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犯了很严重的错事,所以才被关押在这个深洞里。
洞口很小,白天只看的到一束光,夜晚的时候,把头垂下浮石,才看的到那一轮明月。
这块浮石飘在空洞的中央,没有锁链,没有支撑,很自然的飘起来,下面全是黑乎乎的湖水。
我的两只手上却带着厚厚的锁链,我在这个洞里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所有的记忆。
大部分的时间,除了静静的水流声,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呐喊过,也嘶哑过,被鱼咬伤的鲜红的血液沾染在白色的衣裙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黑水里,不时还会跳出一些异常凶残的鱼类,撕扯我的血肉。
每一次,都是一次异常痛苦的重生。
每次我都又“好好”的活了下来。
这可能是对我的惩罚,让我用千年的时间来反省自己的过错。"
又做梦了。
长发散落在浮石上,还有一小半散下浮石,我的眼睛微睁,没有感情,也没有落泪,瞳孔里月亮的光,慢慢的消失,嫩白的手臂垂着,在暗暗的湖水的衬托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里的鸟声簌簌,她落下眼神帷幕。似乎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人生。竹椅晃动,男人的身影断断续续的隐藏在柱子后面,回忆发光,人生若只如初见,佩戴在他腰间的灵珠,就像那个少年,最温柔的眼神。
"小狐狸,你怎么还不回家呢?"公子哥望着熟睡中的小毛团,闪闪发光,笑着问,并没有吩咐手下驱赶,就离去了。
身为灵狐,她真的不算修炼的大神级别的,化形都化不好。
少年的气息温柔,她立在一旁,仿佛甘之若饴,听说有些狐狸都会吸食男人的精气为生。
这放在她身上有些不容易了,皇宫这么大,美人如云,她怎么偏偏入身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宫女的体内啦?
哈哈,法力低微,连逃出去的力量都没有了,认命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少年皇帝的意气风发,却如咫尺天涯的无奈。
……
竹椅轻停,他来了,快三十岁的他,和最初是不一样的。
"怎么哭了,"皇上的声音有点微沉。
可能灵狐的魂魄成长,她一年比一年美,望着女人娇柔的侧脸,此刻心动。
忘情,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指,仿佛怕抓不住了。
抓不住的回忆,以及深爱过得情人。
"我恨不得杀了你。"
其实她很久没同他讲过话了,突然这样说有些让人恍惚。
然后就萌发了要逃离这座巨大的"牢笼"的想法。
四四方方的墙檐,高楼丛立,她怎么逃?
别忘了她可是狐仙,虽然是修炼不精进的小狐。
她的宫殿位于乾圣殿的东南角,皇上把自己放在这里,离他最近,曾经最近的心?
很多年前,灵山一般不下雪的,但是今年格外下了一场雪。
小狐狸,搜搜的潜进下山,山下有一家人,她隔着雪光,沾着湿润的雪水,窗栏花纸内,有一家人,笑脸容容,那妇人拿了一坛酒,对着男人爽利的笑着,"看你美得,吃个鸡,嘴巴快咧到后脑勺了。"
小姑娘瘦瘦的,但是一双眼神很亮,她用手指点了点汤汁,舔了舔。
好景不长,时年动荡,闹了饥荒,一家人初春就拖拖拉拉的跟着大部队去了京城。
京城,华都。
躲在牛车下面的小狐狸,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是女人们施施然的柔媚音。
好奇心做怪,刚探出了头。
一辆华丽的马车驰过,那帘子半盖,还身为太子的顾之清,赫赫清俊的脸庞隐在越来越远处。
一位年轻的道士回眸,望着她这一处踏踏的牛车,若有所思。
微风正好,阳光舒展眉目,就好像千年前,曾见过一般。
万家灯火,道士点起蜡烛。
静静地厢房内,缓缓打开画卷,一群女人跃影栩栩如生,月光微洒。
其中自有玄机,是了,手指落下的地方,正中央,正是白天的女人。
他到底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又是什么时候忘了呀?
做了小宫女的乡下小姑娘,和"摇身一变"的小宫女的她。
饿,想去吃饭。
一阵香气飘来,是熟杏的香气,啊哈,她开心极了。
偌大的皇宫,仿佛就她一个"人",本来想像小狐一般,噌噌的爬树,爬了一半,手抖的进行不下去了。
是谁!
谁?
黑衣侍卫的声音逼进,本来想从近墙跳回家的李铮,看着一团黑影,喝到。
女人的柔体入身,入手处是一双洁白的手臂,这宫女,估计长得最好的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