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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直线超车

老妈的巧手是没得说,在昏暗的油灯下,老妈飞针走线,准备连夜将我和李铁的“运动服”改小。

边操作着手中的针线,老妈嘴里絮叨了半天,言到这么好的崭新的衫子,硬生生铰了那么一大块,很是心疼。

诚然,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老妈问道这几件针织衣服是哪里来的,我和弟弟解释这几件衣衫的由来是个头疼的问题。老妈总是不信,这几件衣衫价值不菲,那个叫做什么什么烟花的同学家里咋那么趁钱呀?

不光四件衫裤,还有两双胶鞋,就算是大人也一时搞不到这些东西。

后来,我和李铁指天划地终于赢得了老妈的信任,老爹则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抽烟,烟袋锅一闪一闪的,天亮了,我和李铁看到了改完的“运动服”,穿上后很是合身。李铁高兴坏了,撒着欢满村里跑来跑去炫耀。

“梁子,这体育会是什么……”老爹问我,我其实知道老爹是担心运动服的问题,这几件衣服明显是军品,还有脚上明晃晃的军用胶鞋。

我耐心地解释了一番,老爹还是信了我的话。

“需要用钱不?”老爹问我,我摇头,其实除了买本子的钱还剩下五个铜子,应该够花了,何况,体育会之后我就有免费的本子铅笔之类的,这五个铜子得省着点花。

第二天,我和李铁带着家里准备的“口粮”——一袋子菜窝窝和几大块咸菜回到了学屋,我翻了一下衣兜,摸到一样东西,拿出来看,果然是两贯钱,我估计是老妈偷偷放到我衣兜里的,这应该是老爹的授意,我看着这两贯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第三天,老爹,老妈,等着吧,我会赚到大钱的,然后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

……

体育会如约而至。

这天,天气很好,学屋里的操场上都是人,就连镇上的领导也来了,在操场的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垫了了一个土台子,就算是典礼台,典礼台上两根粗大的毛竹扯了一个横幅——热烈庆祝桃花镇第一节春季体育会隆重举行。我笑了,这场面还真是够隆重的。

天气很好,微风吹着“典礼台”两边的彩旗缓缓招展着,彰显着春意与活力。

桃花镇小学所有的班级都搬着上课用的长条凳排队来到各自的区域,地上用白色的石灰水画好了区域,就连操场也用石灰水画好了跑道,就是地面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的,还好,将就着用吧。

“开幕式”上,高音喇叭里响着欢快的“运动员进行曲”,在桃花镇的一个镇长慢条斯理的讲话之后,是学屋的司长继续讲话,最后是那个董大锤开始讲话。这个董大锤讲话更像懒婆娘的裹脚布,拖拖拉拉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长篇大论的废话,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从董大锤嘴里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体育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体育会没有一、二年级低年级的的事儿,他们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凳上观战。参加这一届春季体育会的都是三年级以上的学生。

这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体育会,无论是场面还是内容到处都显着新鲜,惹得无数小脑袋攒动着,不时地发出“加油”的叫喊声。

体育会,先是女生的项目,五十米短跑,李烟花也报了这个项目,她一上场,场内顿时起了一阵骚动,这个李烟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很标准的运动服——梅花牌运动服,是她喜欢的那种天蓝色,最要命的是袖子和裤腿都有两道白线,亭亭玉立的站在起跑线的后面,用那句话来说就是——老带劲了。

“啪”,发令枪响了,众人都吓了一跳,几个离着近地的低年级学生吓得捂着耳朵,体育会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就连起跑线一端的运动员也吓了一跳,李烟花则像一只小鹿一样,“嗖”地一下蹿了出来,一溜烟地跑向终点,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加油”声。

这个时候我们的集体荣誉感彰显出来,在朱老师的带动下,我们一起喊着号子“加油,李烟花,加油,李烟花……”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头“小鹿”窜出去,假惺惺地也喊了几声“加油”之类的,越发觉得李烟花不同凡响。

委实是好看!

李烟花不负众望,第一个撞线。

我们学堂沸腾了,欢呼一片……

女子五十米短跑预赛,李烟花开了一个好头,以第一名的身份出线。

李烟花就像发酵剂,随着她的出线,体育会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原来体育会是这个样子,学屋的小操场开始变得热闹非凡,以至于围墙之外的老百姓都放下手上的活计来看体育会,这一届体育会点燃了激情。

接下来是其他的预赛,五十米男子短跑,我“英姿飒爽”站在起跑线后面,装模作样地开始“热身”,不住地打量身边的几个对手。

四个赛道,我看到其他三个选手的样子,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这届略显寒酸的体育会不分年级,只分男女。为什么呢?因为学屋实在是太小,没几个人报名,于是一、二年级不能报名,三年级以上的比赛是三个年级混合在一起的,至于年龄的差异造成的不公平,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看到那几个选手是高年级的,两个五年级的,一个四年级的,身材都比我高了好多,在起跑线前抻胳膊伸腿的做着准备活动,看我过来都是斜着眼睛,其实对我很是不屑,一个三年级的也敢报名?你凭什么和我们对抗?唯一对我比较瞩目的就是我身上的行头。

“喂,小子,运动服不错啊,哈哈。”一个高个子调侃着我,这个家伙比我高出整整一头还多。

我嘿嘿笑道:“你也不错啊,咋长怎么高?五年级的?”

“哼,怕了?一会等着给我提鞋吧!”傻大个明显对我不屑。

我懒得搭理这种货色,心里在考虑怎么“表现”自己。

男子五十米短跑预赛是两个组,每组四个人,前两名出线,我在考虑我是不是该低调一点?就在我考虑的时候,体育会裁判开始吹了哨子。嘴里喊道“各就各位……”

我摆好姿势,什么标准不标准无所谓了,我身子前倾,准备着,余光扫了一下,看到另外那三个人蹲下了,竟然是标准的起跑姿势。

“行不行啊?别丢人现眼了,下来吧,哈哈……”下面有人开始起哄,目标自然是我。

是啊,人家表现得多么专业啊,我这个姿势简直是菜鸟。

俗话说,笨鸟先飞,我这菜鸟咋办?

不容我多想,“预备……”裁判员开始拖了长音。

“啪”发令枪响了,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三个人猛然起跑,我看着三个人跑出去,竟然忘了咋回事。

“李梁,你干嘛?”远远的,是朱老师的声音,我在声音中听出了焦急。

“哥,跑呀!”是李铁。

“李梁,快跑!”最后喊话的是李烟花。这个时候,三个选手跑了出去跑不下十米了。我猛然想起,这是体育会呀。

一拧身,我也跑了出去。

我边跑边计算,能出线就好,别的都无所谓。

我轻松地超过了两个运动员,顺便给了他们一个微笑,在他们惊奇和无奈的眼神下,我辍在傻大个的后面……

第二名就可以了!出线即可。

五十米,其实很短,我堪堪以第二名的身份撞线。

第一名是那个傻大个,得意洋洋得回头,看到第二名是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运气不错啊。”还是调侃我。

“不过还是第二,决赛的时候怕没你什么事儿了!”傻大个说到。

“也许吧。”我含糊其辞,懒得搭理这个大个子,回到自己班级的座位,发现周围都是奇怪的眼神。

怎么个情况?

“哥,你知道你刚才怎么了吗?”李铁给我拿了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是灌好的白开水。我喝了一口,问道:“说说看。”

李铁神秘地凑到我身边:“你刚才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我愕然,“跑的快不好吗?”

李铁苦着脸:“可是,你快得有点吓人,你可知道你是从倒数第一追到第二的。”

我明白了,开始起跑的时候走神,后来不遗余力地追了上去,虽然长了个心眼控制了一下节奏“屈居第二”,那段直线超车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是快了点!得注意了我。

我提醒自己,奖品是势在必得的,但是不能太过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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