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卢王子胡拉派随从在人群中打听到了徐迁的底细,当看到托丽要为徐迁牵马巡游时,他暴跳着夺取托丽手中的缰绳,并揭露了徐迁的身份。
徐迁正意气风发地骑着马,忽听有人揭他老底,这才想起自己奴隶的身份。人群中一片唏嘘,随后有人议论:原来是个奴隶呀!仓鼠永远也成不了雄鹰;骏马跑的再快,也是听主人使唤的;三只羊就能换个奴隶,我出五只羊换他了。
徐迁的脸色由白变红,红极变青。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也莫过如此。
苏菲看到此时尴尬处境的徐迁,心里替他难受。她取下面纱斗笠,递给香媚,“给,拿着。我去给哥哥牵马,让他们都看看在公主眼里哥哥不是奴隶。”
一旁的铁锤忙劝苏菲,“我两个不听师父的话,已经闯祸了,公主就别再上去添乱了。”
老妇人领着孙子走上前对徐迁说,“恩人莫在意那些恶毒的话,我一家老小眼里没有什么奴隶!只有救苦救难的恩人。”她说罢,拉孙子要一起给徐迁施大礼。
徐迁慌忙跳下马,扶起了老夫人,把马交给她,让她回去好生过活。这忍辱负重的也太重了,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回王厅马圈的路上,师兄弟三人谁也没说话。但见到师父时,三个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同向师父要求回大汉。
草原依旧辽阔无边,可自从徐迁经历了斗马场上的受辱后,就再也装不下他了。此时的草原变成了牢笼,而师傅却变成了一把丢了钥匙的锁,锁住了牢门――师父如今的身体,连到帐篷外都很少活动,徒弟们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他。
托丽在斗马场见过徐迁之后,不由的替他惋惜,也是替自己惋惜。抛开身份不说,他是多合适的人选啊!不正是心里所想,梦里所求的那个人吗?可惜他怎么会是个奴隶呀!势利的老爹打死也不会同意的。她思来想去,总不能便宜了哪个捡漏的,还是先弄到自己身边再说。去求父亲肯定不行,让父亲赏赐个奴隶倒不是难事,难就难在精明的老爹肯定能猜出犟闺女的小九九,他咋可能引狼入帐!
托丽决定去求王爷,王爷是看着她长大的,最喜欢她的性格。王爷说过,这丫头不像他父亲那样为人圆滑,倒与本王的性格颇为相似。
托丽见了红卢王就开始卖乖,“王爷,托丽这次是专门来看你了,所以也就没去见我父亲。”
红卢王爷纳闷道,“托丽怎么忽然比以前乖了,是不是有事求本王?”
托丽吞吞吐吐的说,“不瞒王爷,除了来问安王爷外,还真有件事相求。”她犹豫了下,“还是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不必麻烦王爷了。”
红卢王笑道,“你这丫头和以往爽直的性格大不相同,别犹犹豫豫的,有事尽管说?天大的事本王替你做主。”
托丽扭扭捏捏的说,“王爷,我家想再添一个骑奴。”
红卢王不以为然的说,“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你父亲管理着这些事,几只羊换个牧奴的事,还用与本王商量!”
托丽小心翼翼的说,“这事我父亲并不知情,他老训我领一帮侍女在外疯跑。是侄女自己想用王厅里一个养马的奴隶。王爷你也知道我爱打猎,外出带的几个侍女,虽让我调教的骑射不俗,但毕竟是女儿身,体力活干的不顺手。”
红卢王听了爽快的说,“爱侄别再难受了,看中王厅里的哪个奴隶,就直接领走不必用羊换。难得你有事求本王,就赏给你了。”
“王爷可知?前两天在斗马场,王厅马圈的一个奴隶降服了头等马。我就要他了,可就怕王爷舍不得。”托丽怕王爷认识徐迁,见过他的明眼人,一看都能猜出个八八九九。一个该嫁未嫁的女子,挑选一个眉清目秀的牧奴做骑奴,谁看不出门道那就是树疙瘩一块。
红卢王倒不认识徐迁,当时听人禀报,今年的马会上终于有人降服了那匹头等马。他本打算召见这位勇士,身边的人说是王厅马圈的一个奴隶,也就作罢了。
王爷犹豫了片刻说,“你这丫头也太专营了,本王这里才刚出了个有用的人才,你就来要人。不过他毕竟是个奴隶,不能委以重任,再说本王这里有的是勇武之士。你明早早点过去把人领走吧!来晚了他们就又去放牧了。”
托丽高兴的差点让王爷看出端倪,她谢过王爷,欢快的离开王厅。
第二天,天还不亮托丽就起了床,她让身边的侍女照顾梳妆打扮。这些个侍女虽说是伺候小姐的,可平时小姐从不让伺候梳妆。她也讨厌侍女们浓妆艳抹的,所以侍女们为讨好小姐也都像她一样从不修饰自己。由于侍女们平常没有练习梳妆,把托丽装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气得她把铜镜都给摔了。最后还是一位机灵的侍女,悄悄的去请来了照顾老夫人起居的一个侍女,经过这个侍女一番精心打扮后,托丽才对铜镜里的美人满意的笑起来。
托丽给母亲请问安后,说是要去打猎,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赶往侯王厅。来到王厅,托丽隔过父亲,找来一位护卫,让这个护卫领路直奔徐迁的帐篷。
汉忠师徒刚吃过饭,徒弟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赶马群去牧场。这护卫也不打招呼,径直挑门帘进去。
“汉忠听好了,王爷有令,把你的徒弟徐迁赏给托丽小姐做骑奴。”这护卫看徐迁愣在原地没动,“别愣了,快走吧!也不用收拾东西,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王爷的。再说西托总管家,也不会缺你什么的!托丽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
汉忠惊的脸色煞白,指着徐迁道,“你又惹什么祸了?让你平时俭点些,就是不听。”
这护卫没听懂汉忠话中之意,“能惹什么祸?就是前两天他在马会上降服了头等马,也算这小子有福,让托丽小姐看中是个人才招做马奴。别磨蹭了,快走吧!”
徐迁悔不该不听师父的话,结果招惹了这个冤家。他无奈的给师父磕了头辞行,一句话也没说的走出了帐篷。这一去,实难再回来照顾马群,那他就算日后有机会逃跑,也只能丢下这大批的良种马,孤身一人回到大汉。
汉忠见徐迁出去,把他急得直让两个徒弟快出去看看想办法留下师弟。他行动甚是不便,坐在铺上急糊涂了,让两个笨徒弟想办法。从小到大他两个都没个主见,凡事都是听师父安排。
这两个徒弟也不是真的蠢笨,只是对于养马笨的要命。就像狡猾如西托,也不及汉家三岁娃识数。铁锤还真想出了一个主意,而且还是大义凛然的舍己为人。其实,他是有私心的,想借机接近托丽小姐。
“师父,徒儿想了一个办法。那天在斗马会上,我也降服了一匹马,托丽小姐想要骑奴,何不用我换下师弟留以重用!”铁锤说罢,看师父脸色不像是要夸他。
汉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还有两个不安分的徒弟上了斗马场。由于铁锤是坐在汉中身边说话,被师父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平时是怎么交代你们的?这下可好了,凭你个蠢货没师弟带着,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做奴隶吧!”最后,汉忠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就按你说的去试试吧!不过,那可就委屈你了。”
铁锤怎么会感到委屈,能做托丽的骑奴,是他求之不得的。不过,他不敢喜漏于色,要被师父看出他的奴性来,会被活活气死的。师父首要是教导徒弟们,匈奴是多么可恶,将来一定要报仇雪恨。最担心的就是怕长年累月的奴隶生活,消磨了徒弟们的斗志。没了动力,再大的本领也只能受用于人,而且还会受用于仇人。
徐人迁来到帐外,见五六个侍女却一身骑装打扮,骑马挎刀。托丽虽然也是骑装,却是精心妆扮过的。她头发因上油而亮,薄唇涂了胭脂,双眉勾了墨黛,加之一身骑妆,更显她别具一格出众的美。
徐迁上前没好气的说,“我和你是有仇还是有怨,怎么就这么要害我不能养马?”
托丽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养马有什么好的!怎么,给本小姐牵马还委屈了你这个草原第一勇士了?我也算是给你牵过马的人,就算是回报吧!不过你得为我牵一辈子马。”
徐迁嘴里嘟囔着,“世上哪有这等霸道的交易?竟用一时换我一世。”
托丽傲慢地说,“我就这么霸道了,怎么着?你随也得随,不随也得随。若听话了,还不会让你吃大亏。好吧!那就先弥补你一些,我再为你牵几回马。”
托丽跳下马,牵着缰绳让徐迁上马。他怎敢上马?磨磨唧唧的不肯就范。托丽是个爽快人,见不得人磨唧,干脆来拉他上马。拉拉扯扯中,铁锤走了出来,以为托丽硬要拉走师弟。
“托丽小姐,我师弟要是实在不想去,就放了他吧!你看我也在马会上降服了一匹斗马,也算骑术不俗。若小姐不嫌弃,铁锤愿鞍前马后为小姐效劳,做你忠实的骑奴。”
托丽拉拽着徐迁,忽见从帐中出来这个愣头青,说了这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话。她挺身过去,朝他怒瞪双目。铁锤足足高出她一头,居高临下的观看她,见她发怒,赶紧逃离她发怒的眼神。他的目光再顺她修长的脖颈往下,从低沟处往两边看,高高隆起的胸部由于生气,一鼓一鼓的。看着他热血直往上冲,瞪大的双眼竖着拉开成了倒三角,充满血的眼珠像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