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渐远去的巴士车,宁哲收起记着庄生财电话的纸片,背起旅行包转身向着村里走去。
黄龙山蜿蜒盘踞数百公里,像刘家岗村这样的山村在黄龙县是非常多的,夜晚从黄龙山各个峰顶看下去,星星点点的极为安宁幽静。
刘家岗村坐落在黄龙山西南方向的半山腰处,大概有着三十来户人家,基本都是刘姓本家,宁哲外婆刘韵便是祖籍本地,而外公宁远道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但可能是久病成医吧,也识些医理中药的,平时也给村上的居民医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一般倒是手到病除。
宁哲家需要斜穿过村子,在村后一处山岗的缓坡处,地势是全村最高的,也是最偏僻的,缓坡上的两三亩地,种着些瓜果蔬菜之类,平时老两口喜欢摆弄些,倒有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味。
因为路上的耽搁,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正值夏季的村子里,连平时一有人到来就狂吠不止的田园犬们都躲在室内。
近乡情怯,随着接近村后那处山坡上的红砖青瓦砌成的院落,宁哲心中居然有些激动起来,回忆起与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日子,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伴随“咔咔!”的声音响起,宁哲推开院门,院门进去正对着一座二层小楼,几只正在院子一角趴着的柴犬吠叫着围了上来,宁哲激动之下急匆匆的向一楼敞开着的大门跑去。
刚走到大门处,门里一个老妇人就走了出来,这是一位样貌慈祥的老人,身上衣衫普通,但十分整洁,头发半灰半白却透着光泽……。
“外婆!我回来了……!”宁哲激动的上前拉住老人的手臂。
老妇人正是宁哲的外婆刘韵,这时也是开心地拉着宁哲上下打量。
“瘦了!瘦了!哎,回来就好,……。”
因为宁哲今年春节加班没有回来,刘韵也有快一年没有见到自己这个从小带大的外孙,挂念的情绪就有些按捺不住,语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宁哲感觉自己实在不孝,去年开始因为周胖子升职后对自己的打压,一直疲惫不堪,再加上周胖子一直以自己没有完成那不可能完成的业绩为由,从来不给自己批假,也就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外婆,我哪瘦了啊!这叫精壮,平时我可是经常锻炼的。”宁哲不想外婆难受,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
刘韵年纪虽然很大,但心里明镜似的,外孙按照自己的要求在丽云那家公司一待就是三年多,如果对方愿意守约早就不会让宁哲似如今这样了,心中也是默默打定主意,找个合适机会还是退了吧。
刘韵这般想着,不过眼下也非常吃自己外孙这套,也就笑着看宁哲耍宝了……。
“小哲回来啦!还不快进屋,外面这么热的。”这时,屋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呵呵!小哲,看外婆老糊涂了,快进去!”刘韵笑着道。
山村的农户随着近些年有钱了,纷纷起了楼房,宁哲外公家人口不多,但也在前些年翻盖了这座两层楼,一楼正中是大厅,左侧是两位老人的卧室,右侧是厨房和一间杂物间,二楼是一排三间卧室,还有一间卫生间在最西头,宁哲的房间却是在最东头的一间。
宁哲随着刘韵进入屋内大厅,正对着的藤椅上正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脸色有些蜡黄,条条皱纹映射着岁月的痕迹,头发虽然有些干枯,不过都打理的十分清爽,长须自然的飘散在胸前,正是宁哲的外公宁远道。
刘韵看着走到宁远道身边的宁哲道:“这个点回来,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宁哲咧嘴道:“还是外婆好,今天路上车子出了故障,耽误了时间,好饿啊!”
刘韵点了点头,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道:“那正好,中午还有点饭菜将就吃点,等着啊,热下就好,晚上外婆炖只鹅给小哲吃。”
“好啊!”宁哲开心的回应了声。
“外公,您看着又精神了好多啊!”宁哲坐在宁远道身边故作惊讶的道。
“呵呵,你个小崽子!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这一回来就忽悠外公啦!”宁远道笑骂着道。
宁哲知道外公一直身体不好,虽然医术高超,但可能是医人不自医,外公平时都是不能劳累,好在外婆身体一直硬朗。
“看来自己要加快凡品养气液的炼制了,还有那龙血炼气丹,早点炼好给外公外婆服用。”想到这里,宁哲才按下心中的焦虑。
两老慈祥地看着宁哲在那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都是满意的笑着,刘韵更是不停的唠叨着“慢点”,实在是还把宁哲当作孩童一般,宁哲也是非常享受亲人间那久违的关怀。
……,宁哲推开二楼自己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屋内简单而又整洁,床褥也是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一看就是外婆经常打扫洗晒的。
宁哲深深吸了口气,才快速收拾好行李,小心的取出放着那些药材的包裹,仔细查看确认没有异样,才又收在书桌的柜子里。
看看时间尚早,便静下心神,慢慢沉静在不死丹心决的修炼当中。
宁哲却是不知,在楼下房间中,两老也正在低声交谈着。
“远道,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刘韵明显有些迟疑地看着靠在床头的宁远道。
宁远道略显浑浊的双目中也是精光一闪即逝。
“嗯,这一年不到,小哲明显身体变化很大,感觉一种力量隐藏其中啊!”
刘韵略微想了想,问道:“远道,你是不是教过小哲,……。”
“哎,不让小哲走那条路,是我们当初四个人一起定下来的,我又怎么会瞒着你私下传授呢?”宁远道轻轻叹息道。
“看来小哲这一年经历了些事啊!我当初安排小哲去丽云怕是错了啊!远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和小哲问问?”
宁远道深深地看了下楼上,略略思考了下,挺直了身躯,向着刘韵道:“小韵,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我们的决定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