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朝廷下旨,大赦天下,我们重获自由了”,谷内,一青年跑进一刚搭建没多久,造型奇特的茅草屋,激动地说道。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浓眉大眼,体型魁梧,身穿麻衣,头戴一顶草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江湖流寇。
“是吗,药买到了吗”,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装扮差不多,国字脸,皮肤黝黑,脸上有着明显的白色胡茬,但是中气十足,粗壮的手臂,一看就知道也是练家子。
这中年男子便是石氏兄弟中的老大石勇,人称石老大,年轻男子则是老二石敢。
“买回来了”,石敢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拎的袋子,示意药都在里面,丝毫没有生气大哥根本没有在意他说的那些,同时不停地在两手掌间哈气取暖。
"嗯,给我吧,我去给他煎药,太子身体太虚,那晚受了风寒,到现在都没好,刚刚睡着,你就在这好好看着”,石勇说完站起来拿走了药袋
石敢走过来,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子,脸庞清瘦,额头还发着热,无奈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啊,给你买点药可费事了,快快好起来啊”,年轻男子嘀咕完将旁边的火盆拉的更近了点,外面大雪虽停,但是这化雪更冷,小小的茅草屋似乎难以抵挡这严厉的寒风。
“药来了”,石敢刚想起身伸个懒腰,便看到石勇一边喊着,一边端着布满缺口的破碗走过来了,石敢连忙将床上的太子轻轻扶了起来靠在身前,石勇则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进了云烨的嘴里,自始至终,云烨也没睁眼,只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汤药。
等云烨喝完药睡下了,两人才坐下来接着烤火,同时将早已冻得发硬的地瓜拿出来烤着吃。
“大哥,这太子还挺乖,不哭不闹的,虽然发着烧,但是他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以后必定不凡”,石敢一边说着,一边又将云烨身上挂满补丁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一定要护他周全,这也是裴将军给我们的重托,必须得完成,对了,你刚才说陛下大赦天下?”
“是啊,我去都城为太子买药,一进城就看见到处在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都可以重获自由,并且已经贴了告示,想必没多久,整个大奉国都会收到这个消息”,石敢兴奋地说着。
“看来,裴将军说得没错,先皇之死和如今的新帝脱不了干系,他这是收买人心呢”,石勇男人说完,眉头紧锁,随后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太子。
“大哥你说什么呢,管他谁当皇帝,反正都姓云,而且我们还能重获自由,这不好吗”,年轻男子似乎对中年那男人的话不以为意。
“胡说,历代以来,皇权继承皆是父子相传,嫡长子继承,这可是传承了数千年的规矩,只有这样,王国才能延续,社稷才能安定,如果皇室之人都可以做君王,那天下岂不是乱套,最终只能是祸国殃民,你希望这样吗”,石勇面色严肃地看着石敢。
“行,你说得对,你是为国为民,可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新帝登基,你还是戴罪之身呢,难道你还想要继续东躲西藏啊,我看这新帝就不错啊,至少给我们自由了,如果他真是坏人,能想到我们这些人吗?”,石敢显然觉得新君的恩惠比较实在。
“石敢,你答应我一件事”,听到老二这样说,石勇突然脸色严肃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我们是亲兄弟,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石敢闻言也是放下手中的地瓜,认真地回答道。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太子,裴将军用性命将他救了出来,我们也必须用性命去保护他,这是大义”,石勇一边义正严词地说着,一边看向床上躺着的太子。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却独独融不下这有血脉之情的侄子,你说这样的皇帝冷不冷血,他对其他人的恩惠想来也是一种伪善而已,就像你已经被他收买了,他这是想收买天下人来为自己得位不正做掩护,非君子所为”。石勇一番严词倒是把石敢都给怔住了,他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对这事这么当真呢。
“大哥,我这是开玩笑呢,都听你的,我们一起保护太子,皇帝大赦天下和我们无关,不理他,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就行”,石敢说完哈哈大笑,一把接过大哥递过来的地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老大石勇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哎呦,太子,你怎么起来了啊”,就在兄弟二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太子云烨突然坐了起来,石老大连忙放下手中的地瓜,走上前去。
“睡得太久,有点头晕,我想坐起来”,云烨揉了揉眼睛,石勇连忙拿了件厚棉袄给他披上。
“太子,外面化雪,冷着呢,你这风寒还没好,要多休息”,石勇一边说着,一边用挂满补丁的被子将云烨握得严严实实的。
“石大哥,石二哥,谢谢你们,以后别叫我太子了,叫我长生吧”,云烨淡淡一笑,红红的小脸让人看了忍不住同情他的遭遇。
“长生?”,站在旁边的石敢对这个名字有些好奇。
“是的,这是我的乳名,我母后起的,很少有人知道,如今我也不是太子了,就叫这个名字吧”。
石勇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本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却被人追的躲在这冰冷的山谷里,这落差之大,确实很难让人接受,不过云烨似乎已经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哭不闹的,着实让人佩服。
“好,就听太子的,以后叫长生”,石勇不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欣然接受了云烨的建议,因为这是太子几天以来第一次和他们说话。
“我刚才听你们说陛下要大赦天下?”
石勇听了,忍不住白了一眼老二。
“太子放心,不管现任皇帝如何收买人心,我们都会跟着您,保护您,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裴将军的重托”,石勇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的,太子放心,我和大哥一定会护您周全的,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玩笑话,您别放心里”,石敢一边摸着头,一边尴尬地笑道。
云烨听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裴将军为什么会让你们两个来保护我呢”,云烨突然一脸期待地看着石氏兄弟二人。
石勇和石敢相互对视一眼,石勇温和地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就让石敢给你说吧,他比我能白活,我去给你准备吃得”。
“嗯,好,既然太子有兴趣,那我就把我们兄弟二人这些年闯荡江湖的一些杂事说与您听听,权当给您解闷”,石敢也是来了兴趣,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开始将自己那点光荣事迹一一道来,逗得太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草屋内顿时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