一早就来竹林练,不就是吃苦么,我练就是了,姐们儿憋着一口气,学剑,不能让朱天宇那小子看我不起了,而且,我也讨厌极了自己啥也不会的这样局面, 有这样对我爱理不理的老师,咱们就更要自己奋发图强啊
量变倒逼质变么,一元钱不厉害,一万个一元钱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数量一堆积起来,一百万个一元钱,一千万个一元钱,谁都不敢小看了吧。姐们儿这会正失恋,需要好好出出汗,也需要好好转移一下注意力啊,一千万遍听着吓人,只要姐们儿不把自己当人,不就能做到么。我咬着牙天天坚持去竹林练习,手上的剑经过我铁人一样的逼自己重复,也慢慢从重的压手到自如了许多,如果能多给我一段时间,不说几年,哪怕一年,我也能用它为自己防身了吧。
朱天宇约我出去玩,几次,我都拒了,没和朱天宇说,我自己找了一个安全又僻静的竹林,每当我都拉上小珍陪我出门,每天天黑黑的即起, 练到天摸黑才回来,等我练的眼前发黑的时候,我就躺倒在草地上,彻底放松身心,望着天发呆。
有时候,心底也会悄悄涌起一个念头,那货,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只要有这样的起心动念,马上就被我打压下去,这样反复了好些次,我感觉自己把那人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夜里回到屋子,我就对着图谱一张张一招招的研究,论天赋,姐们儿是一顶点也没有,论背景,也没有。论才华,也没有。姐们儿有的就是这颗一点不怕吃苦的心了吧。
我有一点空闲的时候,小珍就和我聊天,她总是一脸不解的问我:“小姐,于公子不要你了,你一点也不伤心啊。看你天天都把这把宝剑宝贝成什么样了,我看你练剑都痴迷了。”
我想想练剑术那种有所得的开心,回头兴奋的对着小珍说:“小珍,一定要爱恋着谁才快乐么,我现在觉得要是能自己赚到钱,或是学一个能赚钱防身的本事,象男人一样,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能在风浪中生存,那种自我掌控,游刃有余的感觉,真的比一味的爱恋着谁,为他生为他死的,都快乐的多。”
吹了灯,我反复想着今天练剑术的身法和心得,在黑暗中还是精神的睡不着,不想了,姐们儿又恢复单身了不是,感谢自己这段时候不断的努力,姐们儿的心也已经回归了。至于那个金镯子,我一早就收起来放回那个木头的小盒子臧好,就等着有一天能归还那人了,我摸着自己空空的手腕,还有手上这一久因为练剑新起的一层厚厚的老茧,明天,明天姐们儿就上街去给自己买一个好看的银镯子,奖励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反正,今后就要做个没心没肝的女人,好好疼爱自己之余,姐们儿还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赚钱,如何把自己变得更好:
前一世,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一朝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