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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日游神暗探情报

且说云川来到玄冥府前,见府门紧闭,心下暗思道:“天尚未断黑,这老家伙便将府门掩得严严实实,该不会又在修炼甚法术吧?”云升上前敲门,但闻门卫从内传来一声:“我主安歇了,今日概不见客!”云川忙道:“烦请上报大祭司,吾乃追风族族长云川,今有急事见他,事关重大!”

未几,玄冥府门半开,走出一卫士,回道:“风族长,我主有请!”云川随卫士指引来至厅堂,见大祭司即道:“适才听卫士说您已安歇,真是叨扰了!”大祭司笑道:“那话皆是说与外人听的,风族长岂是外人?你难得来趟我府,快坐!”云川坐定问道:“你今早既已看出羽昊与娘娘皆在演戏,为何不当面揭穿,反顺意而为?”大祭司冷笑道:“风族长一向聪明过人,难道打破砂锅问到底才算好?”云升道:“这倒不是!我今来是有一要事相问,想听听您的见解!”大祭司道:“但说无妨!”云川道:“你可知羽轩那小子是何时苏醒的?”大祭司道:“羽轩乃是我医醒的,我若没记错,应是在昨日向午!”云川道:“照此说来,羽轩醒来那日与圣上患病之日恰巧在同一天!”

大祭司闻言好奇道:“风族长此话何意?”云川道:“你我之间无须揣着明白装糊涂!”大祭司道:“莫不成你怀疑羽轩与圣上伏枕不起一事有关?”云川道:“方才我回府儿告诉我,羽轩醒来那日去过鹤营一趟,取了把弓箭,而后便又匆匆离去,众人皆寻他不着!”大祭司抚须笑道:“你可是想说羽轩拿把弓箭,径去龙璜殿行刺圣上?”云川道:“此仅是我的猜测,在未取证前不敢妄断!羽轩现乃我族民族英雄,此话一旦传出,势必闹得沸沸扬扬,对当下时局极为不利!”大祭司迟疑道:“风族长所言甚是,既然此子在我族已建立声望,那我们亦只好顺水推舟。若圣上此症真拜羽轩所赐,那你说说羽轩动机为何?”云川沉思半晌,叹道:“此事诚让人不解!”

俄顷,云川忽想起云升所提羽轩目光无神一事,遂直言道:“大祭司您不深谙玄术,敢问一个人可否在毫无神识情境下,做出些失控之举?”大祭司试问道:“你是指羽轩吧?”云川解释道:“我只觉此事蹊跷,羽轩品行众人皆知,他又岂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故我猜测他定是中了甚邪术,暗中受人操控所致!可那人又会是谁?”大祭司闻“操控”二字,瞬时记起那日自己搭建结界,为玄阴石反噬之事,乃低声道:“此事切勿声张,须待深入调查!今天色已晚,风族长你且先回府,待明儿早朝羽昊升殿之时,必众说纷纭,你我只须静观其变!”云川急道:“当下圣上性命堪忧,若再遭不测,我族内必生祸乱,这后继人选可要尽早安排!”大祭司笑道:“风族长深谋远虑,看来此事你心中早已有数!”云川辩解道:“身为臣子,自当为社稷忧心!”

大祭司起身道:“圣上病症如何,我尚且还未探清,当务之急,应以保重圣体为要。至于我族盛衰之事自有天数,非你我忧虑所能左右!”云川道:“那羽昊与圣上关系非同小可,若圣上起事,那羽昊便是最大得益之人,你难道甘心任他摆布?”大祭司笑道:“那倒不是,不想此事风族长竟比我还心急!”云川闻言话锋一转道:“你若亦有此心,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大祭司提醒道:“世事瞬息万变,水到桥头自然直!你要记住,羽轩之事一日未查清,我族社稷便时刻存有变数!”云川会意,辞去不题。

次日,羽昊升殿设朝,各族长皆纷纷质疑起羽皇病症。羽昊解释道:“圣上当下身患风寒,须百日静养,我等应一如既往,做好臣子分内之事!”电族长经奕质问道:“圣上所患何症,竟须修养百日之久?”一旁翼族长翼枫道:“羽族长方才不已明言,圣上所患乃风寒之症!”众人议论纷纷,云川见状脱口道:“我怎见说,圣上病症是拜羽轩所赐!”众人闻言大惊,雷族长路然加雄问道:“风族长不可妄言,羽轩为人大家有目共睹,若无他,我族岂能建成结界?”云川道:“照此说来,那只有羽族长最清楚此事内幕!”羽昊闻言辩道:“你无凭无据,休得胡言!我昨日虽去拜见过圣上,可当时你与大祭司亦在场,圣上病情正如娘娘亲口所言,实乃风寒之症,何须将羽轩牵扯进来!”云川道:“此事与羽轩无关最好,见今医好圣上乃头等大事!”经奕道:“大祭司向来精通医术,区区风寒岂能束手无策?”大祭司沉吟半晌,笑道:“当然有策,不过须炼制一种奇药!”云川问道:“敢问是何药?”大祭司道:“此药乃续魂败毒散,共七味,须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成药!”众人闻言皆惊道:“恐此药尚未炼出,圣上早已等不住了!”大祭司道:“既然诸位皆忧心圣上安危,那只好先每七日炼制出一味药,供圣上服用!”经奕道:“如此甚好!”正说处,忽守城官前来奏道:“羽族长,城外有一神使狱吏打扮,披头散发,手持木牌而来!”

大祭司闻言掏指一算,知道此人前来必有一厄,不禁面露忧色。云川见状问道:“此时神族派使者前来有何用意?”大祭司道:“恐其已知圣上患病一事,此来为我族建成结界道贺为虚,刺探我族情报为实!”羽昊道:“既来之,则应做好应对,莫要慌了阵脚。”大祭司道:“若欲演好这场戏,看来只有为圣上发丧,方能打消神族对我族的顾虑!”众人闻言心下一惊,羽昊站出反对道:“圣上虽说病重,然只消百日便可自愈,若假意发丧,公之于众,必会使我族上下动荡不安!”云川道:“现神使已在城外候着,若不将计就计演他一出,难免会令其起疑。”羽昊道:“演倒是可以,不过此事须通禀娘娘一声,以尊其意!”云川道:“通禀自是应当,但此事由不得她来指挥,况且圣上也已下旨,族中之事暂交与羽族长处置。”大祭司道:“既然圣上下旨令羽族长主持大局,我们就遵其意行事吧!”云川道:“要说让他自个儿说去,眼下神使已至门外,若迟迟未迎必有失礼数!”大祭司走近羽昊,提议道:“还望羽族长速去转告娘娘,其余族长随我一同出城迎接!”

少时,羽昊将发丧一事悉皆临示羽后。如其所料,羽后对此举甚是抵触。羽昊无奈作释道:“娘娘不消担心,大祭司深知神族此番来意,所提发丧一事,不过是做与神族来使看的,他们一旦获知圣上死讯,必以为计谋达成,定会变得愈发狂妄起来。若圣上健在,他们不但会对我族怀有戒心,还会抱有征伐之心,如此一来,对我族威胁甚大!”羽后闻言点头应道:“羽族长言之有理,可发丧之事一旦惊动四海,你可曾想过后果?此不但于我族社稷不利,且极易生出权位争夺之患!”羽昊道:“娘娘多虑了,目下最为要紧之事,乃是查明羽轩射杀圣上的原由!臣以为羽轩刺杀圣上乃受奸人所控,自身并不知详情。此事异常蹊跷,定与那神族蓬勃野心有关,一旦查明,便可揭穿神族的真面目!”羽后道:“目下事态紧急,你既已有主见,无须在此于我耗着!”羽昊道:“多谢娘娘支持!还请您放心,臣定查明真相,还羽轩一个清白,绝不使我族少年英雄蒙冤!”言毕,羽昊辞了羽后,径向龙璜殿赶去接见来使。

且说大祭司一等出城接迎神使,但见来者容貌奇特:长须虬髯,头戴纱帽,脚踩黑靴,一手扶玉带,一手持卷簿。忙上前迎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使高声道:“吾乃日游神是也,特来为贵族道贺!”大祭司佯问道:“不知何喜可贺?”日游神道:“前不久你族建成结界,此举惊动三界,单凭此难道不值得庆贺吗?”大祭司笑道:“听神使话意,看来还有另一喜相贺?”日游神道:“听闻贵族搭建结界出了位少年英雄!”正说处,羽昊可巧赶来,一脸严肃回道:“你说的是羽轩吧!”日游神道:“正是,现羽轩大名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贵族一大兴事!”羽昊道:“神使言重了,羽轩初出茅庐,不过误打误撞,凭一身蛮力建成结界罢了!”言毕,大祭司见气氛逐渐尴尬,忙道:“神使不远千里来,快请进殿说话!”云川躬身礼道:“请!”言毕,众人一同向龙璜殿殿走去。

殿内,日游神未见羽皇在场,遂疑问道:“今来道贺,缘何不见你们圣上接驾?”路然加雄见其趾高气昂,气道:“我们圣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说言未尽,即被云川阻道:“神使莫怪,雷族长向来耿直,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日游神道:“莫不成你们圣上不愿与我这区区神使面子?”羽昊见状佯释道:“神使恐有所不知,我族圣上恶疾缠身,昨日不幸离世,还未及发丧,你便来了,真令我们措手不及!”日游神见各族长穿着如旧,好奇问道:“如此哀事,各位怎还穿得这般端庄奢华?”云川机灵回道:“接见神使,穿一身丧服恐有失礼数吧!”日游神笑道:“也是!也是!既然你们圣上已仙逝,还请诸位节哀!”

大祭司忙向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速取来一杯蜜汁,大祭司礼道:“神使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此乃我族特产蜜汁,还望神使莫要在意我等招待不周。”日游神接过,嗅了嗅道:“如此人间美味,今日我可算是大饱口福了!”大祭司见日游神饮后仍赞不绝口,又道:“神使一路奔波劳苦,不妨在我族待上几日,以免外人说我羽族不懂待客之道。”日游神心下暗思道:“既然陛下遣我是来探明其虚实,不如将计就计,在他这羽族多留几日,亲眼目睹羽皇下葬后,再走亦不迟。还能享受一番,何乐而不为呢?”思毕,日游神即应允了大祭司请求。俄顷,大祭司派人将日游神送至馆驿安歇,又提醒手下道:“加派人手监视日游神动向,若有异举速速报我!”手下应诺而去。

羽昊深明日游神已盯上羽皇境况,惟有诈死方得蔽其猜忌。羽昊将日游神来探一事如实告知羽后,羽后闻言面露疑惑,羽昊解释道:“日游神现已知圣上丧情,已然对我族放松戒备,我们正好利用他暗中查清此事来龙去脉!”羽后疑问道:“若三日后日游神不见圣上棺椁入土,此计岂不露馅儿?”羽昊道:“娘娘少得担心,大祭司精通医药,暗中提议令圣上服下他所炼的一剂龟息药,待服下后,圣上便与死人无异,毫无生气,自是不会令那日游神起疑!”羽后道:“此计虽妙,不过大祭司此人阴险狡诈,为圣上用药定要提高警惕,谨慎验查!”羽昊道:“娘娘放心,试药之事臣定会全程监视!”羽后道:“劳羽族长多费心思!”羽昊道:“此事除我们几位族长及大祭司知晓外,娘娘亦要严守此秘!”羽后闻言点头应许,递与羽昊一道密旨,令其速去协助大祭司筹备羽皇发丧一事。毕竟不知此计能否为日游神识破,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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