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帝这回算是彻底笑出了声,“怀玉,你坐下。”
风怀玉顺势坐下,像极了那般不入世事的乖乖女,听话至极,此刻好奇的对着他瞧。
一双琉璃瞳子亮闪闪的,脸颊似乎也比上辈子多了些肉,没那么骨感,惹人想伸手上去捏俩把。
但是不行,楚临帝按捺住自己内心的躁动,随即认真了起来。
“你是女太子,所以你的思维与平常女子不一般,我能理解,我尊重欣赏并且赞同,但你大抵也未了解过平常人家娶亲,在婚嫁之上,一般是男方上前提亲,而要请旨也是我去。”
“为何?为什么我不能去。”
“习俗使然。”
风怀玉这倒是不明白了,“习俗?什么习俗,习俗就是婚嫁之事男子提亲?为何?女子就为何不能提亲?谁规定的?逻辑在哪,国法可有哪一条规定不能女子求娶?”
“这……”
楚临帝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哐的一下砸在了头上。
对面不能及时给出相应的回答,这便更让风怀玉疑惑了。
“可我若是就想娶你,我不想嫁你又如何呢?我就是要上门提亲又如何呢?就算是全天下人不同意又如何呢?难道我们一纸婚约岂非还要他们来承认不可?
你说男子提亲是习俗使然,是你们男子自古以来的信念还是女子自古以来的墨守成规?还是论的男强女弱?”
风怀玉是千辛万苦,将所有人比下去成为的女太子,其中的阻拦和恶意,没人能比她更清楚,凭什么女子就该如所有世俗中的一般,被条条框框约束着,所有不合适的规矩与习俗就该被打破。
风怀玉说话字字珠玑,又连环戳中重点,就连楚临帝也得思考,考虑几分。
毕竟男子女子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他也是人,会陷入一些边边角角的死穴里面。
但还没开始深思,楚临帝便反应过来重点跑了,跑了,于是赶紧拉回来。
“我的殿下啊,这个以后有时间在论,好吗?”
一声我的殿下充满了无奈。
风怀玉当即也反应过来,柳叶眉当即舒展了些,也是被自己这突然起来的些许激动搅的有些笑意,没办法,她经历过,所以有些事情更能想通。
“你说吧,我听着。”
耳边茶水的咕噜声还在不断的继续。
俩人此刻气氛极佳,楚临帝瞧着她,“我想先问你,你对我到底什么感觉?”
“感觉?”风怀玉倒是没想到会问这个,但是她的回忆里关于他的便都是六年前战场上的事情,都是那俩年的战乱,多数相见之时都是在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风怀玉仔细的想了想,随即给出几个词,“旗鼓相当的对手,有勇有谋的战神,月朗风清的公子。”
风怀玉很是认真,但却是每说一个,楚临帝脸上的神色便黯淡一分,怎么?与外边相差无几。
楚临帝正想着她以前是否真的对他有过情愫,哪怕就是那么零星半点也好,可下一秒风怀玉便抓着他的手认真道,“亦或者愿意肢体接触的朋友。”
一双桃花眼抬起,有些微怔,但是风怀玉的眸子很亮,彻彻底底,坦坦荡荡。
楚临帝眼底划过一丝心动,于是又继而问道,“我今年多少岁。”
“二十九。”风怀玉又想了想,将时间更精准了些,“还差俩个月。”
楚临帝刚想惊叹居然记住了他的生日,随后又想起来她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跳动的心情立马回归于平静。
随后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出来,“一年多的时间,我三十岁之前给我答复即可,如何?”
一年之间能发生很多事情了,该是朋友的依旧是朋友,该心动的依旧会心动,他尚且将风怀玉此刻所有的反应归结于上辈子她还没仔细了解过他,亦或者是情感迟钝,若是一年之后依旧如此。
他就……
那就到时候再说。
楚临帝看着她,看她那半边妩媚却又清纯的侧脸落入眼帘,和着后面的风景形成一副极美的画。
但这……风怀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嘛,现在这样很像话本子里面的情节。”
“话本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话本子?”
惊疑的音调少有,楚临帝记得风怀玉从小便在深宫长大,就凭大秦后宫的森严程度那话本子必定是带不进后宫的,成为女太子后又一直在南征北战哪里来的空闲。
风怀玉倒是回忆起往事还有几分的怀念,“我受伤的时候啊,江华河边那一场战争我不是掉河里被老妇人捡到了吗,她给我看的。”
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这一桩事。
楚临帝开始仔仔细细回想起来。