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着急回医院,就这么在大街上随意的走着,看着在我身边的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偶尔抬头看一眼,便又朝着各自的方向继续追赶,可我的方向在哪?
我忽的想抽烟了,于是走进路边的超市,看着一架子的烟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老板,来盒呛一点的。”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抽吧,”老板嘴上说着,给我拿了一包烟,“这烟是便宜货,你这种第一次抽的可能抽不习惯。”
“无所谓,”我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下去,付完了烟钱又买了一个打火机便在老板略带嘲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站在超市门口抽了人生中的第一口烟,如何学着别人的样子直接把烟咽了下去,嗓子一阵火辣,胃里开始抽搐,扶着旁边的树吐了起来,眼角处传来一阵冰凉。
“我就说你不行吧,”老板从店里面走出来,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我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上,悠哉地吐出一个烟圈,“你忙这些小年轻,就爱瞎逞能,干不了的非要干,得不到的也非要试试,最后就像你似的连个人样子都没了,遇到点小事情就感觉天塌了,再说了,天塌了又怎么样,只要人没死不还得接着活吗?”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把手中的烟扔了。
天没塌。
而我从住院后闲了一个多月,也该给自己找点事儿干了。
......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了,编了点理由和护士解释了半天,又叫了好几声姐姐,这才重新扎上了针。
临走时,护士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对了,上午看你没在,我们已经打电话给你父母了,你赶紧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省的他们担心你。”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几个我父母打来的未接来电。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没有来,我就知道他们短时间内甚至是今天不会到了,心里面有些失落。
我和我的父母关系并不和谐,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但他们也不怎么管我,一直都是家里面的保姆照顾我。
他们两个共同经营着一家旅游公司,一年里在家里面也住不了几天,但我却非常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也非常希望他们能够更加的在乎自己,但也总是失望,而每当这个时候,我也总是告诉自己以后当了爸爸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
想起未来,我的脑子里面浮现出了贾子萱的样子,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婚礼上场景,每一次的幻想中新娘都是她的样子,但随着她给我发来的那张照片,一切也注定了只能是幻想。
回过神来,不再去回忆过去,拿出电脑准备码字,看着电脑上的页面,又一次愣了愣,想起了第一次写书时,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小说激动了好长时间,也正是在那一天,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轻叹一声,双手放在键盘上,打出了第一个字,之后文章宛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到窗外霓虹灯亮起,城市迎来了属于它的夜晚。
病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透露着一种干练和焦急,我知道那是我妈,但也知道脚步声中焦急并不是因为我,而且比起妈妈,我更喜欢直呼她的名字,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母子之间该有的样子。
病房们打开,杜丽(我妈的名字)走了进来,站在病床旁边皱起了眉头:“你这屋子里有人抽烟吗?”
这里是医院,当然不会有人在这里抽烟,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于我抽的那一根,我没有想到味道会残留这么久的时间,但也并不打算承认:“没有,怎么了?”
“没事,”好在杜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抽烟的都是坏孩子,而我只是自私而已,这倒让我有些自责,“护士跟我说你一上午没在房里,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出去走了走。”我像往常一样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事情一般到这里就结束了,只要我没有给她或是她的公司带来负面影响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管。
只是这一次杜丽听完后眉头皱的更紧了:“走了走需要这么时间?你干什么了自己心里清楚,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能不能让我和你爸爸省点心,知不知道我们一天天的有多忙?!”
我看着她,忽然有了一种倾诉的冲动,但看着她无奈的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心中多了几分委屈,接着这些委屈全都化成了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是,你忙,忙的连自己的儿子都关不上了!是不是哪天我就算没了你也得想想怎么做不给你那破公司带来负担然后干完活再来找我?!”
“你.......”杜丽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种话,嘴唇有些哆嗦,我也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些伤人,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想知道我的妈妈会如何回答。
“你这个混账!要是没有这破公司,你吃什么穿什么?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杜丽指着我,语气哆嗦,说完不再理我,转身走出了病房,大门被摔得哐哐作响,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属于夜的寂静。
我笑了,笑自己的可笑,总是主观的去幻想未来,现实的巴掌却一次又一次地扇在了脸上!
屋子里没开灯,外面的霓虹灯照进来在墙上倒映出斑斓的色彩,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感,宛若仙境,有多少人只能在梦境中刹那的瞥见其朦胧,而这样的场景此时就摆在我的面前,但我却只想要自己的母亲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床的旁边和我有说有笑,哪怕打破这奇幻的仙境,堕入凡俗!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无数的人仍在为了生活而奔波着,也许他们此生挣到的钱不足我们所谓家庭账户上面的钱的一半,但当他们回到家时,面对丈夫妻儿时脸上带着的是笑容。
他们为了生活而奔波着,可是我的父母却在奔波过后丢失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