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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叔有苦衷

李烟花,名如其人,有种惊人的美。

一个小女孩,那种美到骨子里的特质,只能说这是真的美,掺不得假的那种美,让你一看就深深的被震一下,而且会断定她会美到老去也是如此的惊魂动魄的美,绝不打折。

这似乎有点夸张了,反正,此刻的李烟花来到班里后就成了焦点,小小的桃花镇曾几何时见到过如此漂亮如此洋气的女孩子?

随着李烟花轻飘飘的一动脚步入座,班里一片小脑袋也跟着她做着移动,对于美的事物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审美观总是惊人的相似。

此刻,这个焦点被安排在我的前面座位上,李烟花就坐后,我看到那蓝莹莹的一片,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班里的孩子大都是农村孩子,就算是桃花镇上的孩子也不过是穿着的稍微的整洁一点,身上衣服的补丁少了点,李烟花身上的衣服竟然找不出一块补丁。这就令人叹为观止了,而且,人又长得好看。

“哥,她身上有点香。”弟弟李铁小声告诉我。

“嗯,是有点。”

“好像是馒头的味道。”李铁很坚定的判断。

我哭笑不得,“不是猪蹄子的味道?”我挑逗李铁。

李铁坚定的摇头:“不会,我发誓,就是馒头的味儿,不对,还有一点甜味。”

“好了好了,还有一节课,撑一会就好了,别胡思乱想。”

我和弟弟对话的声音不大,这个时候我察觉的李烟花后背动了一下,然后我看到她转过身来,那张脸白净净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李铁一眼,默不作声又转了回去。

我和李铁面面相觑,这个女孩子竟然能听到我和李铁的说话,我们的声音很小,她是怎么听到的?

而且,还很霸道的表示了不满。

有个性的女孩子啊!

李铁的腹部发出一声肠鸣。

“哥,我饿了。”

“扛着点,这还没下课呢。”

“真的有点饿了!”

“……”

……

……

话说吃饭是个大问题,民以食为天,一个十岁的孩子,若是想完成一场梦幻中的豪华盛宴,这完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没有地方搞钱啊!

脱贫哪里有那么简单?

你别看是几片大肥肉,对于穷人来说,对于我们那个时代的山里人,大肥肉片子比现在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贵的多。

因此,因大肥肉片子而五迷三道的我,竟然忘了下课后去王老师书堂受训。

在我脑海里飞舞着无数大肥肉片子的时候,一个同学气喘吁吁跑来找我,

“李梁,你干嘛呢?朱老师喊你去呢。”

“哪个朱老师?”我尚自迷迷糊糊的,因为脑海中还有几片硕大的肥肉片子在飞舞着。

耳边“噗嗤”一笑,是李烟花笑出了声。

“你傻了?咱们的朱老师啊!”

那同学说话有点着急,我才恍然,互让想起那粉笔头来,警醒的我急匆匆奔出教室门,边走边使劲的赶走那些大肥肉片子。

我刚出了教室门就看到一帮学生在起哄,似乎在围观着什么。

难道又打架了?

这种事情很多,平时我也许会看看热闹,此时没有心情,于是我匆匆而过,先去朱老师书堂要紧。

我抬腿刚要离开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我听着声音那么那么像李铁的声音,赶紧踅摸回来,分开人群,果然,看到李铁扒在地上,甚是狼狈。

我看到李铁身边站着一个男孩子,正得意洋洋的居高临下出声教训李铁。“老子的糖是你吃的吗?你知道这糖金贵着呢,看你这个熊样,估计你也买不起。”

李铁躺在地上嚎叫着:“凭什么这糖是你的?我捡的。”

男孩子笑了,“地上还有狗屎呢,你怎么不去捡?”

李铁脸上挂着泪,忽然看到我,大声喊道:“哥,他打我!”

我扶起李铁,看到了李铁的脸上竟然有一个掌印,脸上明显的肿胀起来,我默不作声,我得先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再说。

“吆嗬,还有靠山?”那个男孩子看着我阴阳怪气说到。

事情很简单,问过李铁我清楚,这个馋嘴的弟弟在地上捡了一块糖,剥开糖纸就吃了,千不该万不该还拿着糖纸翻来覆去的欣赏,那糖纸也稀罕的紧,李铁暗自高兴,庆幸2自己很有口福,肚子饿了竟然会捡到糖,而且还是很高级的牛奶糖,糖纸更是漂亮,兀自翻看欣赏,没想到被一巴掌抡到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奇大,转了半个圈趴到了地上。

李铁捡的糖是一块牛奶糖,这玩意稀罕得紧,就算是镇上的代销店也没得卖,看样子,这一块牛奶糖是这个男孩子的。

“吃了老子的糖,看着办吧!”说话的事男孩子,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我想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一枚铜子。

这是老爹老妈给的钱,一直舍不得花,就连李铁想吃食堂的炒菜我都没有答应,拢共就给了两毛钱,我还得留着买文具什么的呢。

“赔你的糖。”我扔了那个铜子给那男孩子,他顺手接过,做了一个让我没想到的动作,他竟然把这个铜子扔在地上,那铜子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

一声冷笑:“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嘛?”

我不仅怒上心头,“你要怎地?”

那男孩子轻蔑看着我:“不打听打听,我董成龙是差钱的人吗?”

我忽然想起,这个董成龙是有点名气,据说很能打,我在学屋里似有耳闻这个熊孩子的名气,应该比我高上几级,大概是三年级的,据说连五年级的孩子都敢欺负。

没办法,家里有钱。

我沉默了,拉起地上的李铁,还好,没有大碍。只是微微肿胀了点。此时,弟弟也吓得不敢作声,嗫嚅着不敢做声。

董成龙认为我怕了,是啊,在桃花镇上谁不怕他们董家,那是绝对有势力的大家族。何况,这个家伙还会点拳脚,这就是优势,超然的优势。

我暗自叹气,校园霸凌无所不在啊,就在这小小的桃花镇小学就有这种风气的存在,拳头大就是爷嘛!

我不想惹事儿,若不是在学校,干一架也就是了,但是欺负这样的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算什么?我也怕万一控制不好力度伤了这个叫董卫东的孩子就不好了,毕竟这才上了几个月的学,老爹老妈那边可担不起这个惊吓。

我不做声,拉了李铁就想走,忽然,一只胳膊拦住了我。

是董成龙。

他手上拿着那张糖纸,不怀好意的笑着。

“干吗?”我淡淡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董卫东说道。

“那你到底想干吗?”我问道,我感觉我心里那团火要烧起来。

董成龙坏笑道:“吃了我的糖不打紧,让你弟弟顶着这糖纸大喊三声‘我错了’,我就放你们走!”说完后几个围观的同学开始起哄,一看便知是董成龙的狗腿子。同时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和李铁。

我看着董成龙那张稚嫩的脸,才多大的孩子啊,怎么就那么霸道?我很想在这张脸上印上一巴掌,教训教训这个小崽子,转念一想,我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董成龙也是愣了一下,也许是感觉到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瞬间,这种感觉有没有了,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软蛋。

“怂了?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来呀,想打往这里打!”董成龙说完使劲的把脑袋忘我怀里凑。我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赖皮孩子?

“够了!”外圈有人喊了一声,脆生生的,然后我看到了那一抹宝石蓝,是李烟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烟花也围观了这场闹剧。

董成龙看到李烟花,眼中一亮,这学校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俏的女孩子?一时傻站在那里忘了做什么。

……

李烟花凭空出世,她想做什么?

我心想你来干什么?大家也不熟,难道你要和这个家伙打一架嘛?

看哪样子,李烟花是有恃无恐。

李烟花俏生生站在那里,“你说这糖是你的,是吗?”李烟花的声音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很好听。

董成龙心头一紧,“当然,当然是我的,不信你问问这种糖还有谁有?”

董成龙手中还捏着那张糖纸,其实这糖很普通,就是那种牛奶糖,糖纸上有只大兔子,奶香十足。

“真的是你的?”李烟花追问道。

“当然是我的!”董成龙言之凿凿。

李烟花左脚闪过一丝微笑,看着董成龙目光灼灼:“那你再拿一颗出来看看。”李烟花语气中有点调侃的意味了,董成龙自然听得出来,脸皮忽然难得的红了一下。

实话说,这糖根本不是他丢的,课间的时候很凑巧看到了李铁捡了这块糖,于是利用这块糖大做文章,顺便找点乐子,显示一下他在学校里的地位。

董成龙捏着糖纸变色道:“臭丫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滚开!”

李烟花听到这话瞬间变色,面色冰冷。

不止是我,所有的人都觉得场内温度忽然下降了,变得很是冰冷。

我看着李烟花,这个丫头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和气势,究竟是什么?

李烟花冷笑一下:“这糖……是我的,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李烟花说完后董成龙大怒,面皮涨的通红。

董成龙飞扬跋扈惯了,在学校里还从啦没有人敢顶撞他,就连学校里的老师见了他也敬上三分,更何况面前这个女孩子?

你一个女孩子长得漂亮怎么了?

难道老子就不敢收拾你了嘛?

在学校里,恼怒的董成龙不愿失了面子,男孩子欺负女孩子不算什么,会被人看不起的,他也不能动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一个女孩子。

他继续狡辩,面子不能失!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的吗?有本事你拿……”董成龙说了一半忽然表情凝固了……

他看到李烟花把手从衣兜里抽了出来,白生生的小手上赫然有几粒东西,那不是印着兔子的牛奶糖还是什么?

一阵小小的哄然……

围观的学生登时议论起来,迫于董成龙的淫威不敢大声,不过这种窃窃私语的氛围也足够董卫东恼羞成怒了。

他没想到本想着找个乐子,却不想事情翻转,竟然失了面子。

我暗暗惊讶,看着李烟花,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事已至此,对于李烟花的解围我只有拉着李铁离开,没有必要再做文章了,至于李铁挨得那一下,就算是他嘴馋的后果吧。

“你别走!”李烟花拦住了我。

我迷茫,你拦我干吗?

李烟花看着我:“李铁就白白挨了这一下吗?他得道歉!”

道歉?

“是啊,道歉呀!”李烟花很是坚定,似乎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我暗自苦笑,这丫头脑子进水了嘛?

这是校园霸凌呀,在学校里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要道歉?

小孩子打架道个屁歉!

……

董成龙也是这样想的!

“你必须道歉!”李烟花对着董成龙说道,很好看的黑葡萄眼睛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我忽然有些感动。

恼羞成怒的董成龙怒极反笑,“要我道歉?你疯了吗?做梦吧你!”

我沉默……

李烟花看着我……

李烟花看着我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毅然决然似乎决定了什么,她身形转向董成龙,说道:“你错了,还打人,必须道歉!”

董成龙:“我要是不道歉呢?你有啥本事让我道歉?”

李烟花紧咬着牙,小胸脯不断的起伏着。

董成龙越发的放肆:“有啥本事使出来吧,啥本事去告老师呀?哈哈,那就赶紧去吧,说董成龙在学校里打人了,去,赶紧去。”

我看了李烟花一眼,然后拉着李铁走了,李铁尚自直勾勾看着李烟花手中的那几粒牛奶糖,我心里哭笑不得。

我走过李烟花身边,我看的出她身体有些抖动,是什么情绪影响着她?

我不得而知!

走出围观的人群后,脑海里尚自回味着李烟花那幽怨的眼神,小丫头,谢谢你,但是我不能打架。

叔有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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