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蝮虫繁衍,羽民遭害,羽玄暗奏羽皇曰:“圣上,臣有计策三日可解蝮虫之灾!”羽皇忙问道:“爱卿有甚计策?”羽玄道:“欲消弭此灾,只须筑坛施法,将臣近日所制的护身符咒赐与每人!”羽皇闻言不加思索准了羽玄申奏。
是日,羽玄选定吉时,派人连夜于皇城之西筑起高坛。待次日午时,羽玄沐浴更衣,登坛致祭。但见百姓填街溢巷,羽玄对众高喝道:“今蝮虫泛滥成灾,吾已制成驱虫护身符咒,可使诸身邪毒不侵!”众人曰:“若有灵验,我等必然奉你为神!”羽玄道:“今吾遵奉天命,救难扶灾,此符咒人人有份,倘若不灵验,我羽玄可任凭圣上处治!”言毕,羽玄酌水焚香,祭出符咒,仰天暗祝。一霎时半空风响,天降祥云。焚香拜毕,羽玄下坛,同卫士为万民分发起符咒。
此后,凡携符者,蝮虫见之则避,皇城内外人人皆传羽玄通阴阳变幻之法、驱邪避灾之术,其大名不胫而走,声名远播,深得民心。
时年八月,羽族各族长、统领、旗领、翼领正于殿内议事,忽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似有山崩地裂之势,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黑云漫卷日无光,地动山摇殿内慌。
骤雨狂飙飞瓦砾,雷霆震怒鬼神惊。
此状吓得羽皇心惊胆战,俯伏于地,云川见状急赶上前救驾。羽皇坐定后,忙问羽玄:“大祭司,此灾异有何预示?”大祭司掏指一算,故作惊慌道:“此象阴阳错乱,荧惑守心,国必有厄运!如不移祸,将陷于兵戈与死难之中!”
云川虽为当朝元老,颇有勇略,但对阴阳五行之说一窍不通,不禁问道:“不知大祭司可有计策减免此劫?”
羽玄深知劫数难逃,却仍心存侥幸,告慰羽皇:“福祸相依,天数多变,臣不敢妄下结论!”经奕闻言站出附和道:“水来土掩,兵到将迎,何况又有大祭司此等奇人在朝,定保社稷无疆!”羽玄谦道:“电族长言重了!此象既现,当时刻加意防备,方保无虞!”羽皇见大祭司甚是自信,便问道:“爱卿有何安邦之策?”大祭司近前启曰:“圣上可令追风族、电族、雷族、翼族四族长各引精兵两万,镇守澜州东西南北各翼,以防外族来犯。隐月族暂由旗领羽蒙代领,加紧修缮工事,打造军械,以备不虞!”羽皇闻奏,觉得大祭司说得有理,即下旨命诸族长整备起行。
却说暴雨如注,接连下了三日。羽顺与天耀正于香螺溪寻半边莲之际,忽峡谷巨石作响,山洪卷泥,飞泄而下,势不可遏。所经之处,木屋坍塌,草木摧折,桥梁尽毁,百姓被迫转至高阜,苦不堪言。
羽顺为摘得半边莲,忙施法驱动灵力石,展开双翼,逆风冲滔天浊浪飞去。因灵力石惟法术高者方可驾驭,故天耀只能站于高阜之上,为其指引半边莲所在方位。未几,羽顺望见谷崖峭壁上生有几株半边莲,遂急振长翼飞去,或拦腰斩断,或连根拔起。
不多时,羽顺已摘获数十珠半边莲。当他欲翻身落脚时,忽一巨石塌落,向其背后滚来,天耀眼明手捷,急从身旁小树扯下一串青藤,提鞭一挥,那巨石即转向坠入谷底。羽顺回神飞来,不禁赞道:“好小子,反应灵敏,臂力强劲,实乃可造之材!”天耀引以为傲道:“那是!我天耀来鹤营可不是混饭吃的!”羽顺笑道:“夸你几句还上天了!”天耀话锋一转道:“统领,我们现已采得不少半边莲,是时该送回去了吧!”羽顺道:“说的是,事不宜迟,且早回府要紧!”言毕,二人携半边莲火速向皓月府奔去。
此行二人仅用了两日。当羽顺将所采半边莲交付羽姬之手时,羽姬即依鹤神医嘱咐,将半边莲捣汁喂羽昊饮下,并于疮口外围涂之。不过半日时长,羽昊已转危为安。然他体内仍有毒物残留,须静养数月方能有所好转。
近来三日,东海海水暴涨,惊涛轰震,欧鸟惊飞,鱼群如跳龙门。几阵吟啸过后,海面惊现一兽与三青龙缠斗场景。有诗为证。诗曰:
猛犼猖狂虐九州,三龙舍命斗难休。
安知此兽非凡物,力倦神疲性命丢。
此兽乃盘古额前骨头所化,通身坚不可摧。长约一二丈,角似鹿,头似驼,耳似猫,眼似虾,口似驴,发似狮,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前爪似虎,名唤望天犼。
望天犼形体虽小,却狠恶异常。犼将三龙逐至空中,与之撕斗三昼夜,终三龙筋疲力竭,层鳞尽毁,坠下海中。犼噬食其脑髓后,便再无影迹。
且说东海深处有一王宫,名唤水晶宫。此宫相传用上古晶石筑成,孕有万年精气,怎见得:白门玉地,仙气飘飘。碧瓦琉璃,明珠闪闪。玛瑙醉眼,珊瑚夺目。波光潋滟,昼夜通明。
宫内有一主,名唤敖润,你道他怎生模样?但见那:龙头人身,发色如赭,面黄睛绿,熊腰虎背。
是日,敖润正于宫内玉床上闭目养神,忽一巡海夜叉慌张来报:“大王!祸事了!东海西角有一猛兽入海,吃了我族三条青龙!”敖润闻言大惊,忙问道:“可查清此兽凶相?”夜叉栗声道:“此兽实乃罕见,似鹿非鹿,似虎非虎,似兔非兔,似狮非狮,专食龙脑,恐冲我族而来!”敖润见夜叉吞吞吐吐,难名其状,不禁怒道:“什么似什么非什么?我三条龙孙命殒,此事务须彻查清楚,否则还会再生祸事!”夜叉躬身道:“小的这就去探查!”敖润道:“你就不必了,去唤龟丞相来见我!”夜叉欠身拱手辞去,不在话下。
时过半晌,龟丞相缓步至敖润身前,倒身上拜:“大王,唤老臣有何急事?”敖润有意问道:“你可知我孙儿与一猛兽在海上斗经三日三夜,一个个力尽而亡,就连脑髓亦遭那兽吞食?”
说言未绝,龙王合上双目,痛心不已。龟丞相见状低声应道:“确有此事!不过大王不消慌张,前儿那三龙因在海岸戏耍,不幸被那兽盯上,敢若我们紧闭宫门,今后此事决不会再生!”龙王闻言怒斥道:“若依你之言,我威名远扬的龙族岂成了缩头乌龟?”龟丞相道:“那倒不至于!正所谓以静制动,在未查明那兽来由之前,断不可轻举妄动,不然只会徒丢性命!”老龙王听罢,顿觉其言颇有些道理,遂下令紧闭宫门。忽龙女敖瑛走进殿内,但看她怎生模样:
一袭青衣,灵姿曼妙。柳眉细长,瑶鼻秀挺。朱唇玉面,目若清泓。肌肤似雪,艳如冬梅。
敖瑛走近提醒道:“父王,这宫门一旦紧闭,我族便会断了外界消息!”老龙王将其唤至身侧,问道:“女儿,你可有甚万全之策?”敖瑛道:“儿臣认为,我们倒不如差人将此事告之他族,令其与我族结为盟好,共御此兽!此来,一则我们良言警醒他们势必领情,二则可一窥他们目下势力,以便调整我族来日发展方向!”龙王闻言点头喜道:“还是我女儿聪明!”龟丞相一旁附和道:“公主此计甚妙,臣诚不如!大王得一女,真乃胜过海底万千珠宝!”敖润闻言提声道:“那是!敖瑛在我心中与那定海龙珠同等重要!”敖瑛见父亲如此疼她,莫不喜笑颜开。未几,敖润令龟丞相依敖瑛之计施展,龟丞相虽唯唯应声,心下却觉此乃一步险棋。
话分两头,却说羽昊初愈消息传到羽皇耳中,这本是欢悦之事,然羽皇却懊悔不已。只因他将羽翎军调度大权付与大祭司掌管,今隐月族仅有操练权。为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羽皇决定秘遣羽昊培养起一批新生力量。
校场上,风芒见卫士们已熟练掌握短弓、长弓技巧,遂教起他们排兵布阵之道。但见风芒命十人以一字型排开阵势,形成一个横队。是时,站在阵中的天耀不解问道:“教头,这排成一条长线算是甚么阵法?”
风芒近前笑道:“此阵法名唤‘雁行阵’,排成一行仅是其初形。此阵一旦展开,便似那大雁成行,可速将敌军围住,充分施展出箭雨威力!”天耀又问:“教头,此阵核心当在两翼还是正中?”风芒道:“全阵以锐角为首,东西各开两个阵门,远观犹如收翼之雁!”
风芒见仍有人不解,遂提声道:“大家遵我号令,左右两翼先依次成梯形列开!”
此言一讲,无人再顾眄阵中之位,因他们心下清楚,此阵成也中心,败也中心。
然天耀未见挪动,风芒近前质问道:“天耀,你确定要站阵中位置?”天耀高声回道:“当然!战场上若无大的施展,我这兵当得有甚意义!”是时,一旁的云升低声提醒道:“这中位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切须遵教头安排!”天耀自信满满道:“这阵中位非我天耀莫属,你就等着瞧吧!”说言未止,风芒又道:“雁行阵最大特性乃覆盖面广,正面刚强,左右翼弱。攻时以楔形阵首冲击敌军,左右翼藏于阵后。战时后方掷箭兵自阵门次第而出,张两翼包夹方阵两侧。此阵惟一不足,就是缺乏冲力,一旦敌军突破中心,则必溃散!”
“天耀你虽勇武过人,然此阵主要以内翼为旋转中轴,内翼移速迅疾,外翼旋速方可增强,故尤为考验阵中者的身法与敏力,此点你显然居云升之下!”风芒又强调道:“天耀,你还是与左翼万奎换下位置!你在左翼能更好弥补外翼薄弱之处!”天耀闻言不觉怒从心起,将手上长弓狠命往地下一摔。风芒见状怒喝道:“给我捡起来!弓箭乃我族的尊严,你连自个儿尊严都不顾,又岂能守好家园!”
众人闻言皆纷纷喝道:“捡起来!捡起来!”天耀碍于脸面,只好躬身低头去捡。令其意想不到的是,站在他右侧的羽轩早已将弓捡起。天耀尴尬接过长弓,只字未言,羽轩冷笑道:“连自个儿武器都拿不住,何谈在战场上大展雄威?”
风芒见状又教道:“阵型仅是一种编队组合形式,若欲发挥其真正威力,还须辅之以匹配的战术与地形条件!雁形阵仅适于广阔地带,像山林这等复杂地形,是无法施展的!大家须紧随云升旋转,保持姿势,往前行进!”
众人在风芒指引下有序训练着。然练不多时,鹤营忽响起一阵哀厉高亢的画角声,众人闻声迅疾合共一处,朝点兵台奔去。不知此去所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