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盖住大地,鸟儿归巢,野兽趴伏,本应逐渐安静下来的城外官道。
一架急促并伴着颠簸的破旧马车匆匆的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
驾车的并非夜幕之下讨生活的普通车夫,却是一位年轻女子,眼神中无比焦急、害怕,左脸上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
一身服饰略显脏污,可她却根本无暇关心自己,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破旧车棚内。
一位身受重伤的少年还在昏迷之中,嘴角及周边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脸色苍白中带着灰败。
原本略微有些帅气的脸庞如今死气沉沉,好似随时会撒手人寰。
就在此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奇异能量从天外飞速射向马车内的重伤少年,无声无息地进入其体内,并停留在其脑内。
能量逐渐散开消失,显现出一只五种颜色的灵盘,流光旋转,渐渐在盘中央凝聚出一道灵魂小人。
同时,灵盘激发出一波灵魂之力,将重伤少年仅剩的一些残破不堪的灵魂碎片融合而回。
“真不容易啊,飘了这么久,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终于停下来了。”
“做人是真的不能嘚瑟啊,再说了,我只是第一次花重金买个看上去挺顺眼的古董圆盘,以庆祝自己多年卖力工作终于升职的喜讯”
“有必要抽离灵魂一直这么飘吗?”
灵魂小人自言自语着。
“话说,这是哪啊?这些个点点亮亮的,还挺漂亮,就是有点,怎么越来越。。。。。。啊!!!”
在周围残破灵魂碎片一个个接触到灵魂小人后,其瞬间触发强烈的灵魂阵痛,灵魂小人不断地嘶吼着,若是真人,怕早就休克了,而灵魂体只会沉睡。
这么疼怎么睡?
残魂的融合剧痛来的快,去的却不慢,已经瘫倒在盘的灵魂小人颤颤巍巍的挪出左手,应该是疼累了,五根手指,只勉强伸出来一只中指后便沉睡了下来。
体内的伤势在灵盘的流光转动下,调动着少年体内的力量逐渐恢复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灵魂深处,外部没有任何异常,疲惫的年轻女子将马车赶离了官道,来到了一间荒废已久的行人茶棚。
找了处略微能挡风遮雨的角落,打扫干净,铺上一些草垛,回到马车上,娇躯运劲,将重伤少年抬起。
“嘶!咳”体内的伤势,使她倒吸一口气,并立即轻咳起来。勉强克制住咳嗽之后,将重伤少年缓缓置于草垛之上。
冷漠的看了一眼少年,发现其脸色有所好转后,已然松了一口气。
再次忍着伤势起身,她离开了茶棚,将附近的行踪痕迹进行了清理。
【希望没有人追来,这次回去,不知如何向父亲交代,恐怕父亲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大伯新逝,父亲独木难支啊。】
年轻女子内心悲切,回头再看看重伤少年。
【或许,也不能怪他,他身上的担子肯定很重,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可惜造化弄人,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想着想着,她看向重伤少年的脸色不再那么冷漠,带有淡淡心疼。
黑夜中的明月悄然挪过半个星空,昏昏沉沉的年轻女子一直保持着浅度的假寐状态,痕迹虽然被清除。
然一刻没有抵达白羽坞渡口码头见到三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汪~汪!”
“快跟上,在那个方向。”
突然,不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了几声人声狗吠,越来越接近,年轻女子被惊醒,匆匆起身,握紧手中细剑,找了处隐蔽处暗伏其中。
回头看了看依然昏迷着的重伤少年,无奈至极。
【可恶,竟然带着猎犬,就算引开追兵,猎犬总归能再找到少族长,而且他们已经很近了。】
【来不及布置,杀一个够本,杀一对,那么连着少族长的那份也算上。】
暗暗发狠的年轻女子调整好自己的气息,避免被来人发现。
“王执事,就是这里了,嘿嘿,有阿大在,他们逃不了,地面的痕迹可以清除,漂浮在空中的气味没个几天是散不掉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子牵着一只还在朝着废旧茶棚低吟着的大黑狗,点头哈腰地向着后方赶来的中年男子谄媚道。
与此同时,身后陆续跟上来几个小喽啰。或许是感觉到人多,壮了狗胆,大黑狗开始向着里边狂吠起来。
“看来,他们跑不动了。”
“两个异想天开的臭虫,少爷好心给你们一条活路,却不懂珍惜,妄想伤害少爷,却根本不是对手,此时说不定已经凉了。”
王执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找了一夜,总算可以完事回去了,家里的美娇娘还在等着自己。
“王执事说的是,他们是自寻死路。”
矮小男子继续奉承着。
“行了,侯三,进去收尸吧,早点收拾完回庄去领赏钱,明日放你一日假,快活去吧。”
“王执事有命,小的们自然做的麻利,兄弟们,我们进去。”
侯三带着一脸亢奋的几个小喽啰打手,牵着大黑狗向着茶棚内走去,脑子已经幻想着拿着赏钱去城内最大的花楼恣意快活。
以至于,
他们没有人发现大黑狗的身体逐渐低伏着向前走着,狗脸凶狠。
“汪~”
“唰~呲!”
在侯三等人刚刚进入茶棚,借着火把寻找目标时,刚刚看到昏倒在地的一道身影。
还没来得及高兴,大黑狗突然一声吠起,向着一侧急射而出的身影跳去,却被一道银光刺穿。
正是年轻女子找准时机,轻声一跃而出,运劲而刺,有着功底的她轻松将大黑狗刺穿,然后去势不减,向着其后的侯三等人杀去。
温柔乡的噫镜瞬间被惊破,侯三首当其冲,匆匆举臂抵挡,剑刃击中其手臂,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后,原来有着护臂。
然剑刃偏向后,依然刺伤其左肩,一朵血花溅出。
暂时掌握主动局势的年轻女子没有停顿,抽回细剑,舞招再功。
侯三连连败退,身后几人在狭小的空间无所适从,被动着后退,几息的功夫,侯三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势。
渐渐支撑不住,硬扛了一下撩刺后,右手狠狠向后一抓,扯过身后一人,硬拧到身前,刚好挡住对方的杀招。
一脚将满脸痛苦的喽啰踹向前方,转身撞开几人,逃到了棚外,惊魂未定。
眼看杀不了侯三,年轻女子,果断变向,黑夜中几道剑影闪过,又有两个小喽啰被击杀。
正在其继续一鼓作气之时,一道劲风袭来,收剑回击已是不及,转身挥掌,对上了王执事的偷袭。
“噗呲!”
血喷而出后,年轻女子被击退倒地,伤上加伤,勉强靠着碎墙边支撑着身体。
右手上的细剑也被击飞,体内劲力已所剩无几,只能苦苦支撑,双眼仇恨着面前几人,也仇恨着老天的不公。
“梦竹姑娘,真想不到你能支撑到这一步,当初你们徐家为了能贴上九翔宗,向赵公子自荐枕席,鄙人还以为你们都是些软骨头呢”
“今日一见,却也是狠辣至极,那么就更留你不得了。”
王执事看着年轻女子,略微有些惊叹于对方的所作所为。
“呵~呵~咳~咳,呸!”
徐梦竹吐了口血水。
“你们王家何尝不是如此?都是做狗的命而已,呵呵~”
说到最后,不只是嘲笑对方,同样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可笑。
“是嘛?王家可不是你们这个出自荒野之地的小家族能比的了的,你被赵公子赏赐给我们少爷,就是王家的人”
“不,是狗,少爷愿意垂怜于你,你不知感恩,竟趁机下毒打伤少爷,蛇蝎心肠,断不可留!”
王执事说完,正预上前结果了对方。
“王执事,这种小事,咋能麻烦您呢?交给小的们吧。”
“臭娘们居然偷袭刺伤了小人,还杀了小人的几个兄弟,我们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嘿嘿!”
简单处理了伤口后的侯三又跳了出来。
一脸奸邪的看着重伤无力还手的徐梦竹,虽不是倾城美色,然,比起花楼里的头牌,也不逞多让。
尤其是白皙的皮肤,如今也仅仅只有九翔宗真传弟子赵公子享受过,想想都刺激。
王执事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侯三速速解决。
得到允许的侯三向着徐梦竹走去。
心里保持一丝防范,刚刚的境遇实在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虚弱的徐梦竹已经绝望,闭上双眼,无力坐下,体内刚刚凝聚起来的一丝劲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她已准备以之冲破心脉,自绝而亡。
然而,侯三早已猜到她的打算,由此可见,此人强迫糟蹋过不少练功女子。
“就算你自杀又如何?蹬腿趟身的兄弟们也不是没有玩过,特别是还有余温的时候,嘿嘿!”
听到这样的话,徐梦竹顿时怒睁双眼,仇恨和愤怒已填满其内心,却又无可奈何。
“嘿嘿,很愤怒,对不对?放心,一定让你飘飘欲仙中死去!”
说完,侯三已经走到近前,肮脏的咸猪手近在咫尺。
徐梦竹再次闭上眼睛,体内的一丝劲力已经汇聚成型,准备冲向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