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羽轩来到羽昊树屋前叩门,羽昊闻声忙问道:“门外何人?”羽轩回道:“是我,羽轩!”羽昊亟开门问道:“圣上,这黑更半夜来找臣,有何急事?”羽轩叹道:“唉,我睡不着!”羽昊似看出羽轩心事,将其请入卧中,试问道:“可是向午见过婉罗后,她与您说了些甚么!”羽轩道:“看来诸事皆逃不出你的双目!”羽昊关切道:“圣上有事直言便是,臣亦不是外人,指不定能给您些许建议!”羽轩见羽昊神色和善,不禁直言道:“婉罗今日前来是为劝我族归顺天庭,她说只要我们肯主动招安,那昊天不仅会助我们修道成仙,还会在天宫设下编制,顺者可享永世俸禄。此事我思来想去难做决断,今来此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羽昊闻言反问道:“您可还在乎婉罗?”羽轩道:“婉罗乃是我命中最重要之人,我定会誓死守护她,不让其再受任何受屈!”羽昊闻言笑问道:“您心中应比谁都明了,婉罗与您种族有别,再说她已嫁与昊天之子少阳,您执意留下她,恐早晚会招来祸患!”羽轩道:“我明白,我今来寻你正为此事,羽族长你可有甚计策令婉罗永久留在我身边!”羽昊思虑一番道:“臣想先听听您对招安一事的看法!”羽轩回道:“招安之事明面对我族有利,就怕那昊天暗中使诈,以此为由谋害我族!”羽昊质问道:“这招安之策可是昊天提出的?”羽轩道:“听婉罗说此举乃是太白星君的主意!”羽轩见其一脸茫然,又解释道:“就是前不久闯入我族时,变成木植的那位白发老翁!”羽昊道:“原来是他!我看此人慈眉善目,他既向昊天提出招安之策,恐亦是为我族安危着想!”羽轩道:“或许是吧!我听婉罗说我们若违逆其意,恐会招致灭族之灾!”
羽昊闻言怒道:“此等威逼利诱之事,我羽昊誓死不从!”羽轩无奈道:“羽族长,那你说我该如何回复婉罗,她现仅有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若未劝服我们,那太白星君便会率大军前来擒她回去!”羽昊沉声道:“要臣说,那婉罗虽是一好姑娘,但您若始终不肯放手,那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可若您真想与她长相厮守,倒不是没有办法!”羽轩闻言忙问道:“羽族长,你可有甚万全之法?”羽昊道:“素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想两全其美,一物必损!”羽轩急道:“羽族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计策!只要能留下婉罗,保我族无忧,让我作甚都行!”羽昊分析道:“首先欲留下婉罗,昊天他们必会前来要人,我们若与之相抗到底,自是不智之举!可如借黄泉来作威胁,那昊天大有让步可能!但此法终免不了西王母会寻来,毕竟婉罗是她的亲生女儿!”羽轩问道:“西王母寻来会有甚后果?”羽昊道:“西王母若来,婉罗必将受到严惩,或是与其母断绝关系,或是听受善言离去!”羽轩坚定道:“婉罗决不会弃我而去!”羽昊道:“此事须看那西王母的脾气,她若有心成全你们,那自是再好不过,若丝毫不留情面,你们恐难圆满!”
羽轩闻言顿陷沉思,羽昊又道:“至于招安之事,那太白金星若真诚心诚意,即对我族有利!但此事仍须召开众议会,征求各位族长及大臣看法,若在此妄断,恐有失偏颇!”羽轩道:“那就明儿清早吧,你去将众人召至议事厅,我征询下大家意见!”羽昊应道:“诺!生死有命,圣上少得为此事忧心,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堰’,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们竭尽全力面对即可,无须畏惧!”羽轩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不禁感激道:“蒙君宽慰,我就不叨扰了,你早点安歇吧,告辞!”言毕,羽昊欲送羽轩,却遭劝阻。
少时,羽轩回屋见婉罗尚未醒来,默默看着熟睡的婉罗,心下生怕眼前心爱之人离他而去,却又担心婉罗留下会有生命危险,遂在此焦虑中渐渐睡去。
次日,羽轩来至议事厅,对群臣道:“各位族人、大臣,昊天现已知我族结界破解之法,并派人前来向我族提出了招安条件,只要有人肯归顺天庭,不但会放其一条生路,还会助其得道成仙,在天宫永享编制厚禄,请诸位各抒己见,说说对此事的看法!”众闻言一片沸腾,天耀站出道:“那昊天的话能信吗?”羽轩解释道:“此次招安之策乃是其麾下太白星君所提,我们若不顺从,恐遭至灭顶之灾!此事关乎我族存亡,烦请诸位慎重考虑!”言毕,云升站出问道:“圣上,您对此事作何看法?”羽轩道:“我身为羽族后裔,誓死不会宾服神族,诸位若有人愿意归顺,我亦决不会为难,你们命运皆握在自己手中,非我羽轩一人说了算!”
羽昊闻言提议道:“圣上已将话敞明,凡归顺天庭者站至我左手边,凡不愿归顺者站至我右手边!”言毕,众皆犹豫不决,半晌后羽昊见众丝毫未动,便道:“既然诸位皆不愿站出,那这是代表归顺,还是不归顺!”是时,天火站出道:“归顺天庭如有利我族发展,那自然是好,就怕那昊天出尔反尔,以招安为由对我们暗下杀手!”羽轩道:“看来大家对招安之事皆心存顾虑,然我们当下仅有三日考虑时间,三日后若仍未立定主意,那太白星君势必会率天兵天将前来,若真待那时,我们两族关系就剑拔弩张了!”天火道:“圣上,眼下欲与神族抗衡,亦非无策,只消将其余四大家族从青旗封印中救出,便可解燃眉之急!”
羽轩踌躇半晌,顾虑道:“若欲救出他们,须得青旗恩准不可!可青旗毕生使命便是封印黄泉,解印中途黄泉若不慎绰经潜逃,后果则不堪设想!”天火道:“当下除此方儿便再无良策与之相抗!”羽轩问道:“羽族长,你对放出四大家族一事,有何看法?”羽昊道:“放出四大家族,岂非口中所说那么容易!他们四族现虽仍困于结界之中,但生死不明,是否已为黄泉操控亦难说!”天火道:“凡事不去尝试,瞻前怕后只会愈来愈被动!”羽轩见二人看法有别,便道:“你们二人所言俱有道理,可时间不等人,那太白星君若真率大军前来,我们便再无退路!不如依焰族长之言,先救出四大家族,这样亦不至于终日诚惶诚恐!”
说言未了,羽昊质疑道:“放与不放,非我们说了算,须看那青旗态度!再说青旗向来行踪不定,欲寻得它,谈何容易!”羽轩道:“自上回我们于月灵湖畔见过他后,他便一直在那生灵古树附近,仅是用隐形符将自身藏了起来!欲寻他只消在光照最盛的正午,向湖面念动结界咒语,他便会即刻现身!”说着羽昊仰天看去,叹道:“今日正午已过,只有待明儿了!”羽轩道:“明日各族长随我一同前往月灵湖,若真能救出四大家族,还须诸位来劝降他们,归顺我族!”言毕众人应诺退去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敖瑛嫁与少阳后,少阳惟新婚之夜对其关怀有加,日后便冷淡起来。敖瑛见少阳态度大转,遂待少阳黄昏归回时问道:“夫君,我可有做错甚么?你为何总对我爱答不理?”少阳解释道:“我白昼须早起值守,回来已够累了,我想一人静静坐会儿,别烦我!”敖瑛道:“我看你像有甚心事儿,若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兴许能为你排解!”少阳冷道:“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消你操心!”敖瑛见状即命内侍去拿玉液美食,当其亲手将酒食递至少阳面前时,少阳并未领情,反而一手将其推开,盘中之物骤然洒落一地。敖瑛见状慌乱不已,忙不迭收拾,少阳却踩着她手道:“这些末事以后让侍女去做即可,别自贬身份!”
敖瑛闻言大吃一惊,关切道:“夫君,你近来为何如此气盛,我哪有做错吗?”少阳闻言忽态度大转,拉起敖瑛双手温声道:“对不住,方才是我不好!此皆是那婉罗把我气的!”敖瑛问道:“婉罗如何气你的?”少阳道:“不当问的别问!从今往后你莫在外四处游走,若无事老老实实待在寝宫,免得外面七嘴八舌,说些惹人来气的话!”敖瑛顿时发现问题所在,好奇问道:“外人都说了些甚么?”少阳沉声道:“没甚么,你只消记住我方才说的即可!若惹出什么岔子,可别怪我未提醒你!”
敖瑛自幼娇生惯养,嫁来本欲扮好自己角色,然一念到父亲来时嘱咐,便又吞下委屈,柔声道:“好!我答应你!”少阳瞥了眼敖瑛,欲起身离去,却被敖瑛叫住:“天色已晚,你这是要上哪去?”少阳厉声道:“我不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言毕,少阳锁上宫门,径向昊天所在玉清宫走去。敖瑛回过神来,忙跑去推门,却发现无论怎生使劲,那锁依旧纹丝不动悬在门间。敖瑛无奈蹲下,泣怨道:“我到底做错了甚么,你为何如此待我……”
且说昊天正潜心批阅奏章,少阳忽气势汹汹闯入,昊天见状放下奏章,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少阳心下怒气难撒,走至昊天身侧问道:“父王,您让我娶那敖瑛,我当初全依您之言,可现今外面尽是流言蜚语,说敖瑛乃一龙种,有甚资格与我神族婚配!”昊天闻言笑道:“就为这事?”少阳道:“父王,您奈何如此淡定,外界现已传得沸沸扬扬!”昊天道:“此况早在我意料之中,外人既然爱传就让他们传去吧,这嘴皆长在他们身上,我们岂能管得住!”少阳道:“您充耳不闻可以,但敖瑛乃是我适才过门的妻子,我在乎!”昊天质问道:“你不会真对那敖瑛动情了吧!”少阳道:“父王您应清楚,那敖瑛自嫁至我们家后,整日除了舞剑,便未做过一件正经事!见今倒好,那敖瑛真心待我,却闹这么一出,您让我如何出去见人?”昊天道:“你要记住,成大事者只须遵内心行事,我的心愿便是一统三界,惟此我的皇位方能稳固,日后你亦能平顺接替我的位置!”少阳质疑道:“您为一统三界,难道要拿我的婚姻作为赌注!”
昊天闻言气道:“我为你安排了两桩婚事,那一人配不上你,是你自己不动筋数,整日只知从她们身上寻问题,不用心自省能怪谁?”少阳怒道:“那个婉罗任性不改,自进我们家门就从未安分过;那敖瑛犟劲难改,身上时常一股海腥味……”昊天斥责道:“够了!我还要批阅奏章,你忍亦要给我忍到三界一统之时!对了,你对那敖瑛亦别太认真,她仅是我们前路上一步棋子罢了!”少阳闻言气道:“且当我没说,告辞!”昊天将其叫住,叮嘱道:“你还年轻,日后会有更多美事等着你,你终有一日会明白为父心意!”说言未了,少阳已然离去,昊天摇首长叹一声,又批起奏章来。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