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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白泽

三百年前,在一年一度的妖族祭祀夜行之日,混进来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

她是在山里和家人走散了,看到夜晚有一群人拿着火把夜行以为跟着就能下山,于是混在队伍里。走着走着,来到了白泽的地盘。

白泽以人形现身,和小女孩聊了几句,觉得她很有趣,便留她在洞中,到了日出时分,带她到山下,为她指出回家的路。

白泽回了洞里,继续过他清修的日子,但谁料,那小女孩过了些时日,又来了。

“大哥哥?大哥哥?”小女孩沿着山路边喊边找。

白泽在洞里睡觉,飞进来一只蝴蝶,对他说:“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那孩子太吵闹了,找了你一天。”

他伸了伸懒腰,化成人的模样,收起身后蓬松的尾巴。

“大哥哥?大哥哥?”

白泽从树后出来,说道:“小丫头,别喊了,你又迷路了?”

小女孩找到了要找的人,欢喜的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团帕子,将帕子展开,说:“这是我做的饼,谢谢你那日送我下山。”

白泽还想回去睡觉,便拿过饼说:“我已经收下了,快回去吧。”

“大哥哥,你先尝一下,尝一口,就一口。”小女孩催促道。

他很无奈,想尽快打发了那孩子,咬了一口。

“怎么样?”

白泽眉头一皱,吐掉,嫌弃的看着这个饼:“太咸了,现在山下的盐很便宜吗?”

“那我重做。”小女孩把饼放回到手帕里,收好。

“不用了,你以后别送来了。山里不安全,快走快走。”

打发了小女孩,白泽便以为又可以清静了。

谁知过了几天,小女孩又来了。

这次是盐太少了。

白泽忍了忍,咽下去说:“很好,我收下了,以后别来了。”

又过了几天,小女孩送来了甜的饼!

再后来是鲜花饼、茶叶饼、芝麻饼……

小女孩时不时送来些吃食,白泽想既然打发不掉,也好。

于是毫不客气的报了个菜单,可把小女孩给看懵了。

“鸡肉饼、牛肉饼、……”

“很难吗?”

小女孩面有难色,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不难,不难,哈哈。”

从这以后,有差不多两个月,那小女孩没再来。他以为她知难而退了,便慢慢忘记这事儿。

不料,她又来了,还带来了鸡肉饼。

“大哥哥,你等我很久了吧,回去后,我就做了些女红,卖了换小鸡仔,把小鸡仔养大,宰了,做成鸡肉饼,你尝尝,这个馅儿是隔壁婶婶教我调的,快,尝一口。”

白泽看着她递过来的鸡肉饼,顿了顿,接过后浅尝了一口,香气四溢,酥软可口。

“好吃吗?”小女孩问。

“好吃,很好吃。”他安静的把它吃完,一点儿都不剩。

“家里还有一只鸡,下着蛋,等过些天,我把它宰了再做一些送来。”小女孩眼里含光。

“不用,不用不用,你以后别来了。”白泽认真的说道。

“因为你太烦了,我喜欢安静。”

小女孩怔了怔,感觉被讨厌了。

“我为什么住在山上,就是想避开你这种吵吵闹闹的人, 隔三差五的来,太烦了,快走吧……”

他一抬眼,小女孩两眼噙着泪,噘着嘴,是万般的委屈。

她用袖子把眼泪一擦:“大哥哥,我以后不会来烦你了。”便转身跑了。

白泽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我说错什么了?有什么好哭的?”

自那以后,小女孩真的不再来了。

几年以后,他忽然来了兴致,惦记起这个小女孩。人的时间和狐妖的时间不同,狐妖只觉得是又闲玩了几年,而小女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绪儿,拾了柴早些回来。”她的母亲在屋门口唤她。

“哎,知道了。”她声音清脆。

白泽在远处看着,他的目力自然是好,站的远也能看清这小女孩现在的模样。

“原来叫绪儿,长大后也不那么丑了。”狐狸细眼一眯。

他就经常跟着绪儿,有时也帮些忙,比如在她经过的地方放上一堆柴,这样她就不用忙到太阳快下山才回去。若是碰到一些运气不好的兔子、山鸡,就打晕它们丢在绪儿回家的路上。

绪儿捡到这些野味特别开心,说自己走了运,天上掉兔子。她哪里知道那藏在树后偷笑的狐狸。

绪儿和母亲相依为命,到了这个年纪,母亲便要为她说亲,可因为家里贫穷,若想过得好一些,就去有些门第的人家里做妾。母亲为了绪儿着想,便将绪儿许给了徐家,那徐家在雍谷镇上做生意,有家门店,已取了一房,但多年未生育,便想纳个妾室,延续香火。绪儿模样不差,徐家也爽快,送了不少聘礼。

从聘礼到家的时候起,绪儿便心不在焉,她深知母亲为自己着想,但自己还是犹豫。

一日,她在山里拾柴,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又忘了怎么回去。太阳已快下山,林子看着就要暗下来,她加快脚步。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马上认出是小时候见到过的大哥哥。

“怎么又忘了回去的路,要带你多少遍?”白泽抱怨道。

绪儿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哥之前烦她,她就不敢再来,没想到他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而且,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大哥哥,我……你,怎么一点都没变?”绪儿疑惑着。

白泽眼珠一转,扯个谎:“我遇到山里的仙人,教我驻颜之术,你倒是长高了不少,绪儿。”

他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

“你怎么知道我叫绪儿。”她吃惊道,明明自己没跟他说过名字。

他得意的一笑,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你呢,也换个称呼吧,就叫我白泽大人。”

“白泽……大人。”绪儿琢磨着这个大人是什么意思。

白泽眯起他的狐狸眼,似笑非笑。

“你今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绪儿觉得这位大人有几分神奇,先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再是算出自己遇到麻烦的事情,或许婚嫁之事问过大人的意见也无妨。

“是这样,我娘呢要把我许给一家徐氏商户做妾,徐家想要延续香火。我自然听母亲安排,只是,心里有几分不安,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那正室夫人会不会以后欺我。”

“我恰巧学过算卦,不如帮你算算,再多给我讲讲那徐氏的情况。”

绪儿将所知道的都讲给白泽,什么家宅方位,对方八字等。

白泽眯眼,掐指算卦,慢悠悠说道:“这家呢富足有余,香火旺盛,断不会没有子嗣,也许就是因你的机缘吧。你放心去,那一家子是仁厚有德,若真欺负你了,便来找我。”

绪儿听了,心里便认下了这事。

后来几日,绪儿都没有来,白泽不放心,便趁夜悄悄去看她。

绪儿生病了,母亲请了大夫,却没见起效,若再不能好,别说徐家退婚,绪儿都有性命之忧。

白泽观了她的脉象,便知道怎么回事。他输了些灵力给她,就离开了。

几日后,绪儿病好了,又上山去拾柴,傍晚回来时带回一包花籽,那是白泽给她的,种在院子周围,把屋子围起来。说这样做以后就不会生这种怪病了。

绪儿便照做。

那花籽长的很快,几日后就抽出叶子,探出花苞,有趣的是这花都在夜晚开,白天就闭合,且花期很长,未见衰败。她并不知道,白泽给她的是狐狸洞口才有的一种花,那些小妖灵若见了就知道这也是白泽大人的地盘,不敢再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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