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旗见四人大破法阵,惊诧万分,隔空发出喑哑之声:“来者何人?竟能破我法阵!”九天玄女欲报大名,却被西王母阻道:“瑶池金母,来此寻小女婉罗!”青旗闻言惊道:“原来是西王母驾临,真是出乎意料!”西王母问道:“我女儿婉罗与那羽轩可在此岛?”青旗道:“你女儿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不妨成人之美,放她一回!”西王母道:“我女儿之事不劳你插手,我身为其母,有权管教她!”青旗道:“你若一怒之下对羽族造成伤害,此事我可管定了!”
是时,东华帝君闻言喝道:“好你个青旗,竟敢不遵盘古大神之命,严加看辖黄泉,却倒插手我家私事!”青旗闻声见是东华帝君,便问道:“婉罗与羽轩情投意合,你们为何要忍心拆散他们?”东华帝君道:“他们两人若一厢情愿也罢了,可你却教羽轩用黄泉来作威胁,你可知黄泉一旦问世,后果将不堪设想!”青旗道:“昊天欲要将羽族赶尽杀绝,我此举亦仅是权宜之计!”东华帝君道:“我们没必要在此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羽轩他们现在何处,烦您为我们指引一二!”西王母道:“区区小岛,何必劳他指引,我们几个四处找找,我还不信找不出他们!”说着西王母便率先寻起婉罗,青旗心知此乃其家事,强加干预恐有伤和气,故而隐匿了起来。
少时,西王母一众沿月灵湖畔来至主城,见街上空无一人,不禁好奇道:“奇了,他们人呢?”太白星君道:“指不定皆躲在树屋内!”九天玄女上前道:“主人,我去找找看!”西王母拦道:“不必了!他们现已是惊弓之鸟,定知我们驾临此地!”言毕,九天玄女冲四面树屋厉声喝道:“屋内之人皆给我听着,你们若不速速交出婉罗,可别怪我荡平此岛!”说言未绝,婉罗便于屋内听出玄女声音,对羽轩道:“此人乃是我母后身边的使者,我母后应亦在附近!”羽轩紧握婉罗右手,坚定道:“今日我决不会让你母后带走你的!”婉罗道:“他们已攻破青旗法阵,此番必是有备而来!我母后脾气你应清楚,看来今日是我们在一起最后一日了!”羽轩紧紧抱住婉罗,沉声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言毕,羽轩欲出树屋,向西王母澄清事实,却被婉罗一把拉住,泣道:“还是我去吧!我母后指不定会念在从小陪我长大份上成全我们!”羽轩道:“我堂堂一族之主,当顶天立地,还是我去吧!”
二人争执不休,婉罗忽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见我母后,兴许她见我们情深义重,会不计前嫌,成全我们!”羽轩道:“你本次私自下界,已触犯天规,怕是难逃此劫!”婉罗道:“天规乃是我父王立下的,他绝不会为彰显天规威严,置我生死于不顾!”羽轩见大势难逆,遂紧握婉罗手道:“我羽轩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我族人,更不会连累你!”婉罗道:“你说这是甚么话,你不是说过,此生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们一起去见我母后,无论结局如何,要死亦死在一起!”羽轩凝视着婉罗,沉声道:“是生是死,永不分离!”
俄顷,二人携手走出树屋,婉罗见街上不止西王母一人,又有东华帝君、九天玄女、太白星君,便对羽轩道:“他们怎都来了!”羽轩沉声道:“看来这一遭是躲不过了!”西王母见二人并肩携手,不禁气道:“都是这混小子害了我女儿,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在瑶池时一碗药毒死他,何来现今这些破事!”婉罗见西王母怒目圆睁,耳红面赤,莫敢仰视。时过半晌,西王母开口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肯跟我回去,我便从轻罚你!若不肯,今日就休怪我冷血无情!”羽轩闻言止道:“婉罗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答应过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西王母怒道:“我在问我女儿,臭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婉罗闻言战战兢兢,西王母吼道:“抬起头来,我在问你话呢!”
婉罗颤巍巍抬起头,莫敢回话,是时东华帝君站出道:“你若真心喜欢羽轩,不愿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只好当太白星君面,依天规将你处置!”一旁太白星君提醒道:“若按当下所设天规处置,您女儿私自下界,与异族人通婚,罪不可赦!依法应剔去仙骨,永世不得重返天庭!”东华帝君闻言又复问道:“婉罗,我在问你话呢,你是愿随我们回去,还是欲与羽轩留在羽族,生死相依?”婉罗吞吞吐吐道:“父王,我要留下来!”西王母闻言气道:“那羽轩有甚好的,至于你如此痴缠!”婉罗道:“您爱我父王有多深,我便爱羽轩有多深!”西王母闻言一震,斥道:“你懂甚么!我与你父王成仙前便已相识,自从有你们后,方才祛除七情六欲!此一修便是千年,哪有心思沾染儿女情长之事,你难道未发现我与你父王虽名为夫妻,却往来甚少!再说你与羽轩种族有别,不知生下孩子会是甚鬼样,我身为你母后,不想看你因此而痛悔一世!”羽轩闻言大吃一惊,便道:“你们今欲带走婉罗,就先从我身上踏过!我答应过婉罗,今后决不会弃她而去!”
说言未了,羽族众族长亦纷纷赶来。东华帝君见二人甚是痴情,乃对婉罗道:“既然你钟情羽轩,不愿随我们回去,那就休怪我们不念旧情!”西王母见苦劝无果,便向九天玄女命道:“玄女听令,现即刻剔去婉罗仙骨!”言毕,九天玄女忙质问道:“主人,婉罗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西王母心如刀绞,闭目道:“我没这样的女儿!从即日起,我们与其彻底断绝血缘关系!”玄女闻言无奈道:“小公主尚不懂事,还望主人开恩,饶她一命!今若剔去其仙骨,她便再无回转之路!”西王母见九天玄女迟迟不肯下手,遂复命道:“你竟敢抗旨不遵,难道想与婉罗一样下场不成?”九天玄女缓缓拔出两仪剑指向婉罗,并沉声道:“小公主,对不住了!”婉罗闻西王母诛心之言后,不禁跪地仰视道:“若剔去仙骨,能换来我与羽轩永世不离,我无怨无悔!”一旁天火见状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西王母闻言不由斥道:“你们这些鸟人,又岂知成仙的好处!”
羽轩见西王母出口铎人,不禁辩道:“你辱我一人倒可以,休得侮辱我羽族!你们这些神仙张口闭口说成仙益处无穷,可孰知成仙后的你们,毫无人情味可言,与那地宫恶魔有甚两样!”西王母闻言怒斥道:“你害我女儿不浅,今我若是不杀了你,我就……”东华帝君见西王母情绪失控,忙阻道:“男女情爱,向来是你情我愿,犯不着为难羽轩!既然他们誓死不悔,我们不如成全他们!”西王母闻言忽提醒婉罗道:“今你一旦除去仙骨,便与我们毫无半点儿关系,你留在羽族早晚会老去,亦随时会遇到危险,丢掉性命,你好自为之吧!”言毕,西王母又命道:“玄女,行刑!”太白星君见状只凝视着婉罗,沉默不语。
九天玄女受命即念起法咒,两仪剑剑尖霎时引来阵阵寒风,着婉罗胸口直刺而去,婉罗只觉一阵刺骨阵痛,便全身麻痹。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寒风利刃斩情牵,一片痴心撼九天。
自此身无仙命骨,为郎断舍续良缘。
九天玄女继而又念道:“收!”那两把利剑穿胸而出,婉罗顿时昏倒在地,眼眶满是泪珠。羽轩见状忙上前抱起婉罗,见其浑身冰凉,急脱下外衣裹住她全身。
东华帝君见婉罗仙骨已剔,忍痛向太白星君道:“我女儿现已非神族后裔,从即日起便与少阳解除婚约,你回去向昊天复命吧!”太白星君道:“二位能以天庭法度为重,亲手惩治爱女,此等精神好是难得!在下这就回天宫复命,好让我主就此放过婉罗!”言毕,太白星君匆匆离去。须臾东华帝君走近婉罗,见其气息虚弱,忙从丹瓶取出一粒药丸,并向羽轩叮嘱道:“快将此药为婉罗服下!”东华帝君见羽轩无动于衷,催促道:“婉罗本就修为不高,再迟一会儿,恐性命不保!”羽轩闻言不情愿接过药丸,喂婉罗服下。未几,婉罗神色大转,虚声道:“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活着真得好累!”羽轩紧紧握住婉罗双手,安慰道:“没事了,今后我定护你一生周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婉罗闻言浅浅一笑,向东华帝君道:”多谢父王、母后宽宏大量成全我们,女儿不孝,今后不能为你们尽孝了!”东华帝君闻言含泪道:“你的命运本就由你做主,我们亦只能陪你到此!”
西王母见婉罗已同尘凡无异,忍痛取出一瓶自制的灵丹妙药递与羽轩,并道:“此药可解世间百毒,婉罗我们就托付与你,她若出事,我决不饶你!”羽轩见二人态度大转,方意识到他们此举仅是做给太白星君看的,不禁感激拜道:“岳父岳母大人放心,只要我羽轩一息尚存,定会保婉罗平安无事!”西王母道:“你们羽族现已没落,若昊天诚心招安你们,就别再犹豫,毕竟惟有活着才有希望!”言毕,西王母又对东华帝君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东华帝君临行又向羽轩嘱咐道:“照顾好婉罗,若有所需,派人来方诸山找我!”
二人离后,东华帝君见西王母仍忧心忡忡,遂安慰道:“放心吧!羽轩为婉罗服下的丹药非比寻常,只要她能平安活着,体内丹药自会结晶形成真气,助她重塑仙体!”西王母闻言好奇道:“此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东华帝君解释道:“此药世间仅此一粒,乃是太上老君于我寿诞之际赠的!”西王母忧虑道:“你说羽轩那小子能照顾好我们女儿吗?”东华帝君道:“莫要小瞧羽轩,此人天资聪颖,悟性极强,是个练武奇才,若遇仙人指点,日后定造诣非凡!”西王母道:“那小子若真心爱我女儿,我便不再与其计较,但若不忠,我定将他碎尸万段!”东华帝君道:“我一直在观察他,那小子对我们女儿确是一往情深,我想婉罗心里最为清楚,不会看错人的!再说羽轩现为一族之主,有权有势,准不会负了我们女儿一片痴心!”西王母叹道:“但愿如此吧!”东华帝君忽阻道:“就送我至此吧!多多保重!锁妖镜现蠢蠢欲动,一旦被黄泉操控,后果不堪设想,我须尽快回去看守!”西王母不舍道:“好!后会有期!”言毕,西王母与玄女转身向西飞去。
俄而,西王母向九天玄女命道:“从今日起,你速派些法术高深者守在婉罗里外,且勿被羽轩他们发现,婉罗若有甚性命危险,我拿你是问!”九天玄女受命道:“主人放心,臣定会全力保护好小公主!”西王母道:“她已不是甚么公主了,更不是我女儿,你以后别再这般叫她,叫的我心极不好受!”言毕,九天玄女应诺而去。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