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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虚无

此时,苍衍正在落鸟林。

他在林子的深处,一挥手,结界和山洞显现出来。轻易的,便进了山洞。

洞内有另一处出口,站在出口处,对面是一帘飞瀑,下面是万丈悬崖,瀑布的水直冲崖底。

苍衍纵身一跃,跳下,那崖底的风光更美,瀑布的水汇入潭中,潭水清澈见底,锦鲤偶尔跃出水面,潭边是青草地,一棵万年之久的樱花树开得绚烂,两旁崖壁有粗细不一的藤蔓,上面结满五颜六色的果子。

樱花树下,是一张石床,苍衍痴痴的望着那石床,眼神复杂。

他背靠着床沿坐下,从衣袖中取出炎之镜,尝试将其炼化,但努力了许久,未能成功。悬空的炎之镜噗的掉落在草地上,落下之处,皆为枯草。

苍衍的表情陡然变得愤怒、冰冷最后是悲伤。

他靠着床沿,略略抬起头,回想起十万年前的那一刻:

那时,五镜阵法下,他拼尽全力挣脱出来,要破坏阵法,先要灭了昊。他向昊冲去,不料被护法的雪璎截住法术,雪璎试图困住他,她的灵力并不比昊强大多少,却在逞能。

苍衍打算速战速决,用最狠的方式解决掉雪璎。在他灵力全开之下,雪璎的身体被灵剑一击而中。就在他转向昊的时候,雪璎开启封印术,将他收入自己的元神,死死封住。

这远古之神后裔的封印术,比他想的要难以破解,他无论怎样挣扎,都只是消耗掉雪璎的灵力,无法出去。

后来,昊将雪璎的最后一缕魂魄,引入六角盒时,他也一同被带进去。这一点连昊都不知道。

起初,他很愤怒,想方设法的要出去,这个没有灵力的虚无之境,黑暗而寂静。雪璎已形神俱灭,一缕魂魄不足以使其复生,她要经过十万年,凝聚天地灵气,才能化出元神。而这十万年里,他都要被束缚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虚无之境有了亮光,后来他听到了流水、鸟鸣、地上长出青草,还有樱花树,他在这个虚无之境里已经待得太久,以至于看到这些,内心激动起来。

是元神在凝聚灵气,滋养着虚无之境。

再后来,瀑布化出,樱花树开花,樱花树下的石床上,躺着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

又不知过了多久,人影越来越清晰,是雪璎的模样。

苍衍并不想看到这张脸。

他在潭边舒服的坐下,听着瀑布声,逗水里的锦鲤,用灵力摘崖壁上彩色果子吃,这禁锢也没那么难熬了。

虚无之境就是雪璎元神的意境。

他看着这如画的景致,再远远望一眼石床上的红衣身影,心情好了很多。

然后,他第一次靠近雪璎,原来她是个看上去极柔弱的女子。

“竟然输给了她。”苍衍不甘心的一咬嘴唇。

他本想踹她,但只用脚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腿,她纹丝不动。

“你什么时候醒啊?”

她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苍衍更大声的问。

她还是一动不动。

他感到心烦,撇一下嘴,又回到潭边,一尾锦鲤打了个挺。

从那以后,他过一段时间就去看看雪璎,会发牢骚问什么时候能出去。

问了却没有回应,很是无趣。

他开始讲一些事情给她听,可能她也听不到吧。

从崖壁里哪个颜色的果子最甜,哪个最酸,讲到潭里有多少尾锦鲤,讲到樱花树,再后来讲他过去干过的各种混蛋事儿,越讲越精彩,如果不是被五镜阵法收入,他说不定已经是邪灵里的老大了。

外面不知今夕何夕,他把所有想到的都讲了不下十遍,雪璎的元神修复的越来越完整,苍衍惊讶的发现,雪璎长的还挺美。美的让他不好意思再讲自己的混蛋事儿。

他觉得自己变了,或许是被关在这里太久,或许,是雪璎的元神化去了他身上的戾气。

他每日除了跟雪璎说话,还有修炼,偶尔会想等出去了要做些什么,有没有可能在路上偶遇,那时候雪璎会是什么模样,如果再打一架也未尝不可……

他期待着那一天。

十万年也有过去的一刻,虚无之境开始抖动、地面裂开,他和雪璎之间被一堵无形的墙阻挡。虚无之境迅速一分为二。

苍衍的眼睛像一下被点燃的火苗,“终于,要重入玄天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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