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声音像是从梦境里传出,一遍遍的敲击着弘历的耳膜。弘历不知自己是否活着,也不知道现在所经历着什么,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超脱出了束缚它的躯壳,在空中无目的的飘着,像是做着一个很长的梦。
梦境里,弘历看见一张清秀而冷酷的脸,脸上透出淡淡的忧虑,这个人身披一件金黄色的披风,手持一把乌黑的长剑,屹立于峰顶,强风吹的披风摩擦出阵阵声响,披风上绣着一直血红色的龙,整个人仿佛立于天地间。
忽然,千万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不……”弘历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可无论怎么喊都无法发出任何声响,瞬间,眼前的男人消失在刺眼的电光中。“主人……主人……”梦中的喊声越来越沙哑和凄惨,雷电声和爆炸声响彻整个天空。
“轰……”似乎持续的并不久,眼前的一切又逐渐变的清晰起来,山峰依然巍峨耸立着,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主人……”呼唤声渐渐的弱了下来,慢慢的融进了弘历的呼吸声里。弘历全身血液窜涌渐渐的恢复了知觉,甚至能感到手掌上的疼。但弘历还是感到全身无比的虚弱和疲惫,不觉中竟沉沉的睡去,一睡竟是千年。
“杯酒暖心诉离肠,魂断残桥两难忘。玉竹淋雨随风扬,黄泉遗梦换心伤。一曲悠扬,只予君赏……”弘历在女子动听婉转的歌声中渐渐清醒起来,歌声伴着琴声显得特别悲伤。弘历慢慢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挂着粉色帷帐的床上,窗前的帷帐向两边撑起,屋内朴素又整洁,床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房间里的摆设似乎在古装剧里都见识过,在床边摆放着一尊香案,香炉里依然向外冒着青烟,或许一部分香味是从那里传来的吧。香案上供奉着一尊瓷制的观音,观音做工精美,脸上挂着一抹普度众生的笑。
弘历用力的想要坐起来,可由于力气没跟上,起来一半的身体又一下的倒在了床上,受伤的左手由于碰在床沿上涌起一阵刺痛,“嘶……”弘历倒吸了一口冷气,重重的喘着粗气,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上竟然缠着干净的白布,也许是刚才过于用力,白布上那片鲜红正慢慢的散了开来。弘历费力的揭开盖在身上的粉色棉被,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斜开襟的白色长袍,就像武侠剧里的白色内衣一样。
像是被弘历不小的动静打断,又像是抚琴的女子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琴声戛然而止,一串细碎的脚步声过后,正对床的红色木门闪开了一道透着白光的缝,白光把弘历刚睁开双眼又逼的紧闭了起来。
“公子,你醒了……?”一串女子细润的声音传进弘历的耳里,刚有些清醒的弘历差点又晕过去,不知是弘历太虚弱,还是因为女子声音太动听。
“公子?……我这是在哪……”弘历疑惑的反问了回去,不解眼前并未看清真面目的女子为何会这样称呼他,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象是在拍武侠剧一样使弘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是否依然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重新投了胎,明明墓穴里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现在身边竟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女子。
“这里是玉竹山。”女子说着掩上门走到了弘历的床边。
由于没了刺眼的光,弘历又一次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事物变的清晰起来,一身粉袍的女子,长着一头乌黑齐腰的黑发,从脸上挂着的轻纱望进去,可以隐约的看到那张白皙的脸和红润的唇,一双水润的打眼睛正狠狠的瞪着弘历。
“……”原来弘历正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主意女子的表情,当弘历观察到女子眼睛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女子正不满的瞪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向自己的手望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你救的我?”其实弘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昏迷前是在秦始皇的棺材里。眼前的这个女子又是谁,为什么会躺在女子的床上?脑里无数的疑问搅和的弘历又开始眩晕起来。
“从我在山上泉边发现你,到现在已是七天七夜了。”女子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弘历正想继续问下去,却被女子说的话打断。
“如果你想活命就别话多了,我煮了粥,等下端来给你喝一些。”可能是女子被弘历刚才那肆无忌惮的打量惹的生气了,对弘历说话的语气变的严厉起来,可严厉中似乎又带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弘历说不清是什么,但却清晰的能感受的到。
弘历被女子的话一噎,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女子默默的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衣柜将一叠衣服取了出来。“上面是你来时穿的衣服,发现你的时候已经很破了,下面几件是我这几天赶制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穿上吧。”女子说着说着遮在轻纱下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貌似心里想到了什么。
“我去给你把粥端来。”女子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匆忙的转过脸去,生怕被弘历察觉出来,说完便准备从房里出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弘历迷惑的问。眼前这个女子虽只与自己说了简短的几句话,但总是能感觉到女子身上那种特有的神秘。
“慕容……”女子只是背朝着弘历,嘴里嘀咕着这么三个字,可声音却小的象蚊子叫一般,常人都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更何况眼前的听众却是个已经昏迷七天七夜的人。
“……”弘历只听到女子站在那里模糊的嘀咕声,可究竟嘀咕的什么却什么也没听见,
“我叫慕容伊”女子脸涨的通红,想必是很少与人说话,就连说个名字也被涨的小脸通红。
“慕容小姐,我叫弘历。”弘历虚弱的脸上使劲的挤出个笑脸,还好慕容伊没有转过身来,要是转过身看到弘历现在的表情,一定会被恶心个够呛。
“弘历少侠,你叫我姑娘就好,小女子出生平凡,称不上小姐。”弘历更迷惑了,为什么要叫我少侠呢?难道我真的在拍武侠剧啊,小姐是个很平凡的称呼啊,并没有什么代表什么大家闺秀的意思。
“那好吧,我……”弘历正想接着说什么,可慕容伊却已经出了房门,一声清脆的关门声过后,只留得弘历在床上无奈的苦笑。
“这里是哪?难道一直都在坟墓里?莫非坟墓里也有个玉竹山?在玉竹山上有个长生不老的女子?……”弘历又开始乱七八糟的想起来,想着想着竟然有种当皇帝纳妃的想法,想来也是真把自己当成“王”了,还想什么是什么的,搞的跟男人有了女人,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一样。
不一会儿慕容伊端着一副装着粥和一碗中药的托盘来到了弘历的房间,慕容伊先将托盘放在屋内的圆桌上,然后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来到弘历面前。
“张开嘴。”慕容伊冷冷的说。
“你想干什么。”弘历故作紧张的看着慕容伊,装作很可怜的样子。
其实弘历虽然昏迷了七天七夜,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虚弱,现在之所以装作这样,其实是为了看看眼前这个女子脾气到底怎样,毕竟两个人可能要永远呆在这么一个坟墓里,更何况自己已经是这个坟墓的“王”了,虽然是自封的。
“吃药!你以为我要干嘛。”慕容伊刚平静下来的小脸瞬间又鼓的圆圆的,慕容伊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相当的顾及。要是一般人,我想慕容伊一定不会被这般戏耍还没有脾气。
“哦,可是我现在不能动啊,我怎么吃呢?”弘历面对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显得相当自然,一句普通的话似真的可怜,又象不是很过分的调侃。弘历一句话,很明白的表达了要慕容伊喂药的意愿,搞的慕容伊不知是拒绝还是顺从。
呆滞数秒的慕容伊显得很无奈,一声轻叹后将弘历扶起,倚在自己肩上,一勺一勺的将药吹凉喂给弘历。而弘历却是在慕容伊怀里得意的偷笑着,如果弘历此时的表情被慕容伊看到,慕容伊一定又是被羞的鼓起她那俏红的小脸了。
慕容伊将药和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弘历,吃饱喝足的弘历又被慕容伊轻轻扶躺在床上。“伺候”玩弘历的慕容伊什么话也没说,端着碗走出了房门,弘历躺在床上满足的憨笑着。
照慕容伊所说弘历已经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夜,此时的弘历感觉自己的骨头象生锈了一样,加上自己平时本来就耐不住寂寞,索性从床上费力的爬了起来。也许由于吃了东西的缘故,弘历感觉身上比刚醒来时有劲了许多。
古语有云:饱暖思淫欲。如今虽有一女摆在自己面前,却实在没有什么淫欲可思,虽然整个墓穴也许就他们两个人,可能早晚都能和眼前这个女子发生点什么,但毕竟只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原则摆在面前弘历顶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弘历实在无聊双脚便套上摆放在床头黑布靴子,披上慕容伊亲手缝制的长袍悄悄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