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子拽着地图,满手都是汗水。导致半张地图都被汗水浸透。
她太紧张了,慌张地眯起褐色的瞳孔,企图把模糊的线条清楚一丢丢地清晰起来。
她的眼镜,在到达这个小镇前就不知所踪。
这也是她迟迟不敢出门的一个理由。
四百度的近视,只能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下,模糊看出二十米外的人型。还是自带糊边的那种。
而今日也很不幸地,天色的灰蒙蒙,如深色的雾霾披纱,沉沉地压在不足一米高度的头顶。不仅仅是压抑了视线,更重要的是降低了不少可见度。
稀弱的光线,如南方的日暮时分,昏昏暗暗地,它不叫人昏昏欲睡,却是会叫人产生明显的时间错觉。
钰子坚持了三十多年的规律的生物钟,反复地受到攻击,似乎在不停地强调她错了,错了,错了。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这个小镇的天气。
就算是受污染严重广州城市,也没有见识过那么压抑的低,也没有那么不透风的黑,还有那么暗的光。
仿佛是有一团随时准备狂风暴雨带电闪雷鸣的黑云,挥之不去聚拢在她的头顶,而这个暴雨的环境,延绵到她的视线以外。
浓郁得叫人难以呼吸。仿佛一张嘴就会吸入一团又一团的雾霾。
钰子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名为隔离的小房间里封住的磨砂玻璃,看不到室外的情况,只有昏昏暗暗的光线。钰子一直误以为是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一直恹恹欲下雨的不得劲,就像她的心情。
直到出门了才发现,现实情况比昏暗的猜测更糟糕。
钰子没忘记自己出门是要干什么的。她一早上清洗了储物柜里貌似全新的饭盒和杯子,用布袋装起来。脱下了自己原本被移动到这个小镇时的衣物,换上了储物柜里灰色宽松的亚麻手感的连身套衫。
房间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和矿泉水。
钰子心里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