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2000年。
魏帝破中原,收东洲,一统八荒,立新法,订规矩,明道路,天下一片欣欣向荣。
中原以南,有一幽境,传闻有得道仙人。
战乱时期,不少落破之人归之。
其中还有各国逃兵,但进去的人从此再无踪迹。 因此,此地也被传作吃人谷,登仙门等等之类。
魏帝得知此事,绝不信妖怪鬼神之说,订为人口失踪密案,彻查此事,以证天下独尊,归附民心。
某一天,这处幽境上空突然紫光大盛,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把傍晚的夜幕拉迟了一顿饭的功夫。
于是乎,无数来这里骗吃骗喝的江湖道人都纷纷作出解释。
有说这里将有灵童降世,有说天上大仙在收这里的魔物,还有说是神人在拖住天时,强行开出神器。
一时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各路江湖道士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生意兴隆。
衙门见此,也立马做出回应,揭露江湖道士的骗人把戏。
可是终无法禁绝,就只能动用刑事手段,抓捕道士。
一时间江湖风雨,沸沸扬扬。
“可怜我得道50载,终于完成了师门的最高成就,可惜师门已无,谁又知道我这个一代宗师呢,唉。”
一个老头,驼着背,发须乱蓬蓬的,身上一件破烂的看不出是不是道袍的衣衫。
张柔成长吁短叹,步伐蹒跚,像一个神神叨叨的叫花子。
“滚滚滚,看什么看,死叫花子。”包子铺的老板见到他路过,就立马轰人,生怕影响了生意。
“你刚才叫我什么?”张柔成问道。
张柔成出道这么多年,以前师兄,师弟对他无不是尊重之极,师傅迫切的将丹道衣钵传授给他,说他就是下一代的希望。
“死叫花子,怎么了?”老板毫不客气。
是啊,自从张柔成20岁得道,一直炼制此丹,已过去50年了。
这期间他从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没理过须发,早已是个叫花模样,也和这个俗世更加格格不入。
张柔成迟疑了一会,说道:“你可以叫我叫花子,但为什么要加一个死字?”
“我就叫你死叫花子怎么了,死叫花子。”
老板恶口不改。
“我告诉你小子,我还没死,也不是叫花子,老头子我还风华正茂!”
张柔成气愤不已。
“呦嘿,好你一个叫花子,让你多闻了一会包子气,你就飘上天了,一个老不死的还风华正茂?你说你不是叫花子,那你买一个包子啊?”
老板笑的很是讽刺。
张柔成心头一紧,问道:“你这一个包子多少钱?”
“五文钱,有吗?”
老板又诧异又讽刺的看着他。
张柔成颤颤巍巍地伸手在身上一通乱摸。可是硬是没摸着口袋,因为这破烂衣服跟本就没有口袋了。
最后他不知怎么的从屁股后面掏出两个黑色圆形状物体,递了上去。
“我这有两颗仙丹,给你换一个包子。”
老板瞬间就气炸了肝,觉得这两颗伸腿瞪眼丸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自己一大早就碰上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叫花子,从裤裆里搓出两个伸腿瞪眼丸跟自己换包子,这是倒了什么血霉。
长了这么大了,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上次还请道长画了一张符,怎么不管用啊!回头再找他算账。
“来人,给我,给我,打!”
老板手指着叫花子,直颤抖。
店伙计都拿着家伙冲出来了,到了老人跟前又回头看着老板,不敢动手。
“打死了我赔,你们使劲打!给我狠狠的打!我这包子铺不是养蝇生蛆的地方!”
老板喘着气骂。
于是乎,这四五个精壮小伙抡起棍子,扫帚,扁担,凳子就是一阵机械运动。
可过了半晌,老人仍是纹丝不动。
老板急了,大骂:“一群××养的,饭都吃哪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
老板说着,自己拎起门上的铁穿条冲上去朝张柔成的面门砸去。
可是,突然一层气场自张柔成体内扩散开来,直接把店老板给推了回去。
众人都是懵了一下,就看到老板坐回了门口地上,叫花子已不见了踪迹。
摆出来的包子掉了一地……
另一个小巷子里,张柔成吃着包子,盘算着以后的日子。
师门是回不去了,也不存在了,下了山,就得找跟脚,有钱。
可世界之大,我去哪弄钱呢?
“卖仙丹喽,卖仙丹喽,辛辛苦苦炼了50年的仙丹啊。”
“道家九品最高的仙丹啊,天下第一丹九天造化丹,世间只此一枚!”
“相遇全靠缘,改变命运的仙丹啊,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张柔成理顺了发须,在沟里洗了把脸,就拿着一个丹药瓶吆喝起来。
他也是下了狠心才打算把自己辛辛苦苦炼了一辈子的东西卖掉,来换取这个俗世的生活保障。
真是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啊。
皇天不负有心人,张柔成口干舌燥之际,来了一位青年才俊。
青年男子文人打扮,两个眼睛不停地东瞅瞅西望望。
“你这个丹药,多少钱?”
青年人问道。
“不多,不多,一份养老钱。”
张柔成答道。
“我c,你这也太黑心了。骗的太不地道了!”
青年人骂道。
“没事,没事,我这还有便宜的,大还丹,小还丹,三清丹,统统10文钱。”
张柔成说着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把黑药丸,青年人嗅到一股怪味,哇一下就吐了。
“我服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青年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柔成叹了口气:“真是凤凰择主而栖啊。”
可是张柔成吆喝了一整天都再无人问津。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识货,这个繁华的城镇,根本没有人能认出他的九品九天造化丹。
而且张柔成这卖相也着实差劲。
天色渐晚,张柔成吃了颗三清丹润润嗓子,看到旁边那个卖薄荷麻糖的汉子已经空载而归,心有所动,盘算着如何改变现状。
张柔成依靠在破庙里,正昏昏欲睡,突然杀生震天,一群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壮士把他围住了。
“大人,就是他,他早上把我们老板活活打死了,白天还明目张胆的招摇撞骗,愚弄百姓,无视朝廷律法,简直罪该万死啊!大人。” “此人还野劲十足,我们几个店伙计拦都拦不住,老板他,他。”
“就这样惨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无能为力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那人说着声泪俱下。
“知道了,我自有判断。”
这位大人神态自若,走到张柔成面前。
“今天可是你,打死了包子铺的店老板?”
大人问道。
“没有。”
张柔成答道。
“你怎么能说谎呢,欺骗大人,那可是死罪,大人,你看他穷凶极恶,目无律法,完全不把杀人当回事,一定要严惩这种人啊!”
那个店小二继续添油加醋。
“穷,他是穷,但凶和恶,还有待定论,你在一边歇着吧。”
大人平淡说道。
店小二顿时如鲠在喉,就如包子吃多了噎住了一般。
“那我问你,今天,是你在街上贩卖丹药?”
官大人继续问到。
“是。”
张柔成回答。
“贩卖不知名药物,诓骗百姓,律法不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