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主宅大厅,来到里面卧房。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男人衣物。
下身内裤是大裤衩,外套青色紧腿裤,上身白丝绸大开领的套头体恤衫,外套一个斜襟青色遮臀半长衫,最外面是一个皂白色的对襟长袍大氅,在配上一双鱼吞口的千层底布鞋。穿好衣物孙永人蹦跶两下,嗯,还挺得劲儿。
正孤芳自赏呢,突然听到隔壁厢房隐隐传来女子shen吟哭泣的声音。孙永人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月光下依稀能看清是个衣衫不整的小婢女,十三四岁的模样,正在低头掩面啜泣,听到孙永人的脚步声走近自己,猛一抬头吓一驹灵…咳,我写书加点东北口音行不行?不行我也不改,老头的倔强光明磊落!
孙永人也被小姑娘吓一驹灵,见她要惊叫,赶紧先开口安抚道:“别喊,别喊,我不是坏人。”
那小婢女被他说的一呆,然后楞楞地看他半天,犹疑问道:“我怎么瞅你如此眼熟?你,你,你是少爷?”
孙永人也犹疑地点点头:“嗯~是,是吧?”顿了一下又犹疑问道“内个~我叫啥?”
小婢女顿时一脸惊喜:“少爷,您真是少爷?您醒了?”
“嗯,刚刚醒,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孙永人一脸尬笑“内个,你怎么称呼?我又叫啥?”
这一刻,他的尴尬光明磊落。
没等小婢女回答,前庭院落里突然传来呼喝人声:“各个厢房也都去看看,别有遗漏的尸体。财物就都别惦记了,早被武安军的那帮军老爷们搜刮完了。别耽误时间,早点收完尸体早收工。”
原来却是官家派来的清尸人来清理尸体,打扫庭院来了。
还没等孙永人有所反应,那小婢女却是对他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指厢房床下,冲他招了招手,然后率先钻了进去。孙永人哑然失笑,也赶紧钻进床下。
黑暗之中,狭隘的床下,孙永人身旁紧挨着一具青春胴体,再加上时不时飘进鼻中若隐若现的少女体香,孙永人竟一时有点紧张。
还好一对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别扭。
走到门前也没进屋,应该就在门口打量一下:“这屋没有…唉,马将军戎马一生,怎么临到晚年遭此横祸。”
另一个声音小声接道:“据说是与妖族勾结试图谋反,呵呵,马将军与妖族打了一辈子,又怎么可能与它们勾结…行了,这种事情不适合你我这等身份谈论,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清理吧,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唉,这可真是好人没有好报…”随着话音两人远去。
以地球时间来算,大概过了能有半小时,整个院落被清理完毕,清尸人全部离场,偌大个庭院又恢复了安静。
主宅,厢房床下。
孙永人又趴了一会,见身旁的小婢女没有动静,用脚踢了她两下,小声说道:“外面应该都走了,我们出去吧。”
小婢女却是惊的“啊”了一声,猛一抬头后脑撞到床板,又“哎呦”一声发出痛叫。
孙永人一脸愕然:这小丫头怎么瞅着傻乎乎的?
三下两下爬出床底,小心翼翼地去了院里张望一下,偌大个宅子一片死寂,除了他跟那个小婢女其他一个人都没有了。
返身回了厢房却见那小婢女已经爬出床底,黑暗之中坐在椅上傻傻发呆怔怔落泪。想来也是,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一日之内经历家破人亡,让她那脆弱地心灵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说句实话,孙永人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触,倒不是他多冷血,而是真的悲伤不起来。就像我们看到陌生人遭遇不幸,我们顶多也只是同情而不会去感同身受他亲人的那种悲伤一样。
他初来乍到这个新世界,就挨了一脚,没等反应过来疼呢就被灭族了。家人长啥样…也别说家人了,他自己长啥样他还都不知道呢,你教他如何一下进去剧情?如何悲伤?
此刻看到一个略显瘦弱的小女孩在自己面前哭泣,反倒让他心里很不得劲,走到小婢女身前,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丫头。”
小婢女却像一下找到发泄的对象,坐在椅上一把抱住孙永人后腰,把头伏在他的腰腹痛哭起来:“少爷,老爷夫人都死了…福伯张婶都死了,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呀?”
孙永人…你还问我拥护啥,我还想问你呢,我叫啥呀?你叫啥呀?这是哪呀?啥情况呀?
只是怀中小婢女哭的又伤心又专心地,他现下实在张不开口打断别人的悲伤。
:哭吧,彻底发泄一下应该就好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还是女孩儿,突然遭遇不幸,理解,理解。
今日初见她时衣衫不整,没准还被那啥武安军的那帮畜生祸害了,唉,这么小的姑娘…造孽呀!
一边胡乱想着,一只手习惯性地拍着小婢女后背,一只手轻抚她的头顶。过了良久怀中小婢女停止了痛哭,只是偶尔抽涕一下,却是睡了。
嗳?这孙永人就有点尴尬了。
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赶紧把迷迷糊糊的小婢女摇醒:“嗳?嗳?丫头你别睡呀,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呢?你又是谁?这里是哪?我啥都不知道呢,你给我好好讲讲。”孙永人的好奇光明磊落。
那小婢女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问的一脸懵逼。也不怪她懵,换成是谁估计也得懵。
一个跟你朝夕相处的植物人儿,突然有天醒了问你,你是谁,我是谁…我还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呢!
不过转念一想:哦,少爷好像一两岁就丢了魂儿,一直没醒。那现在啥也不知道,好像也挺正常。可是现在奴婢困呐!真的很困…
见怀中小婢女摇头晃脑真的都睁不开眼睛了,孙永人也不忍心折腾她了,一把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塌上。那小婢女却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裤腰一只手捂住胸口,闭着眼睛毛楞起来:“军爷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想来是今日的噩梦重现了。孙永人赶紧安抚说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呢,没人能伤害你。”小婢女渐渐安静,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