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皇宫议事毕,西王母见东华帝君要回首阳山,本欲将其叫来叙话,不料帝君主动走来关切道:“近来可好?”西王母诧异回道:“一年未见,不想今日于此重逢!”东华帝君道:“咱俩东西相隔千里,我整天疲于政务,诚是抽不出空来去瑶池看顾你与孩子!”西王母质问道:“你怕是嫌我烦吧,一直躲着不愿见我!”东华帝君忙辩道:“哪有!”西王母道:“今若不是老君请我们来参与天宫建设,这一晃又是一年!”东华帝君道:“只要有情在,又何惧天各一方!”西王母闻言怨道:“我已将婉罗嫁与昊天之子少阳,婚日我曾派青鸟前去知会你,亦未见你回来!”东华帝君道:“此事你做主就行,我无异议!”西王母又问道:“此次推举,你不会又将票投给了昊天?”
东华帝君道:“昊天与我们已是一家人,推举他我们亦好有个依靠,再说昊天本性要强,日后定大有作为!”西王母道:“话虽如此,可昊天此人心机颇深,上回我借玄女助他化解蛟水,不料他竟指示玄女向龙族大开杀戒,致使三界生灵涂炭,怨声载道!”东华帝君道:“此事我知道,当时老龙王三子嘲风还特意来方诸山向我求助,我赶赴东海时,双方正杀得激烈,我以少阳作为条件方才调停他们!”西王母道:“昊天一心欲让三界众生臣服于他,可各族习性迥异,动用武力强加征服,只会加深他们对我族的怨恨,须以和平方式统一才是!”东华帝君道:“此问我亦一直在思考,若欲龙族、羽族这些势力庞大的种族臣服,我认为应选用敕封的方式!”
西王母闻言沉吟半晌问道:“羽族、龙族本身人口众多,纵使天宫建成,亦难容下如此多的人居住,你说的敕封是指?”东华帝君解释道:“敕封仅是一名头,好使他们与我族结成一气,他们虽人多,令其内部自行推举即可,我们只消为其限定名额,男子升仙归我管,女子升仙归你管!至于居所,他们来天宫也好,留下界也罢,全依他们!”西王母闻言点头赞道:“此计甚妙,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只要留住他们的心,即可不动干戈将其制住!不错!不错!”东华帝君道:“待到天宫建成,我便向昊天与太上老君提议,请女娲娘娘前来敕封他们!”言毕,东华帝君又问道:“我们女儿婉罗在昊天那儿可好?”西王母道:“前日我派玄女去昊天那儿探望过婉罗,其言婉罗一切皆好,只是甚为想念我们!”东华帝君道:“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若得空儿,还是多去昊天那儿看看孩子!”西王母道:“昊天说过阵子便携婉罗来瑶池探望,我径去他那儿有些不便!”东华帝君道:“有甚么不便的,想女儿了就去看看,昊天此人虽强势,不至于不给我们面子!”西王母道:“好!你不随我回瑶池坐坐?”东华帝君推辞道:“我那儿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近日镇妖镜常生异变,恐是千年前被盘古大神封印的黄泉即将苏醒,我须时刻守着,此若出差讹,三界必又是一场厄难!”西王母闻言无奈道:“好吧,我若得空儿去你那儿走走!”东华帝君道:“你若来方诸,提前与我说声,我好届时腾空儿迎你!”西王母道:“好!你多保重!”言毕,西王母与东华帝君不舍辞别,一向西去了昆仑山,一向东去了方诸山。
话分两头,却说羽轩回至主城,将无名墓地发现的十个血色大字告诉了天火,天火闻言沉思半晌道:“这城中有一树,莫是说我们在城的正中方;湖上还有湖,不会是指月灵湖吧!”羽轩道:“城中为六翼广场,那中心是一座石像;那月灵湖我们亦曾去过几番,湖上哪有甚么湖,是湖下有个洞才对!”天火疑惑道:“那就奇了,这碑上文字到底在暗示着甚么?”羽轩道:“你将那画卷拿与我看看!”天火取来画卷,见图上所绘仍是湖中有一树,整体看去,像是人的双目,遂提议道:“圣上,我们不如带画卷去那石像与月灵湖处看看,指不定会有新的发现!”羽轩道:“也好!”言毕,二人径向六翼广城行去。
少时,二人至六翼广场,羽轩来到六翼石像下,打量半晌叹道:“我初来此岛时,这石像还会说话,现却成了摆设!”天火道:“石像能开口说话,实乃一奇事,臣想其中必有蹊跷!”言毕,天火伸手摸了摸那石像的鸟爪,欲挪动整尊石像方位,但无论如何使力,那石像依旧纹丝不动。羽轩见状提醒道:“别费力气了,此石像少说亦有千斤重,我们现无灵力,欲挪动它,恐是异想天开!”天火道:“如此重的石像,真不知当初是如何置于此地的!”羽轩好奇道:“圣上,您可有发现,此石材质非比寻常!”说着天火又向石像左爪所举之物看去,好奇问道:“圣上,您可知这石像左爪所举为何物?”羽轩定睛看去,但见是颗石蛋,顿起兴致道:“能将一块石头刻得这般圆润模样,着实不易!”正说处,羽轩发现那石像背面多出一道裂缝,不知何故,石像一震,似有脱落之势,羽轩忙推开天火,提醒道:“焰族长,仔细头顶!”
所幸天火反应及时,恰巧避开那石像落下的碎石。未几,石像脱落毕,其爪中圆石忽变得剔透明亮起来,不时发出阵阵蓝光。羽轩放眼看去,但见石内甚是诡异,不禁好奇道:“焰族长,此圆石不会与那幅画卷有关吧!”天火道:“不如将其取下来,一探究竟!”羽轩见天火去取,忙嘱咐道:“多加小心!”天火右手刚碰到那颗圆石,忽见石内渗出一股寒气,直逼指尖。羽轩见势不妙,即拽回天火,并道:“焰族长,我们现无灵力,还是别冒这险了!”天火道:“此石像中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目前形景来看,我们恐还须多费些时日!”羽轩回首看向那圆石,见其中储着神秘之气,忙道:“焰族长,快看圆石!”天火抬眼看去,只道:“此石像存有诸多可疑之处,在未找到破解之法前,定要处处留心!”
随后二人又来至月灵湖畔,天火举目四望,并取出画卷与之比对,始终未见湖面有画中之树,遂疑惑道:“圣上,这湖中哪有树,真不知这绘图之人是如何画出的!”羽轩道:“此画应仅是意象!经我多日思索,此树有可能代表希望,或指生灵古树位于此湖中央!”天火道:“此湖表面看似不大,却望不到尽头,真不知这湖水如何聚于此的!”羽轩道:“我家乡那儿有条河,名唤夜沼河,听村民说那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此湖水不会亦是从那个山头流下的吧!”天火道:“此处地势低洼,湖水或是积水聚成,或正如您所言,乃从那一山头流下的!”羽轩道:“对了,你不是说过,湖下有一溶洞,那里为萤虫栖息之地!”天火道:“不错,那洞内在萤虫照耀下,宛若星河!圣上,我们不妨也去那儿看看!”
天火顺旧路引羽轩至地下溶洞,却见洞内漆黑一片,不禁好奇道:“这洞内的萤虫都上哪儿去了?”羽轩道:“那萤虫异常娇贵,不会是找到新的栖息之地,皆迁了过去?”天火道:“不会,萤虫向来喜湿,常选在水源处栖息,这岛上仅有此处有水,莫不成它们白昼皆出去觅食,黄昏之后方才飞回?”羽轩道:“有这可能,要不黄昏后再来此看看!”天火道:“也好!”言毕,两人回至主城,途中不忘探讨画卷与碑文中的秘密。
时过黄昏,羽轩与天火复至月灵湖畔,此刻湖水变得昏暗一片。羽轩问道:“焰族长,那萤虫应回洞了吧?”天火道:“这臣说不准,去洞内一看便知!”少顷,二人提着萤灯至洞口,羽轩见萤虫陆陆续续飞入,忙道:“焰族长,我们跟着它们去瞧瞧!”说着二人倚壁走进溶洞,随萤虫来到洞的深处,但见一株枯树屹立于岩石之上,羽轩激动道:“焰族长快看,此树可是画中的那棵树?”天火提灯看去,见其根系从岩石缝隙长出,个头虽不高,却异常坚韧,不禁叹道:“此树能于洞内活下,实属奇迹!”羽轩问道:“你之前不亦来此捕过萤虫,难道未发现此树?”天火道:“上回来时只一心捕捉萤虫,仅是走马观花看了看!”羽轩又问道:“既已找到此树,若按画中所指,我们此刻应位于湖的中心,为何此树未在湖上,反而在湖下?”天火闻言不解,叹道:“敢道画中之树别有所指!”羽轩道:“我们不妨在这附近找找看!”
天火于微光下寻了半晌,发现树根附近的岩壁上刻有诸多水纹,忙唤来羽轩,激动道:“圣上,臣知道这幅画的出处了,您且观此岩壁!”羽轩览毕恍然大悟,叹道:“原来画中湖水仅是岩壁上刻的水纹!”天火道:“若不出臣所料,此处应是通向外界的结界入口!”羽轩道:“此处仅有一面石壁,何来结界?”天火道:“此树虽小,却侧枝繁多,少说亦有上千年寿命!臣若猜得没错,此树应是我族的那棵生灵古树!”羽轩闻言惊问道:“怎可能,生灵古树应是参天大树,如此小树何来千年寿命?”天火解释道:“在我们羽族,真正见过生灵古树者未有几人,既然黄泉已言明,我们所在小岛乃生灵古树耗尽灵力所化,它现这般枯萎矮小,也不足为奇!再说此树能引来无数萤虫栖息,想必八九是生灵古树无疑!”
羽轩闻言忙问道:“那青旗可在此附近?”天火道:“这倒有可能!”羽轩道:“若能找到青旗,此处为结界的可能性就极大!”天火道:“那青旗向来不喜显山露水,欲找到他谈何容易!”羽轩左右顾望问道:“我们既已找到生灵古树,那结界入口会在何处?”天火道:“常人用肉眼是断难得见的,若欲找见结界,非念动咒语不可!”羽轩道:“那咒语会是甚么?”天火思虑一番后道:“不会是那碑上的十个血字吧!”羽轩道:“有这可能!”说着羽轩欲念起咒语,却被天火止道:“圣上,万一此咒真是结界入口,我们冒然闯进,不知会通往何方,若无法归回便就麻烦了!”羽轩止步道:“不妨先试试,若结界真在此处,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天火疑问道:“这是为何?”羽轩道:“结界之事关乎我族存亡,万一有人泄露开去,我族岂不危机四伏!再说我们灵力尚未恢复,离开此地必凶险重重!”天火道:“圣上放心,此事您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俄而,羽轩闭目念起咒语:“城中有一树,湖上还有湖!”咒语念罢,天火见四周环境仍未有变化,便道:“看来此句并非咒语!”羽轩失望道:“那又会是甚么?”说言未了,不料那刻有水纹的岩壁中间忽裂出一道缝来,那缝愈变愈宽,只见一阵劲风吹进洞内,似欲将羽轩吸走。天火见状忙拉住羽轩,并提醒道:“圣上,此处便是结界入口,快复念咒语,封印结界!”羽轩闻言又念了一遍咒语,须臾那风便戛然而止,缝隙亦渐渐合拢,中间仅留下一道细长的裂缝。羽轩回过神来,忙谢道:“焰族长,方才多亏你提醒我,不然出了这结界,真不知会去哪儿!”天火道:“现洞外天已断黑,既然我们已找到结界入口,就作速回去吧!”羽轩道:“好!我们现无灵力,此岛又诡异重重,夜间指不定会撞见甚么不明之物!”言毕,二人匆匆回了主城。不知此后何如,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