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秦致听到这句冷淡淡的话就知道这次面试又黄了。
唉声叹气不能改变什么,秦致只能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边唱着“世上只有工作好,没钱的孩子像根草……”。
噗地一声刹车,秦致望着红灯刚想感叹自己今儿是真倒霉,有一老头子就从对面颤颤巍巍走过来,秦致大喊“大爷,这灯红着呐,您别过来。”这老大爷倒是有意思,边走边朝他摆了一个OK的洋手势, 脸上的老花镜上有一层白雾叫人看不清眼睛是什么表情。
好死不死,货车的喇叭声飞奔而来,眼看这老大爷就要被自个儿作死了,说是时那是快,秦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了,配合着多年的自行车车技和英勇无畏的助人为乐精神, 秦致成功把人给推了回去,千钧一发之刻,他本以为可以帅气收场,自行车却好像磕到了什么动西,突然间有一股怪力拉扯似的,自行车不听使唤把秦致甩了出去,秦致一头撞上了电线杆,鲜血落地。
秦致无数次幻想过死亡是什么感觉,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不是感觉,只是浑浑噩噩,黑暗中好像看见爸妈悄悄埋了什么东西,好像哥哥在叫他干什么,还有寥寥无几的,根本不记得名字的一些人,直到最后,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秦致躺在人行道上,感觉到的声音却愈来愈小,他想动一动,想说自己没事,想再去找找工作,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包裹着他,轻飘飘的,好像要把他吸走。
连嘲笑自己死的这么窝囊都还没来得及,秦致的意识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稀薄的不能再思考了。
遁入一种静里。秦致仿佛真正融回这个世界。
“诶,你醒醒。”秦致对这种声音很熟悉,因为语气有够不耐烦。他知道自己听到了声音,很莫名,自己不是死了吗?
噗嗤,小树潼在灵泉边用大叶子舀了水泼在偷懒的人脸上。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秦致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脸,我还活着?
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张十五六岁的少年脸,正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潼爷叫你起来干活你都不起来,你是想死吗?!”
秦致听惯了大吼大叫,慢吞吞坐了起来,虽然很不想理青春期中二暴躁少年,但他还是觉得要先解决这个麻烦,“你有事儿吗,别介,我还没睡醒。”
小树潼眉毛快变成草书的倒八了,“赶紧给我滚回去干活,不想干了就留条胳膊,死妈仔。”
秦致早就注意到小树潼身后的泉水,发亮的浅蓝,他感觉好像有一道道无形的吸力在牵引他往那边走,不过他也注意到这里的环境,各种姿色的绿,明显的森林,如果他没死的话估计是被卖到了什么非法工厂了。
他第一反应是逃,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最后还是在小树潼的催促下跟着走了,去他们的大本营吧,大概。
秦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要说各种花花草草他的确不在行,但是这里的植物都很奇怪,越细看越怪,藤蔓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在蠕动,树丛的颜色明明有的很深却让他感觉在发光,偶尔可以见到几朵花,不是给他鲜艳的锋利感就是沉闷的窒息感。
他又想起之前的泉水,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很奇怪,树很高很密,几乎看不见太阳,环境很幽暗泉水却好像是一个光源体,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低头看见小树潼的脑袋,心想这个小孩子难不成是被抓来的童工,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难不成他的头头是什么黑社会毒舌,专门哄骗小孩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也太无道德人性了吧,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秦致说:“你们老大叫什么,我去了能干什么?”
小树潼没转头看他,说:“我们老大叫小树潼,江湖人称潼爷,他长的眉清目秀,面若桃花,被无数女子所青睐,但是他有理想有抱负,带着兄弟们干采矿的活计,你秦致是被大哥捡回来的,当时本来大家想吃了你当晚餐,也是大哥把你救下来放在灵泉旁边修养,现在你醒了也该为大哥尽一份绵薄之力,来我们矿场上班好报答你对大哥的救命之恩,了(liao)吗?”
“你之前不说你是潼爷吗?”
“所以我是大哥啊,真的蠢毙了,没想到捡了一个废物。”
秦致一时语塞,纯纯的大无语事件啊,没想到绑架勒索毒舌黑社会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暴躁青春期少年。
树林逐渐变得稀疏,秦致估计到了,他已经看见了有人在活动,但是一想到这些人就是差点吃了他的,就一阵阵犯恶。
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想吃他,当然也不理解为什么这里的自然环境这么奇怪,不理解为什么小树潼口中的灵泉为什么吸引着他,这一切都透露着诡异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除了跟着小树潼走他真的就是一个大写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