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镇不止周老黑一家铁匠铺子,在原来周老黑他们这些人没有迁移过来之前,镇上还有一家铁匠铺,吕家铁匠铺。
此时吕家铺子掌舵人吕老爷子正在看着账本,越看越生气,砰的一声,吕老爷子一双大手拍在身旁的桌子上,看着身前自己唯唯诺诺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把铺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糊弄你老子的?混账,来,你看看,这上面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年收益怎么这么差?”
吕家大儿子吕军看到自己老子发火了,嘴里小声嘀咕到:“父亲,这不怪儿子啊,本来经营的好好的,可自从那群山野村民迁移过来之后就变了。”
吕军看着吕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只得鼓起勇气继续说着:“谁知道那群山野村民中有个姓周,他来了两个月之后便开了个铁匠铺,慢慢地把客人都吸引到他那边了,我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辙。”
“哼,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我倒要看看他周家凭什么能把人都给抢走。”随后吕老爷便让吕军把之前从周家探来的铁器拿了上来。细细观摩起来。
看完之后,吕老爷不得不承认,这周家这个叫周老黑的铁匠的确有两把刷子,这打造的器具质量及手艺跟自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价格还比自家便宜了三成。
怪不得自家生意被周家抢了不少,不管哪个时代,物美价廉的货物才是最抢手的东西。明面上搞不过周家,那么,只能背地里来搞垮周家了,让周家看看,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吕老爷观摩完毕,心里盘算着。
周阳正在自家铺子打铁房中挥汗如雨,自从之前在周老黑的指点下打造出乌金锤之后,周阳并没有立即动身,去外面闯荡,而是静下心来,继续打磨技艺,他准备在打磨一番技艺之后,再行出发。
正当周阳专心致志的打造着器具,眼看着手中即将成型的器具,心里正一阵高兴,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丝嘈杂的吵闹声。
周阳一心二用,这边还在继续铸造,那边神识向外扫去,只见铁匠铺前屋摆放器具的地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看他们的架势,貌似来者不善。周老黑正在跟这群人交流着。
“你就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吧,来你看看,这就是我从你家购买的锄头,回去没刨几下地,便断了,你告诉我,这什么质量,我还寻思着你家比那吕家便宜点,没想到便宜没好货。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向你家讨个说法的。”为首那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断了头的锄头,一脸气愤地说道。
“哼,连我们镇抚司的人你们也敢骗,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天不给个解释,你们这家店我们看也别开下去了。”身后跟着的四五个穿着镇抚司官服的人,嚷嚷着说道。
周阳看到此处,知晓自己得出去了,自家父亲手艺没得说,但是为人老实,遇见这种情况,还是自己出去应付为好,心里想着,周阳放下手中已经打造差不多的器具,然后走出打铁房。
周老黑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嘴上一直说着,我们的铁器质量保证没问题,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周阳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父亲周老黑一脸大汗的在那里跟镇抚司的人解释着。但是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此时正是白天下午,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本来还有几个来店里看货的人,在看到这阵仗以后,也不买了,随后都在铁匠铺门口围观起来。
“俺听说这家铺子的东西便宜又耐用,今天被俺家婆娘催着来买个锅灶回去,怎么正好就碰上这档事。”围观人群中一个面容憨厚的壮实青年看着店里发生的事情,一脸不解的道。
“哼哼,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之前在这里买过东西,的确便宜,回去一用,你们猜怎么着,质量太差了,我从那以后打死也不再这买了,去镇子里买吕家铺子的东西,比这质量好多了,虽然贵了点,但它结实耐用啊”人群中,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张着他那尖嘴猴腮的嘴脸说着。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前些天我也买过他们家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照你这么一说,我得回去拿过来退货了。”旁边另一个胖胖的妇女说道。
“那还等什么,同去同去,不能让这黑心店铺欺诈我们的血汗钱。”围观中人有人被先前的人提了醒,随后便起身回家拿东西去了。
“大伙瞅瞅,坑咱老百姓就是算了,这家店竟然坑到了人官老爷手上,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那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继续煽风点火道。
周围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有人应声赞同道。而且此事被人一一传开,围过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
“说我们家铁器质量不行,你得找出实证来,就你手里拿着的这破铜烂铁,也想诬赖我们?”周阳淡定的站在那里,身体挡住了自家老爹,于是,别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周阳身上。
“你是什么东西,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滚一边去”那群镇抚司的人见到有个年轻小鬼挡在了周老黑身前,叫骂道。
周老黑听到镇抚司的人骂周阳,变了脸色,蒲扇般的大手放在周阳左边胳膊上,准备拨开周阳的身体,却发现,没拨动。
这娃咋这么沉,我使这么大劲都拨不开娃儿。这群人诬赖我的手艺不说,还这么骂娃儿,我今天非得教训他们一顿,周老黑心里愤愤地想到。
父亲你别管,交给我就好,周阳回头笑着对周老黑说道。然后转过头,面色一沉,说道:“我不管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来闹事,但我告诉你们,他手中那破铜烂铁,的确不是出自我家店铺之手,在你们闹事之前,最好想清楚。”
“哈哈哈,他说我们镇抚司的人闹事,还诬赖他。”手中拿着那个断裂锄头的年轻人听到周阳的话气极反笑。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反咬一口,说我们镇抚司诬赖你家,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弟兄们,给我砸了他家这黑心店铺。”那拿着断裂锄头的年轻小伙把断裂的锄头往地下一扔,喝声道。
“得嘞,齐头儿!”
随着年轻小伙的一声令下,身后那四五个镇抚司的官人,早已按奈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分散开来,向着旁边铁架上器具抓去,准备砸了这铁匠铺子。
周老黑见状,转身去打铁房拿了自己打铁的大铁锤出来,便准备向着这群官人打去。被周阳给拦了下来。
“父亲,别动手,相信我,他们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周阳看着眼前砸店的一群人,自己却没有去阻拦,反而拦住了要动手打人的周老黑。
周老黑看着眼前一脸镇定的周阳,抓着大锤的那血管凸起的大手,最终没有挥向前。
一番折腾之后,铁匠铺前屋的所有货物及货架都被砸的七零八落,东西散落一地。砸完之后,那始终未曾动手的齐姓小伙子咧着嘴对着周阳及周老黑说道:“记住了,以后再敢昧着良心欺骗上河镇的老百姓,今天着就是你们的下场。走吧。”说完,一挥手,那几个刚刚因为剧烈活动而满头大汗的官人,随着年轻人一起走出了店门,扬长而去。
人群中,那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见事已了,便也兴奋的撤走,向着给自己交代任务的那人领赏去了。
周阳在经过东山爆炸事件之后,神识已比肩筑基期,此时放开神识,可以笼罩十里范围,早在镇抚司闹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关注到了这个獐头鼠目的男子,现在见他溜走,神识便跟着男子,寻找幕后之人。
之前围观的群众大部分散去,却有一些人,平时跟周老黑熟识,现在看到店铺被砸,便上前提示道:“老黑,你咋滴就惹上了镇抚司的人,还惹的是齐家三少爷,这事我看你赶紧去齐家道个歉,打点一下,过去就算了。”
说这话的人周阳也认识,就是他们隔壁那个卖杂货的邻居老谢。
此时周阳神识盯着的那个獐头鼠目男子,已经跟一个脸上有痣,头发微白的人在领赏钱。
周阳对这个人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却被跟前的老谢说了一句话,提了个醒,瞬间便想到了全部。
“我看呐,这事肯定是吕家搞的鬼,明面上竞争不过你,背地里下黑手整你,十年前那黄家铁匠铺也是这么垮掉的。只不过那时候是吕家老爷吕大良亲自去的。这手法跟当年如出一辙,这背后,肯定是他搞的鬼。”
“谢叔,敢问吕家老爷是不是脸上有颗痣,头发微白?”周阳随口问道。
“不对不对,吕大良脸上没有痣,我记得他今年都六十八了,头发都已经全白了,怎么可能微白,你说的那个应该是他大儿子,吕军吧。”老谢在一旁听到周阳问到自己,回答道。
“吕家是幕后主使,镇抚司和齐家三公子是枪手,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周阳把自己所知道的前后串联起来,心里便大概知晓了事情始末,细微之处,到时候找人随便一问就出来了。
至于找谁问话,那当然是参与此事的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