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给我用不太好,我毕竟只是个新兵,您的好意我领了,马车还是算了。”对于钱乾的提议宁悔很感激却并不想要,一是太过招摇,二是初来乍到他摸不清对方的底,不愿受人恩惠。
对于宁悔的说辞那钱乾并不在意,反而大气的说道:“在这你不用想这么多,做事冲点是好事,死气沉沉的可争不到前一百。”
钱乾这句话明面上看是建议,可他说话时的语气,宁悔听到耳朵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提醒,就和拿酒时一样,他觉得钱乾这番话应是告诉他在这种充满负能量的地方,保持自己昂扬的斗志才是关键。
或许也可以这样理解,适当的展现自我,树立敌人增强危机也能催动自己时刻保持斗志,不至于在无知中滑向深渊。
就算宁悔的猜想是钱乾隐含的意思,宁悔也并不怕,毕竟他有底牌。
不管怎么看,钱乾这番话都是好意,可宁悔还是不想接受,便假装考虑了一会再一次推脱道:“还是算了吧!我性子稳做不来这些事。”
宁悔知道自己的借口没太大的说服力,便中途话锋一转扯开了话题:“对了前辈,我光说要去您说的酒馆了,可我还不知道在哪那。”
宁悔转了话题,钱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宁悔不愿他也就不再强求,便顺着宁悔的话说道:“你刚来有些事情不明白,给你们的指南上写的全是和选拔有关的事,对于基地里面的一些内部情况并没有完整的记录。
这主要是因为这的人太多事也太多,根本记不过来,几万人中出现个小酒馆也引不起注意。
你以后若是想在这里常驻,可以没事的时候多走走多看看,这里虽然穷山恶水可人不错。
至于张胖子的小酒馆,就在镇魔塔后五里外一块黑色石山下,你绕过镇魔塔一眼就能看到,酒馆没名字但打着个酒幌子,很容易找到。”
“奥,在那一面啊,行,等这两日一安顿,我就登门拜访。”
宁悔说是安顿一两日,其实他转过天就提前告假,来到了黑石山下的小酒馆。
这地方宁悔虽说是第一次来,可他当初熟悉基地的时候看到过这座黑石山,所以也算是熟门熟路轻松地就找到了。
说是个小酒馆,可近前一看并不小,宁悔这一路行来也发现了不少类似的小酒馆,但都没这个大,想来这张胖子也是个有能耐的。
宁悔来的这个点,他是特意挑选的,选在了下午申时,这个点不是饭点,想来不是忙的时候,并且他还专门跑到任务大厅中打听了一下,知道今日张天禄休息应是能够遇见。
可实际情况和宁悔想的完全不一样,随着距离缩短,他听到了里面人声鼎沸。
推门而入他就看到了热闹非凡,这哪是一个慵懒的午后啊,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哪有一点死气沉沉的样子。
宁悔疑惑,酒馆中的人更疑惑,随着他的迈入,里面人声鼎沸的场面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看的他极不自在。
他们虽然目光凝聚,可并无凶狠之意,应是宁悔的年纪已经让他们看出了他的身份,他们这样也难怪,这个时候新兵才到,摸不着门道怎么可能随意闲逛找到这来。
被几十人盯着要是没点定力可就要露怯了,但宁悔不一般,他可是直面过生死的,生死大关都闯的过来,更何况是这样的场面。
只见他毫无惧色,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走到柜台前,对着小二开口问道:“不知张天禄前辈在吗?”
“你认识我们店主?”那小二刚说完这句,眼睛就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宁悔回答,就试探着问道:“你是宁悔吧。”
听到这后一句,联想到昨日钱乾也认识他,他就肯定自己在老兵圈里应是扬名了,既然是这样,他就直接说道:“没错,我就是宁悔,还请帮忙通传一声,就说后辈新兵,宁悔到访。”
那小二一听他就是宁悔,也不为难问询,转身就去了里间给他传话去了,宁悔则靠着柜台打量着酒馆看了起来,却不想身后传来声音,是向着他的问话。
“你的‘意’是‘不屈’吗?”
对于身后老兵会问话,宁悔早已猜到,可他真没猜到第一问竟然是这。
他虽然前日是以‘意’出名,可这样的直白也太没礼貌了,要知道‘意’是实力的一部分,更是自己灵魂的展现,说是隐私也不为过。
可既然他们开口,自己又展露过,也便没什么好隐瞒的,宁悔索性大方起来转身寻声望去,对着一个壮汉说道:“没错,晚辈的‘意’就是‘不屈’。”
宁悔虽在此事上没有掩盖,可他受不了这样的盘问,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堆人盘问,所以他在回答完之后,便第一时间反问道:“不知前辈打听此事有何用意?”
宁悔的语气中听不出恶意,可话中的含义却没那么友善,他倒是不奢望对方告诉他答案,只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软柿子,就算是晚辈也应以礼相待。
宁悔心中一圈圈的弯弯绕,对方有听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听明白的脸现愠色,不明白的一脸无所谓,宁悔敢出言就不怕后果,他只盯着那壮汉,想要看他如何作答。
看表情,那壮汉属于后者,应是听不明白话中之话的意思,就在他要回答宁悔的问题时,却不想宁悔的身后又传来的声音。
“吆,这不是宁小友嘛,真够义气,这么快就来给我捧场,好,好。”
声音一出,宁悔就知道正主出来了,他没有多想便舍弃了那大汉的回答,转身看向张天禄开口说道:“晚辈突然造访还请前辈见谅。”
宁悔的突然造访在他自己看来有些不礼貌,这其实是他自己独处惯了的毛病,觉得与人打交道也是一种麻烦,既麻烦自己也麻烦他人。
宁悔自己怎么想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怎么想,人家张天禄并不在意,笑着对他说道:“哪里的话,你能来我高兴,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啊。”
而就在张天禄回答之时,宁悔才发现张天禄的身后竟然还跟着钱乾,他只好赶忙行礼说道:“刚才没注意,原来今日钱前辈也休息啊。”
“什么钱前辈啊!真难听。”那钱乾不在意,没注意到他,却对宁悔给他的称呼像是很不开心。
昨日只有他一人,所以宁悔直接就叫他前辈,今日还有个张天禄,他就只好加姓氏以区分,但这“钱前辈”确实不顺耳。
钱乾倒不是真生气,毕竟这是因为他的姓氏才导致的这样,根本就不关宁悔的事,可对方是前辈再加上昨日对他多有帮助,宁悔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笑笑应是。
看到宁悔为难,张天禄便打了个圆场对着钱乾说道:“小钱钱,你自己的名字不好还好意思怪别人啊。”
说完又对着宁悔说道:“我们的年纪算是你父辈那一层的,我就直接叫你宁悔了,你那,对我们有个尊称也是有礼貌,有礼貌是好事,不用在乎这家伙说什么。”
此事,宁悔无错,他当然不会在意,倒是张天禄对钱乾的称呼让他想笑。
“小钱钱”,这么幼稚的叫法,出现在两个中年人之间还真是少见,好在宁悔是个正直的人,他不会揪住别人的小辫子不放,他只是初听有些好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张天禄的这种叫法,钱乾并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倒是从这点,宁悔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张天禄和钱乾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而宁悔不知道的是,刚才他和那壮汉对话时,这两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却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只有在那壮汉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果断的出了声。
“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钱乾也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揭过了这段,接着他看了看宁悔又对着张天禄说道:“宁悔来了,高兴,今你可得亲自下厨来两个硬菜。”
对着张天禄提完要求,不等他回答,就指着张天禄又转头对着宁悔说道:“这张胖子一身肉可不是白来的,手里可是有真功夫,打架是把好手做菜更是不含糊,沾你的光,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胖人好吃,虽不绝对,也肯定是八九不离十,既然张天禄能开酒馆想来也是有手艺之人。
宁悔虽然没出过远门,见过太多世面,可当年在紫阳镇时也曾吃遍全镇,说起来这也是他唯二的爱好,是个好嘴的,既然钱乾替张天禄夸下了海口,宁悔的兴趣也就被提了起来。
只见宁悔听后两眼放光的说道:“张前辈是武者,想来定是手艺非凡,我也是个好嘴的,就不推辞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参观参观啊,别误会,我不是要偷艺,只是单纯的好奇。”
尽管宁悔这样辩解,可那两人却不顺着他想,全是一脸的不相信,却没有阻止,只听张天禄在那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事,想学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