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出了事,第一反应是叫救护车这是肯定的,但第二反应是找时南,缓过来的苏余自己都有些懵。
当时心里也没想太多,慌张着就想找一些依靠,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闪过了时南那张傲娇的脸。
小鬼说他很厉害,苏余也可以看得出来,谁都害怕他。说起什么时南都不可一世的样子,似乎就没有什么是他害怕的,或者不能做的。
爷爷当时嘴唇都发紫了,身子僵硬着,似乎崩的特别紧,苏余总害怕他醒不过来了,想着时南应该会有办法。
她没想到时南会来得那么迅速,当时听到他说【我来吧】,那样镇定的表情,苏余吊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就是那种下意识的觉得可靠。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爷爷和奶奶已经相伴着去隔壁听戏曲了,昨天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破碎的玻璃杯,血肉模糊的老鼠,以及长相古怪的老鼠精,都在昨晚时南顺手而为,眨眼间的就消失不见了。
昨晚来不及对时南说一声谢谢,苏余想着还是亲自登门拜访,给时南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白天的森林里,微弱的紫外线透过稀薄的黄叶,落进了幽暗的空间里,这里虽然靠近村庄,人迹罕至,鲜少有人的踪影,杂草丛生,覆盖着没有一条宽阔的路。
苏余自己寻了比较好走的地方,爬了陡坡,过了石头,仿佛历遍“九九八十一难”般的终于走到了榕树下。
现在是初冬,老榕树的叶子也焦黄了不少,整棵树看起来有些干枯,似乎随时都要倒在地上,一些枝干都光秃了。
苏余没有看到时南的身影,只好对着榕树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时南呢?”
冬天的老榕树进入了灵气最弱的时期,精力不充沛,大多时候都处于冬眠的状态,平时可以听到很远的脚步声,但今天苏余都来到跟前了,他却没听到一点动静。
苏余见无应答,只得拍了拍落满叶子的沙发,坐在上头拉起裤腿,看一下被杂草割伤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苏余认真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紫色的沙发,老而茂密的榕树,以及不远处三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并排而立,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只好再次问道:“榕……榕树?你在吗?”
在梦里沉睡的老榕树终于听到了一丝动静,他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动一下枝干,小幅度的伸了一下懒腰,吧唧了一下嘴巴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类。
“?”
老榕树揉了揉发涨的眼睛,才看清那是来过这里的那个人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伸下一个还有一些黄叶的枝条到苏余面前,盯了苏余好一会儿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榕树终于说话了,苏余指了指自己提着的黑色袋子道:“这是红烧肉,时南昨天帮了我,我就是想来感谢一下他,他人呢?”
榕树收回了枝条,似乎是因为苏余打断了他的美梦,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哦。”苏余并不奇怪榕树对她的不待见,从第一次见到时,这棵榕树就对她抱有偏见了,听时南说是以前和人类有恩怨,只好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他去鬼市了。”榕树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