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二年九月九日,霍去病率领大军抵达石城。
薛仁贵将军亲自迎接了大军,虽然他早就接到了龙川的密信,可当他亲眼看到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嫩娃子时,还是感到一阵错愕。
“薛将军,末将霍去病。”霍去病抱拳道。
“嗯,好年轻的小将。”薛仁贵点点头,并无繁琐的礼节,挥手说,“请霍将军进府说话!”
王府改造的将军府里,酒肉丰盛,还有俘获的匈奴女子扭动妖艳的身姿。
霍去病见到这些眉头却是轻轻一皱。
诸将入座,薛仁贵举起一杯酒,笑道:“小将深受陛下信任,前来驰援,我等感谢。”
言罢,一饮而尽。
其他将军也都饮下杯中酒。
霍去病端着酒杯,僵了片刻,却是直接放了下来,说道:“我等大军深入敌境,自石城以北,并无任何要隘防守,如此饮酒,若醉了大军来袭,猝不及防,谁能担当得起责任?”
薛仁贵的手僵住,接着眯了下眼,打量起霍去病。
其实,在薛仁贵率军势如破竹地攻下石城后,他便对之前龙川所说要派出的得力干将心存疑虑了。
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军,身经百战,又如此轻易地收服北河套东北地区,谁能做我的得力干将?
难道陛下是想送人来镀金?
而当他看见霍去病仅仅十七八岁时,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霍去病,或许只是陛下近臣,来随大军混战功罢了。
其他将领也是这般想法。
他们攻下石城,斩杀匈奴王,心中傲气陡生,不然也不会在这石城享乐放松。
“哦?霍将军,难道你认为,现在的匈奴敢动我们吗?”薛仁贵问道。
“是啊,那破烂匈奴敢打我们?”其他将领冷笑道,“他们来几个,爷爷我杀几个!”
“敢不敢,在于心,能不能,在于行,”霍去病直视着薛仁贵的眼睛,并无半点怯意,“末将以为,但凡匈奴有精兵一千,有一悍将率领,此时突袭石城,虽无法全歼我军,但斩了诸位,尚属易事!”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小辈狂妄!”薛仁贵的副将直接站了起来,面露怒色,“你一个从来没有打过仗的少年,居然敢出此狂言,当我们吃干饭的吗?”
“骄兵必败,将军对自身的过分自信和对敌人的过分轻视,定会导致败局!”霍去病毫不退让。
“无礼小辈!你可知道,你面前坐着的将军,他们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又有将军斥责。
“战胜不在杀敌,若十万大军,斩杀其精锐将领千人,剩下九万九大军不攻自破!”霍去病说。
“你这个......”
薛仁贵制止了又一个要驳斥霍去病的将军,他认真地审视着霍去病,问道:“霍将军,你可敢领兵作战?”
“有何不敢?”
“好,老夫便听从君命,让你率五千铁骑引导大军,我率两万大军紧随其后,是为先锋,其后大军跟随。”薛仁贵缓缓地说,“你可敢担当此重任,如果你引导失败,可能导致重大损失,到时,军法无情!”
霍去病抱拳:“末将敢立下军令状!”
“小子有胆!”薛仁贵大笑一声,“若不是陛下圣旨,老夫断然认为你是无端狂妄之辈!”
“请薛将军看好吧。”霍去病说。
“舞女滚下去,酒水撤下去!”薛仁贵喝道。
眨眼间,舞女清退,酒水不见。
薛仁贵拔出利剑,厉喝出声:“诸将听命!”
刷!
刚刚还随意坐着的众将同时站起身,立正身体,目光肃穆。
“命,三品征北将军霍去病,领五千大雪龙骑......”
“不!”霍去病摆手,“不要五千人,也不要大雪龙骑!”
众将一怔儿。
“那你要什么?”薛仁贵问。
“我要,”霍去病缓缓地说,“一千北凉铁骑即可。”
“一千,北凉铁骑?”副将狐疑地问,“你确定?”
“确定。”霍去病点点头。
“你可知大雪龙骑的战力?”薛仁贵问。
“当然知道,大雪龙骑战力,乃当世第一重骑兵!”霍去病说。
“那你不要,五千大雪龙骑开路,纵然是五万匈奴铁骑,也难以阻挡,要被撕开一道口子!”副将说。
霍去病淡然一笑:“但是他是重骑兵,漠北作战,要迅速,北凉铁骑为轻骑兵,正合我意。”
“那你为何只要一千?”
“五千太多,行动不便,给我一千精锐铁骑即可。”霍去病说。
“一千精锐铁骑,一千人,你若遇到大股匈奴骑兵,能不能逃走都是个事。”薛仁贵摇摇头。
霍去病眼中寒芒一闪:“轻骑走漠北,只能向前突击,绝无后退求生之可能!”
“小将壮心!”薛仁贵说,“那好,我便给你一千精锐铁骑!”
“末将领命!”霍去病应声说道。
薛仁贵继续道:“甘成将军,你随我领军......张远将军......”
翌日。
太阳刚刚升起,大风渐起。
石城城门忽然打开,一道年轻身影骑马奔出。
在他身后,是一个个身穿黑甲的精锐铁骑。
他们如一柄利剑,向着大漠深处疾驰而去。
霍去病,率一千北凉铁骑,开启北征之路!
在霍去病领军走后不久,薛仁贵亲率两万多大军出发,再之后,是剩下的三万多大军。
大漠戈壁。
距离石城一百三十公里。
大帐中。
匈奴各部落的首领齐聚,个个面色忧愁,互相争论着。
“匈奴王死了,河套的肥沃土地没了,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选出新的可汗!”
“选出了又有什么用,提木带的十万精锐死在北凉都城下,我们没剩几个男丁了。”
“敌军来势汹汹,据说有十万人以上!”
“我们各部落全部能战的男子聚集起来还能有十万吗?”
匈奴中最大的部落之主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我们还是北迁吧,避战!”
“避战......”
这两个字让纵横了几十年的匈奴人一时无法接受。
“那我们要一直避战吗?”有人问。
那部落之主面露凶狠之色,冷声说道:“避战不是怯战,我们要盯着这北凉大军,等他们在草原里迷了路,或者碰到戎狄时,冲出去狠狠地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